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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诚,你的电话。”前台服务员叫住他。

“喂,你好,我是林亦诚……哪位?讲话?”

“林……林……林……”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女声。

“燃燃,是你吧?你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林亦诚一下子听出了王燃的声音。

“你工作还好吧?我们这里今天下雪了,下得好大,我跟你说过我喜欢雪,所以一个人出来溜达溜达。”王燃强忍着泪水,声音很沙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和林亦诚开口。

“你不舒服?声音不太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林亦诚没来由地心慌了。

“没、没什么。我该回家了,先这样,改天再给你打电话。”王燃慌慌张张地把电话挂了,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燃燃出什么事了?肯定有事情。林亦诚太了解王燃了,挂下电话后林亦诚心事重重。

李哲凯躺在**,正琢磨着明天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他的手机响了,这么晚了谁来的电话呢?不会是王燃吧?

“你没有睡吧?我是林亦诚。”

“你下班了?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难道非得有事情才通电话啊?明天我休息,有时间吗?”林亦诚尽量平静地说。

“你约我?怎么?是皮又痒了还是手痒了啊?”

“我在你眼里这么爱打架?”

“你说呢!明天嘛,本来我要陪我妈去她的服装店的,但既然你都打来了,我就去赴约了,别找人报复我就行。”

“那你可得小心点。对了,燃燃这几天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没有啊,今天下午我给她家打电话没有人接,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也没有人接,估计是走亲戚去了吧?她给你打电话了?”

“没……没有,好吧,明天见吧。”

挂了电话,林亦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预感,王燃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他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该怎么办呢?走进集体宿舍,宾馆的同事们都在熟睡中,宿舍内漆黑一片。

林亦诚坐在自己的**,没有开灯,脑海里回旋着王燃颤动的声音,黑暗的恐惧凶猛地席卷而来。另一边,王燃虚弱地赤脚走在雪地里,身后是深深浅浅的脚印……

第二天林亦诚再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王燃的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他也再也没有接到王燃的电话。他想去找王燃,却没有她家的地址,打电话问刘珂,她也不知道,就在这样一个胡乱猜测的日子里,时间一天天过去。

过年对于林亦诚来说没任何概念,提到过年林亦诚就会想起上初三那会儿,全家人靠邻居送来的红薯,煮熟后就着咸菜过了一个年。所以在新年的夜晚,林亦诚很平静,拒绝了石老师和李哲凯的邀约,在学校和留校的同学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春节。

“大姨,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学了,我想早点回学校,顺便去看望一下好久没见的朋友,我当面开不了口,所以原谅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大姨道别!大姨,不必为我担心,舅舅和姥姥给了我生活费,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刘珂大姨早晨在喊刘珂吃饭时,在刘珂的书桌上发现了这样的一封信。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大姨很伤心。

“可怜的孩子,大姨知道你个性倔强,你决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这点和你妈一样。”大姨叹息着走出了刘珂的房间。

其实刘珂根本不是回学校,她一大早就赶到了火车站,买了张去往深圳的火车票。

“陈涛一定在深圳,电话一定是他打的,我非找到你不可,无论你躲在哪里,我非得把你揪出来不可,你等着吧。”

坐在火车上的刘珂望着窗外,对面一个小孩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真是倒霉,哭的令人心烦,刘珂用眼睛瞟了一眼对面的母子俩。

“瞪什么啊,眼珠子都要出来了,你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真是的。”对面的大嫂边对刘珂嚷嚷边抱起孩子起身。那孩子屁股正好对着刘珂,小孩突然拉了一坨屎。

“大姐,你怎么这样啊?”刘珂生气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过道里怒视着大嫂,心情无限糟。

“你嚷什么啊,小孩子家的拉屎不是很正常吗?你小时候不都这么过来的。”

“那请你把他当正常小孩,带去卫生间。”刘珂生气地冲去找乘务员。

乘务员收拾利落了,刘珂很不情愿地坐回了原座,对面的大嫂也不示弱地目视着刘珂。刘珂的手机响了,区号显示是0755,对深圳,是深圳,一定是陈涛打来的。刘珂很激动,对着电话就问:“是陈涛吧?陈涛,你说话,是你,对吧?你在深圳吧?”

“嗯,是我,小珂,我生病了,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你现在在哪里?能来深圳不?我真的很想你。”

听到久违的陈涛的声音,刘珂激动得好像中了五千万彩票,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你个坏家伙,怎么才和我联系?我现在就在去深圳的火车上,你得了什么病啊?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吃药打针啊?你真是的。”刘珂语无伦次地边哭边笑。

刚才还一筹不展的刘珂,此刻心里乐开了花,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怎么这么巧,自己刚上火车上就等来了陈涛的电话,大过年的决定去深圳,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啊!你在来深圳的车上吗?太好了,我没有什么大事,我去车站接你,快到了给我电话,我先挂了,有人找我。”

陈涛对刘珂的话感到惊愕,她正在来深圳的路上?为什么?这么巧?完全出乎陈涛的预料,他慌张的同时也很内疚,心里有一点点后怕,但现在他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