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二鬼是一家
铃铛?
不知为何,在听到谢惊阐说起铃铛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在清市的中央公园里,那黑袍人手中举着的魑魅铃。
我看着谢惊阐疯子一般,一直摇着手里的铃铛,脑海中想到的却是:那铃铛当时不是被拿走了吗?
我看一眼王明,本想跟王明讲一讲我心中的猜测,可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王明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向阳,你看谢惊阐手里那个铃铛,像不像咱们在中央公园里见到的那个?”
“你也发现了?”
我看一眼王明,目光有些复杂,连王明都觉得疑惑了,可见我的记忆并没有出错,只是……这铃铛究竟是谢惊阐从哪儿弄来的?
我还在想如何才能让谢惊阐把实话说出来,却见谢惊阐挣扎着哀嚎:“不可能!这铃铛怎么会失效呢?不可能!他给我的时候,明明说了,这铃铛可以控制你的!”
他?
他是谁?
是黑袍吗?
我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去问谢惊阐,可是我不能问,至少目前来说,我不能问,他绝对不会说的,倒不如,等回了茅山以后再做打算。
我思索之间,那水鬼已经吞吃了谢惊阐一条胳膊,那被咬的零零碎碎的肉,和滴在地上的血,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盯着水鬼,不知为何,我竟然从水鬼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满足,他吞吃血肉,竟会感到满足?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冯桦在今日,第三次抽出自己的长剑,剑指水鬼,显然,他这是要救下谢惊阐。
不过这也正常,谢惊阐可以死在同门手里,可以死在仇杀,意外之中,却唯独不能死在自己私养的厉鬼手里。
只是先前我们就与这厉鬼打了个平手,更不必说现在只有冯桦一个人,他也只是堪堪阻止了厉鬼吞吃谢惊阐身体的速度而已。
眼看着形势逐渐变得不利于我们,我心中顿时急了,我绝不能让水鬼冲过来!
我在心里想了又想,目光移向蠢蠢欲动的红衣女鬼和鬼童,看她们这样,摆明了也想要趁机灭了水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竟然一动不动。
我顾不上多想,快走两步,绕过一边和冯桦打架,一边把谢惊阐当零食吃的水鬼,试图跟女鬼商量:“二位,还请二位帮一帮我们。”
女鬼倒是没有厉鬼的煞气,她就像,不,她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她伸手指着自己的孩子,然后缓缓的摇头。
虽然她没有说话,可我却像是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不行的,我和宝宝活着就被他打,死后也打不过他的。”
听着女鬼的心声,我不免有些惊讶,莫非这女鬼跟水鬼竟是一家的?
我转过头去看还在不停地吃的水鬼,他已经吃掉了谢惊阐的一条腿。
谢惊阐先是疼的大喊大叫,嗓子哑了也没逃出来,接着又疼晕过去,再被疼醒,可谓受尽了折磨。
虽然谢惊阐如此很是解了我们心中的怒火,可谢惊阐绝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留着命回去接受门派内的审判!
想到这里,我更坚定了要红衣女鬼帮忙的决心。
我朝着女鬼深深一拜,诚恳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不过你想想,刚才你还和他打成平手,说明他的能力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强,不过如果你就这样任由他壮大自己的实力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和生前一样日日挨打了。”
见女鬼不为所动,我又道:“若你自己觉得无所谓也就算了,可是……你的孩子,还有这镇上的无辜人都要受苦,你忍心看着他们受苦吗?”
大抵这一句话是真的戳中了她的心,她盯着我看了两眼,忽然从我眼前消失。
不多时,这周围便响起一阵女人和孩子混合在一起的哭声:“好疼啊!我好疼,老公,你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了。”
一声又一声,凄厉无比,那本来在享受谢惊阐血肉的水鬼站起来,左看右看,似乎是在找女鬼。
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女鬼,反而又招来了鬼童的哭声:“爸爸,爸爸,你不要再打我了,爸爸~”
……
水鬼听着听着,忽然开始发狂,他嘶吼着,揪着自己的身体,双目赤红,显然受不住刺激。
不知不觉间,水鬼的身体被他自己扯下来一大半,红衣女鬼也现出身形,声音虚弱,魂体也变得透明了一些。
眼看着这二鬼互相残杀,我们周围这些吃瓜群众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要阻止红衣女鬼,毕竟我只是想让她尽自己的能力灭了水鬼,可没说让她拼着自己消失的可能性去灭水鬼啊!
“向阳,你不是有雷属性的炁吗?趁着现在,以你的雷炁,把那水鬼灭了!”
我苦笑一声,我倒是想,可是我的雷炁至今也只能凝聚出一个小小的雷球,用这小雷球灭掉一个红衣厉鬼,无疑是痴人说梦。
“你……哎呀!你难道没有学过吗?引炁入你的丹田,以丹田引雷炁啊!”
冯桦急的恨不得自己上场,可惜,他并非雷属性,他擅长的也是剑,并非炁。
看着冯桦着急的模样,我很想告诉他一句:我学过,可我最近就是被困在这里,再无任何进步,这样的我,真的能够击杀进补以后的红衣厉鬼吗?
我看着冯桦,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
那边冯桦已经被水鬼打飞了三次,嘴角的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淌,他看着我,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快啊!愣着干什么?这是咱们最后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了!”
最后一个机会,不能浪费在我的手上!
我吐出一口浊气,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试一试,以丹田引雷炁,这一次,绝不能再失败!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我便盘腿坐在地上,闭眼轻声念着,将身上的炁通通凝聚在丹田之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我做了不下千遍,可在这之前,我从未参透过这其中的意义,而如今,我终于感受到了炁,那是一种由内而外喷涌出来的……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