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雨簇杀了人?(1)
雨敛和眉心一跳,心下忽然不好。
雨簇来了兴趣,拉了拉姐姐的袖子,眼神明亮如星。
“姐夫是何人?”
“雨簇!”
雨敛和低喝,后脑勺痛“徐家小子人品端方,模样也是周正,年纪与你差不多大,家里有几亩良田,他自己又经商买米面,父母也通情达理,不在乎你当过仵作,这样的人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殷实,再好不过。”
眼看着要一锤定音,雨松青站起来,福了福身,“女儿心仪之人正是锦衣卫大都督,李炽。”
雨敛和眼睛眉毛横到一起,眼看就要发作,雨松青赶紧道“大都督也喜欢女儿,父亲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
林氏虽不知道这父女两打什么哑谜,但也听出那什劳子大都督喜欢雨松青,她虽然不太明白官名,但一听“大都督”这三个字也能思忖到此人定是非富即贵,既然那大都督喜欢雨松青,那……再好不过了!
儿子的前途有望了!
“胡闹!”
雨敛和一拍案几,毅然反对“你与他天壤之别,他是什么人,见过的女人多如牛毛,咱们家咱能攀附他!你速速受了心思,就在家待嫁!”
“爹爹!”
“你这老头子!”
林氏也急了,若是能嫁给那种大人物,儿子的前途无量啊!比起什么徐家,那才是天壤之别!就算嫁不过去,做个妾也是好的!
她虽然不太喜欢雨松青,但对她的模样还是很有自信的,方圆百里都找不出来自家这个继女一般标志清隽的人儿,不然黑水县那些官宦富家怎么会盯着她家不放。
“人家情投意合,你暴打什么鸳鸯!我到觉得万一那什么大都督是真心喜欢松青呢!”
“你!头发长见识短!那是什么人家,皇帝亲信!权势滔天!每日在刀尖上添血!那是好归宿吗!”
雨敛和不容任何人反对,眼神锐利的瞥过雨松青,严肃道“你别想着这些远在天边的事情,这几天也不许出去,等这阵子风波过了,为父就让徐家上门提亲。”
雨敛和这个人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雨松青也不愿在与他置气,反正她也不会嫁!
晚饭后,她在屋内藤椅上纳凉,五月凉风带着湿润的雨气,氤氲在笼罩在黑水县上空,她闭着眼,本欲闲暇休憩,却总会浮现李炽那张俊逸冷厉的脸。
还有那一具具残破的身体。
李炽?
偏偏姓李?
不知是李燕的李,还是谁家的李。
那些尸体究竟又有什么联系呢?雨松青总觉得李炽是知道些什么线索,可惜他从不给自己分享。
“姐姐!”
雨簇敲着窗户,一张俊俏的小脸往窗里张望,“我有事跟你说。”
雨松青起身打开门,皱眉问道“又犯什么错了?”
她与雨簇算不上亲近,却也不算坏,自从他知道她的玉佩被当了之后,可能是愧疚,对她的语气和态度也好了不少。
“没有,”雨簇撇着嘴,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明日午时我想让你去一趟何记当铺。”
雨松青抱手蹙眉,“你又去斗蛐蛐了?输了多少钱?”
她虽然觉得斗蛐蛐算不上什么大毛病,但对于雨家这样的小康家庭来说,也是入不敷出的娱乐,他为了这事被雨敛和打了不知多少顿。
“也不是,你去就知道了,不见不散。”
这小子来时一阵风,去也是一阵风,扔给她一块枣泥糕就扬长而去。
雨松青咬着枣泥糕,又躺回了藤椅。
虽然雨敛和不准她出去,可雨松青素来不受任何人管束,林氏对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谎称去买些东西,就从家里溜了出去。
黑水县如今算得上风声鹤唳,一连出了好几个案件,惹得人心惶惶,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就是一些买小货物的商贩,冷清的很。
要说黑水县招惹来锦衣卫,还多亏了封地在宁州的雍王殿下。
这位天潢贵胄吃饱了没事干,你说他做一些金器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要私铸铜钱,追根溯源之后,朝廷就把目光投到黑水县。并且以扩招家丁护卫的方式将自己的私军扩充到三万余人,这不就是作死吗!
大燕王朝明令禁止,亲王属兵不过三千。
这个数目一旦超过,那就是谋逆。
他虽然是当今皇帝的叔父,可毕竟是旁系,若是发生在平常年代,这个雍王可能最多削爵减俸禄,但如今执政的是当今太子,正是需要立伟做出政绩的时候,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了吗?
抄家,圈禁,株连全家,与其有关系的官员尽数关入了昭狱,还被按上了谋反叛国的罪名,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全国瞩目。
雨松青不甚在意这些朝廷纷争,但也觉得李燕王朝承平日久,这点动**都有些草木皆兵。
比起雍王这档子翻船的大事,她更在乎这几次的连续杀人案。
雨松青带着帷帽,前一只脚刚踏入何记当铺,后脚就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东家!东家!”
“来人呐!快!”
众人慌乱踏入当铺,门口的伙计一把推开看热闹的众人,扑在当铺老板身上,他一边摇晃着老板的身体,一边大声呼唤“东家!东家醒醒!”
何老板脑袋上咕噜咕噜冒着殷红的鲜血,双眼紧闭,双手已经瘫软在两旁。
“是你!”
伙计一双眼睛瞪得通红,盯着站在一旁的雨簇,“你居然……青天白日的要杀我们东家!”
“不是我!”
雨簇慌张地不停摇手,唇色发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衣襟上,“我没……”剩下的话像烫嘴一般说不出来,他是推了他……但是……但是……
“怎么不是你!我亲耳听见你与我们东家起了争执!你还摔碎了瓷瓶!你这个凶手!快来人啊!快报官啊!”
雨簇毕竟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听到“报官”二字,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坐在地上,“他扯着我的衣领,我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我没有杀他!”
那青年伙计不依不饶,愤恨的看着雨簇,“就凭你的一面之词也想洗脱嫌疑,我们东家死在你的手里,你得拿命来偿!”
“让开!”
雨松青从人群中挤进来,蹲在何老板身边,快速翻开他的眼皮,见瞳孔已经散开,雨松青快速撕开纱裙包扎着伤口,眉心一跳“都让开!”
“你是谁?”
那青年伙计被雨松青的动作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愣住。
雨松青没回答他的话,用怀里的银针不停的扎着几个重要的穴位,摸了摸他的脉搏,已经是极为微弱,突然,已经昏迷的何老板此刻开始颤抖,全身不停的抖动,口出流延和白沫,脸色立即变从淡红色变得青白,令众人大惊失色。
雨松青抽出银针,跪在地上开始做心肺复苏,可惜不到半盏茶时间,呼吸还是逐渐衰退,直至完全暂停。
雨松青眼睑渐合,叹了口气,事发突然,她也束手无策,“通知家属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