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等到艾丽和凯伦他们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很久以后，阿牛才定了定神。他转身倒回去走到了火车头那扇大门边。透过上半部分明亮的玻璃，他看到的只有两个开火车司机的背影。

他想：人一定不会关在里面的；但他下了决心，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昨晚是他们两个，接下来可能就会是波波和小跳，自己和沙沙，接下来凯伦和艾丽。

阿牛不希望自己就这样束手就擒。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哪怕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从火车头开始，他不仅仅只是在搜寻成华叔和大白两个人，而且他还在更加仔细地搜寻列车长方根，两个一老一少的警察梅风和瑞男；或许他还听到一些关于马脚丫和那个老太太的风声……

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搜寻，在全力的搜寻中他身上还背负着一种使命！

当阿牛的余光从火车头离开时，他背靠着第一节车厢的大门上，若无其事的向整个车厢扫射。他假装睡眼迷糊，而实则他在把每一个人的脸都输送到他的大脑中。几分钟之后一无所获，于是他又慢慢挪动着略显有点僵硬的身子朝车厢一步一步移去。

在这种不经意的移动中，阿牛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在偷偷摸摸地找什么人。所以他在搜寻每个座位上的人时也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大脑及脖子在一会向右一会向左地转动。

甚至他放着光的双眼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肉身，沙发底下那些暗角也没有放过。以及那些在过道上不时穿梭往来的人更没有放过。

第一节车厢在阿牛全力的搜寻中，时间仿佛都禁止不动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来到车尾，回过头来再重复搜寻一遍，可依然没有他想要的任何结果。

接下来的重点便是厕所了。

阿牛半蹲着身子，把眼睛放在了那些还是红色标志的门把锁上。时间一点点流失，最后他连半个熟悉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如果把全部精力都用在这种方式上去寻找，那么每一节车厢下来他显然会力不从心，可能最后的结果还会是一无所获。

可身上那种莫名的使命使阿牛丝毫不敢懈怠。

于是在这样搜寻的同时，他把重点放在了过往的行人上，以及还有人的洗手间，以及火车车厢夹层中间依附的那些特殊小房间。

整整七节车厢下来，阿牛累得是满头大汗，身心俱疲。叫人奇怪的是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过道上连一个推车都没有看见。

阿牛又累又饿！他一上午的折腾就这样白费了。

他瘫坐在也许是沙沙昨晚睡觉的同样地方，也许还怀揣着同样不好意思的心情，他没有推开第八节车厢的大门。

……

“年轻人，你睡在这里干嘛？这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

“是我的地盘，难道你还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吗？”

阿牛真看不出来，一个看起来非常懦弱的老太太却这样理智气壮。这样的事要是放到前些年，他阿牛不会管它三七二十一，就会给对方一顿暴打。

“老奶奶，这可是车厢的公共地方，你看清楚了，我没有占你的座位哟！”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座位，这公共的地方是我花钱买了的，你可能不知道吧，所以你不知道我不怪你，现在你跟我起来还是走吧。”

老太太的话让阿牛一时摸不准真伪，他悻悻地起了身准备离开时，他发现眼前这个老人他在哪里似曾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没有办法记忆的闸门还是紧紧关上了。

如果凯伦在，那么这个老太太是谁就不言而明了。

正当阿牛起身不知要走向何处时，他连转身的功夫都没有却发现老太太没有了踪影。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象个木头人似的。

当阿牛清醒过来时，他突然看见那个老太太的背影正穿过前面车厢的大门。

他没有多想，加速追了上去。

阿牛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