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母亲的慈善

母亲的慈善

叔叔小父亲十二岁,在他读中学的时候,他是父亲的学生父亲给了他很多无私的接济。

那一年,叔叔娶婶娘,是父亲和母亲一手操办的。

小时候,由于我们姐弟俩要读书,家里还很困难,但是不管怎样,每个月父亲都要将生活费送到或托付人带给在乡下的爷爷。叔叔那时在武汉做事,是个小工头,混得还不错,但是他却很少管爷爷。

1987年暑期的一天深夜,婶娘突发急性阑尾炎,被叔叔和村里人抬到我家,因为我家旁边附近有一所部队医院,我母亲赶紧和父亲一起用板车将婶娘弄到医院去,并且垫付了两千多元的医疗费,一直忙到凌晨两点多钟才回来。没多久婶娘出院了,她连一声感谢的话都没有说。

后来我的父亲因病去世,组织上出于照顾,除了把我们姐弟俩每月的生活费纳入抚恤金的范畴,还把我爷爷也纳入其中。那年我在武汉读书,周末到汉阳叔叔的住处去玩,有一次吃晚饭时,婶娘突然问我:“你爷爷的生活费你们还在给吗?”言下之意是怕我们截留了每个月爷爷的生活费。

叔叔家和我家的关系日渐疏远,过年都不互相拜年走动叔叔的几个儿女从来不给我母亲拜年,婶娘还在外面说:“这大的侄子(指的是我)不先来给叔叔拜年,还指望我的孩子去给她(指我母亲)拜年?”

每每我讲起这些,母亲都会说:“我比他们大,不要去计较这些东西,他们不懂事,我们作大些的能不懂事让外人看笑话吗?”

后来,由于叔叔的日子越混越差,1998年,叔叔一家只好举家回到家乡孝感,再和小姑妈一起到贵州凯里做生意去了。

2002年金秋,我要结婚了。结婚前,我和母亲轮流打电话邀请叔叔全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叔叔刚开始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后来才勉强答应。临到结婚那一天,小姑妈回来了,她带回了叔叔的二百元礼金,叔叔全家连一个人都没有回。后来我听说,是婶娘不让他回,这二百元礼金还是姑妈垫的。

2005年,婶娘经医院诊断得了癌症,只好又回到老家孝感治疗。姐夫是医院的主治医师,每次婶娘来找姐夫看病,母亲都会叮嘱姐夫,“有什么忙,只要能帮得上,就帮她一把,他们在外头也很不容易。”

那年底,婶娘无力战胜病魔,撒手归西了。是大姑妈次日打来电话报的信,说第二天就要出殡、火化。在回与不回的问题上,我和母亲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但最后我还是遵从了母亲的意愿,回去了一趟,并且送去了二百元钱的礼金以表安慰。

大年初一,按照我们这里农村的规矩,叔叔家是“新香”,亲戚们都要到叔叔家去的,刚开始我是极不情愿回去的,最后在母亲的一再说服下,我和姐姐顶着风冒着雨回去了一趟。

婶娘去世后,叔叔一个人在外地苦撑着生意,还有三个正在年幼读书的小孩。母亲也因身体有病经常上医院。那天,母亲让我拨通贵州小姑妈的电话姑妈说叔叔现在也是一身的病母亲在电话里叫小姑妈一定要嘱咐叔叔,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太劳累、不能枢气。

这就是我的母亲,宽容的母亲,慈善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