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推动者

两个醉鬼吹牛，题目是“历史的推动者”。

观点的争执：是人？是狗？

“历史是人推动的。”

“历史是狗推动的。”

具体的疙瘩：

争执在酒气中碰撞，火气把空气加热了。

“你怎么人狗不分？”

“我看你不分人狗。比如说：爱斯基摩人，不就是被狗拉雪撬拉入现代社会的。而他们是美洲人的祖先。”

“那他们怎比其他人种落后，老住在那种鬼地方。”

“那主要是狗拉雪撬的速度没小汽车快。冰上也滑，小汽车不敢去。”

“他们真顽强。”

生活的结子：

心平气和在醉鬼中已成为可能。

“就连你家，也不例外养着条狮子狗……”

“没见它推动我家的历史。”

“养狗不就是培养你们全家的兴趣么。你们的注意力和思维走向狗，走向狗就是走向自然，动力还不大么？”

“乱弹琴。”

“你说哪个达官贵人家不养宠狗，老百姓家不养条看家狗。从古到今，无论宠狗也好，看家狗也好，都参与了推动历史的——狗拉雪撬。”

“简直是疯狗的理论。”

“不错，就像你，是一只伶俐的狗。英雄就是勇猛而伶俐的狗，排除那些糊里糊涂成为英雄的狗。”

“疯狗之类的，或劣种犬之类的，不免有覆出的危险。”

“适合进化论。”

“推动”和“拉动”的问题：

狗咬狗一般出现一种少见的场面，相互争斗之后，两方“呜呜”着和解。醉鬼也是一样。

“我好像记得，因纽特人的狗不是推着雪撬走的，是拉的。”

“还是学物理的。推和拉只是字眼上的区别，推和拉都是一种施力方式，结果是为了前进。只不过，拉起来省力些，推起来施加了压力，费力些。历史是既拉又推的。爱斯基摩人因此跑到了历史的前面，当了美洲人的祖先。”

“但最终落到了小汽车后面。狗是乐天的，可人倒不见得。”

“那是因为狗是爬着走的。”

“人也有爬着走的时候，有时还不如狗。”

“这就是说，狗也有站着走的时候，有时候比人强。”

“你聪明多了。苟子由“歧足而望”完成了从狗向人的转化。我们也不妨如此。”

“那你爬着出去吧！“

“爬进”或“爬出”的问题：

醉人不在乎用手走路，两支脚片舞得直响。

醉人昏聩不知其可。两个酒鬼在门前打转，“爬进”还是“爬出”？

或有歌曰：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