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石榴花开过
人对物的灵透,源于对物的深层认识;物对人的感应,源于对人的不懈寄托。其实,自然界的万物大都是相通的,如果有异议,那是说明我们的认识还没有达到一定水准。
几天来连绵不断的秋雨,轻轻拍打大地,树木为之动容,以崭新的容貌迎接;花草为之兴奋,以亮丽的新装迎候;小溪为之激动,以更换了的一新水流。简单吃过午饭,冒雨在办公楼院子里遛逛,走着走着,就看见了她。
朋友说,盖这座办公楼时,她还是一株小苗,弱不禁风,孤单一株。包工头爱花惹草,于是保留了这条年轻的生命。而若干年后,婀娜多姿的石榴树才尽显其芳容。
说起石榴,她的原名应该叫安石榴,据史料记载,公元二世纪前后,石榴产在当时隶属于汉王朝的西域之地一个叫做安国和石国的地方。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婉言谢绝了国王的赠金送银,请求带回石榴树。历经周折,石榴树引入中原,遍洒内地。因为她的花芬芳艳丽,她的果清甜诱人,深得人们的喜爱。多少年来,由于她人挨人的形象,寓意家丁兴旺,多子多福,子孙满堂,更是招人喜欢。记得大娘家就有一棵没过墙头的石榴树,当时在我们村,是枝叶最茂盛、个头最高大、结果子最多的一棵。每年八月十五前后,大娘踩着凳子将累累果实采摘下来,舍不得自己尝尝鲜,就挎上篮子,挨家挨户地送,于是这个上午我们一大家族的人,都会尝到晶莹多汁的石榴了。大娘总是说,这石榴,人挨人,多像咱这一家子人。石榴的好处很多,本家四哥从小就有出鼻血的毛病,每当这时,大娘总是迅速地将石榴叶子揉搓成一团,塞到四哥的鼻孔里,效果很是见效的。
又过了石榴开花的时节,今年没能赶上,为她留一张倩影。才几天时间,她已经换了一副尊容。树冠高高地直立,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但是她不孤单,还有枝叶的众星捧月。即使雨水勤快,也只是冲刷了她的身心,没能使其低头哈腰。树冠下的众多分枝,被秋风吹着,左摆右摇,将雨滴甩出很远。结实的果子已经缀满枝间。在枝子中间的,稳重地看着这世界;在枝头的,已经远离主干,个头虽小但很精明。
走近了观察,一两结合的,好似一对夫妻,相拥相吻,日久生情,如胶似漆;三个一组的,更像添丁不久的家庭,紧紧相拥,怕是一松手会丢掉一个,那个头小点、脸蛋红扑扑的,肯定就是它们的子女了。这枝上有几对夫妻、几组家庭,那枝上也有几组家庭、几对夫妻,他们相互张望,彼此关爱,活像一个小“社区”。更值得可敬的应该是他们这个小“社区”的共生共灭,同生共亡了,时辰相差不到几个小时,他们会各奔东西,自为其主了。
每年,石榴花开过,便是期待。忙忙碌碌的人们,总是喜悦满怀,把对物的寄托放在最重的心头,把对物的思念寄希望于丰收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