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篇:钻石失踪之谜

报案的是三位女士,一位名叫李佳忱,一位名叫姜园园,一位名叫谢丽丽;三人都在笑星赵本山的老家——铁岭一家非常有名的外企工作,属于典型的“白领丽人”;三人同住一间宿舍,无论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都是非常知心的好姐妹。

这几日正逢休假,三姐妹便来到省城沈阳旅游,住在了松山宾馆907房间。今天下午,三人一同去逛珠宝店,李佳忱买了一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晚饭后,三姐妹回到宾馆,各自洗浴了坐在一起看电视,突然停电,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大约过去五分钟,“唰”一下,电灯突然亮了。李佳忱却惊叫起来:“宝石,我的蓝宝石呢?”姜园园和谢丽丽都向茶几上看去,宝石果然不见了。

难道刚才有人进来?姜园园走到门前,轻轻推了推门,仍然锁着——三女进屋后,已将房间门锁死,按理说外人是进不来的。而且短短五分钟,外人就算进得来,又怎知宝石就在茶几上?否则怎会顺利拿走?还有,拿走宝石的人肯定慌张至极,离开后又怎会将门锁死?假如这是一个“非常大盗”,上述事情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到,那么,刚才的停电,一定是他所为。

探长蒋韩杨听完宝石丢失过程,又听了宾馆派出所所长对此案做过哪些处理,查看了停电纯属偶尔,并非人为,然后将敏锐的目光在每位女士脸上盯了足足一分钟——三位女士都被他异样的目光盯得低下了头;再之后,他开始打量房间,一双眼睛像两只显微镜一样,细细地查看着每一处细节;最后,他将目光停在窗台上的三盆“捕蝇草”上——这是从外国引进的一种花草,不但外观美丽好看,而且还有捕捉苍蝇的功能。他发现有两盆捕蝇草的叶子任意舒展着,其中一盆的叶子刚有一点要舒展的意思,或者在不情愿中刚刚要展开,似乎还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蒋韩杨看着助手张施吕说:“收队。”“怎么……”看着蒋韩杨走出房间的身影,李佳忱咽了一下口水,心说怎就这样收队了?但她没有说出口,将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回到警局已经深夜,张施吕又累又困,直打哈欠。蒋韩杨看他一眼:“查查捕蝇草。”“查查捕蝇草?”张施吕莫名其妙,“什么捕蝇草?”“松山宾馆907房间窗台上的花草,是从外国引进的捕蝇草。”蒋韩杨怪他粗心大意,“上网查查,我需要与捕蝇草有关的一切资料。”

“捕蝇草与蓝宝石能有什么关系?”张施吕心里嘟哝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当时若扩大范围查找嫌疑人,说不定蓝宝石已经物归原主了。”他仍旧在心里嘟哝,不敢放出声音来,手却不敢怠慢,已经打开电脑,输入“捕蝇草”三字,然后敲了一下回车。很快,页面上出现了与捕蝇草相关的许多知识。张施吕念道:“捕蝇草的叶子平时都是舒展开的,但叶片上的许多纤维毛非常敏感,一旦有什么东西触碰到,叶子就会迅速闭合,将触碰之物包含其中……”

“够了。”蒋韩杨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喜悦,“窗台上一共三盆捕蝇草,有两盆叶子是完全舒展开的,其中一盆正要舒展……”“蓝宝石!”张施吕突然明白,“有人趁停电之机,快速将蓝宝石放到捕蝇草上,叶子因被触碰而闭合,将蓝宝石包在其中了。”“但是,偷盗者也是早有了觊觎之心,否则不可能时机把握得这么好。”

“那是当然。只是,我们该怎么办?”蒋韩杨考问助手。“当然揭开蓝宝石秘密了。”张施吕关闭电脑,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蒋韩杨微微一笑:“是谁偷的蓝宝石呢?”张施吕一愣,想了想说:“这样一来,虽然找到了宝石,却不知罪犯是谁。头儿,您一定想出妙计了吧?您说我们现在做什么?”

“睡觉。”

“睡觉?!”张施吕不解。“对,睡觉。”蒋韩杨往沙发上一躺,闭上了眼睛。张施吕躺在另一沙发上,打了一个哈欠。虽然他已十分困倦,因不知上司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竟然睡不着了。

天将黎明时,松山宾馆派出所打来电话:“907房间三女士退房走了。”原来,在离开松山宾馆时,蒋韩杨已对宾馆派出所有所交待。张施吕微微一愣,转头看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刚好黎明五点,心说:“奇怪,天还没亮,为什么就走了?”张施吕将头儿叫醒,汇报完电话内容,问:“那我们怎么做?”

“你现在就去松山宾馆。等907房间住进了人,马上向我报告。”张施吕虽不知探长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到了松山宾馆,住进907房间对门。果然,快近中午时,有人住进907房间。张施吕仔细一看,竟是谢丽丽。他突然明白:蓝宝石还在捕蝇草中,谢丽丽是来取宝石的,立即向蒋韩杨报告,然后请示:“是不是现在就将谢丽丽抓起来?”

“为什么?”电话另一端,蒋韩杨反问。张施吕说:“她肯定是来取宝石的。”“我当然知道。”蒋韩杨说,“但是,谢丽丽不到离开时,不会将宝石取出来。宝石不在她身上,你凭什么认定她是偷宝石的人?如果打草惊蛇了,她可能会将宝石遗弃不要,这个案子就没法结了。所以,你只能监视。什么时候她退房回铁岭,你什么时候再动手。”

张施吕将房间门稍稍开一点缝,将沙发挪到门前,时刻监视着对面。可是,直到下午五点,谢丽丽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张施吕不由有点焦躁了。又等了四个多小时,还是不见任何异常。张施吕已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忍不住去宾馆食杂店买了两个面包回来,看看时间,总共用了不到十分钟,心想:仅仅十分钟,怎么也不会出问题。

又过半小时,宾馆服务员将一背着大包的男士领到907房间门前,拿出钥匙开门。张施吕心里“咯噔”一下,推门出来:“小姐,907房间的那位女士呢?”“半小时前退房走了。”服务员已将房门打开。张施吕心里“咯噔”一下,抢先走进907房间,见一棵捕蝇草的叶子紧紧闭合着,心一凉,暗说:蓝宝石已被拿走了,这场批评怎么也逃不掉了。他拿出手机立即向上司报告。

蒋韩杨接到电话,哪里还有时间批评手下?火速赶到火车站,发现20分钟前有一趟通过铁岭的火车,见助手也已赶来,便驾车向铁岭奔去。他们必须在谢丽丽回到家之前将她截住,否则,蓝宝石一旦被藏起来,案子就没希望了。

尽管他们的警车驶上了高速公路,而且驶出了最快速度,可是,到达铁岭高速公路出口时,已经听到从火车站传来的广播声:谢丽丽乘坐的火车,已经到达铁岭车站。“怎么办?”张施吕急切地叫出了声。

“想在路上拦截已经不可能了。”蒋韩杨拿出手机,接通了李佳忱宿舍的电话:“李小姐吗?请您在宿舍楼门前拦住谢丽丽,找借口和她说会儿话,我们马上就到。记住,千万别提蓝宝石。”

蒋韩杨亲自驾车,又以最快速度赶到宿舍楼门前。李佳忱果然等在那里,却不见谢丽丽。张施吕拉开车门问:“怎不见谢丽丽?”“我也没见她呀!”李佳忱疑惑地说,“她和我的宝石有关系吗?”蒋韩杨打开手机盖看看时间,不答反问:“她还有别的住处吗?”“别的住处?”李佳忱突然想起来,“除非去她男朋友那里了。”蒋韩杨说:“马上带我们去。”

按了半天门铃,谢丽丽才拉开房门,见是蒋韩杨和张施吕,后面还站着李佳忱,先是一愣,继而说,“是你们呀?黑天半夜的,怎么来我这儿了?请进!”她的冷静令人惊讶。“你刚才做什么去了?”蒋韩杨毫不客气地带头进屋,认真打量起房间来。“刚才?我一整天都没离开这间屋子。我胃病犯了,不信问我的好姐妹,今天一早我就请假了。”

李佳忱不语。

蒋韩杨发现客厅内养着三盆已经开放的郁金香,可每朵花瓣都闭合着,像是玩累了的婴儿,卧在妈妈怀里甜甜地睡着了的样子,暗暗点了点头。张施吕一直盯着谢丽丽,此时已忍不住心中的气愤了:“你明明去了省城,还住进了松山宾馆907房间,怎么睁着眼睛说假话?”谢丽丽瞥了李佳忱一眼,有些歇斯底里:“我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认错人了……”

“那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松山宾馆,让服务员认认!”张施吕拿出手铐,看着上司等待命令。李佳忱完全糊涂了:一来不敢相信情同姐妹的谢丽丽会偷自己的宝石,二来两名警官的说话,仿佛已经抓到了确凿证据。她一会儿看看警官,一会儿看看谢丽丽,大脑一片空白。

“用不着去省城找服务员辨认。”蒋韩杨终于说话,“郁金香是一种很特别的花草。只有在有光照时花瓣才开放,没光照时就会闭合。这一点谁也否定不了。”众人都向郁金香看去。三盆郁金香十几朵花瓣都闭合着,这说明室内的灯刚刚打开不久,花瓣还没来及绽放。

张施吕讥讽地问:“难道这一晚上你都没开灯,就这样摸黑坐着?你有喜爱黑暗的癖好?”谢丽丽把头一低:“我是去了省城。”既而又将头仰起,“我去看病了,不行吗?”说着拿出医生的诊断书。张施吕接过诊断书看了一下:“不错,时间是今天,地点是省城第一人民医院。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去省城看病,为什么还要隐瞒?为什么说假话?”

“我怕姐妹们担心,不想让她们知道。”谢丽丽说。“看完病当天就能返回,为什么还要住宾馆?”张施吕步步紧逼。“因为身体虚弱,害怕当天返回身体吃不消,本想第二天回来的。”谢丽丽的回答有板有眼,丝毫也不慌张。

“那你为什么又返回了?”“我感觉身体能承受住。”“为什么又住松山宾馆?”“因为住过,不会感到陌生。”“为什么还是907房间?”“服务员安排的,巧合。”张施吕的问话都被谢丽丽毫无破绽地一一回答了。他忍不住有些恼怒,却不知话该怎样往下问,只好看着上司。

蒋韩杨走近阳台,欣赏着花架上的花草,慢慢地说:“铁岭没有能看胃病的医院吗?你去省城明明另有目的,看病只是为另一目的万一暴露时准备的借口……”“你胡说八道——”谢丽丽几乎吼起来。蒋韩杨仍然慢慢地说:“你去拿蓝宝石!”“没有——”谢丽丽大吼一声,既而冷笑起来,“血口喷人!证据呢?”

蒋韩杨从花架上捏下一块湿土:“我们来得还算及时,你往花盆里放东西时有些紧张,可能与我们按响的门铃声有关,所以湿土弄到了外面。还有一个问题,花朵和叶子都朝着阳光方向生长,而这盆花的叶子,却是背向阳光,说明你刚才动过花盆。”

“扑通”一声,谢丽丽萎靡地坐在了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张施吕走过去,果然在花盆里找到了刚刚埋进去的蓝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