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雪人谷奇遇

冬冬再一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被装在一个口袋里,一个人扛在肩上匆匆地走着。旁边还有一个粗重的喘息声,说明还有一人。他要大声喊,才发现嘴已被胶布沾住,双手也被绳子紧紧捆着……忽然,那人抓起口袋往高处一举。他感觉自己被挂在树杈上。一股凉风吹进来,他才发现口袋上有一个鸡蛋大的洞,是专门用来透气的。他挣扎着转动身体,把脸朝着洞口,一只眼睛向外看。两个恶人已经坐在地上吃喝起来。左边的一个秃头,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右边的一个头发翻卷着,连毛胡子。

连毛胡子看看口袋:

“这孩子胖呼呼的,挺可爱。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秃头瞪他一眼:

“别指望这时候发善心。告诉你,等到了那边,老板说光两个肾你我就能各得五万。这一次咱俩发了……”

两个恶人要把他卖到外国,还要割下器官。不能这样等死,要逃出去。他一点点把手挪上来撕掉嘴上的胶布,用牙一点点咬开绳子。可还是逃不出口袋。他不敢过份挣扎,若惊动两个恶人会更加麻烦。他从透气洞又向外看,见俩恶人一个拿酒瓶的手一个拿鸡腿的手都凝固了一般,一个闭着嘴一个张着口,四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全然不象两个活人。冬冬一阵惊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把脑袋偏了偏,发现两只老虎蹲在十几米远的地方,怒视着他俩儿。

冬冬一阵高兴,心中不住地念叨:

“两只可爱的老虎,快上,把两个恶人吃掉……”突然,他发现两个恶人已从惊愕中醒来,一只手慢慢伸向身后,从后腰拔出枪。

两只老虎差不多同时一跃而起,扑上前来。俩恶人还没来及开枪,已被老虎扑在身下。只听俩恶人一阵惨嚎,很快就没了声音。过了半晌,冬冬才一点点睁开眼睛,偷偷向外一看,俩恶人身上的好肉已被老虎吃干净了。

老虎也许是吃饱了才变得温和起来,趴在旁边的一棵树下恹恹欲睡。看样子一时之间不会离开。冬冬着急起来,闷坐在口袋里,一动不敢动,生怕惊动了老虎,自己也变成虎食。

一阵风吹来,把一股腥臭气吹进口袋。

他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往外看。一个似人非人全身是毛的高大怪物如同从天而降,用手抓起两个半残的尸体看了看,用力扔了出去。那两只老虎似乎有些恐惧,却又不肯逃走,向后退了退再次坐在地上。毛人怪叫一声,向前一进身快如闪电,一手抓起一只老虎,如同投掷铁饼一般扔出一只,另手一轮又扔出一只。

毛人向口袋走来。

冬冬吓得全身颤抖,急忙闭了眼睛。

只觉毛人将口袋摘下来,放在地上嗅了嗅,忽听“哧哧”两声,口袋被撕成两半。毛人一伸手把冬冬抓起来左右看看,一下搂进怀里,那份亲呢仿佛久别的母亲突然见到了儿子一般。毛人身上的腥臭味让他直想呕吐。

毛人亲呢了一阵,把冬冬放下,非常灵敏地爬到一棵树上,摘下几枚果子递给冬冬。冬冬接过果子,才想起向四周观看,发现到处都是峭壁悬崖,只有他们经过的路还算平坦,根本望不到人烟。山上长有许多他叫不出名的树,连手中的果子也是第一次见到。知道这里已经离他的家乡很远了,心中不免又惊恐起来。肚子“咕咕”一阵响,早已饿得前腔塌后腔,便试着咬一口果子。真是又脆又甜,再也没什么顾忌,一阵狼吞虎咽起来。

毛人坐在一旁,一只手拄着下巴仔细端详着冬冬的吃相。冬冬也大胆地打量起毛人来。见它足有两米高,身体及其强壮,满身是棕红带黑的毛,头发也是棕红色,很长很乱,披散在肩上;面部无毛,也较平坦,眉骨高,眼睛稍稍外凸,口宽牙大,下颏粗壮;头呈圆锥状,臂长过膝;没有尾巴;脚长大,也很宽,拇趾大而且向外翻开,第二趾瘦长,其余的比较短,后部连在一起,同人脚及其相似。

他上上下下把毛人看了几个来回,也不知道它是何物。但几个果子下肚,冬冬已经感觉饱了,下面的问题就是怎样摆脱毛人。毛人似乎看穿了冬冬的想法,慢慢站起身向冬冬招招手,嘴里“咕钮咕钮”说了两句什么,怕吓着他似的一点点走近,一把将他抗在肩上,向一处峭壁走去。

那悬崖陡如刀切一般,中途只有稀稀落落几株小树。看得冬冬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毛人却毫不畏惧,到了峭壁边缘,一只脚向下一滑,整个人也随着滑了下去。扛在肩上的冬冬头脑一阵晕眩,仿佛从天而降,即刺激又害怕。

将近一株小树时,毛人的另只脚稍稍一偏正好蹬在树根处,整个身子也稳稳停在树上。随着树身一阵摇晃,毛人又向下落去,就这样几次几番一直落入谷底。双脚刚一沾着谷底草地,毛人就将冬冬放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掰掉一片大树叶为自己扇风。

冬冬这才发现,毛人已经累得全身是汗,连毛发都湿了。他也掰下一片树叶给毛人扇风。毛人感激地朝他一笑。那嘴一疵一股臭气喷出来,冬冬急忙把头向旁边一歪,发现峭壁下的巨石上有三个大字:“雪人谷”。

毛人已经休息过来,又一把将冬冬扛在肩上朝着峡谷深处走去。走过山谷最狭处,前面一点点开阔起来。四面都是陡峭的绝壁,中间俨然一座平原。有几处是茂密的森林,但更多的地方是平坦的草地,上面开满了鲜花。还有几条纵横开阔的河流。河水清清奔流不息,偶尔还能听到悦耳的鸟鸣。

冬冬刚开始只感觉新鲜,不住眼地向四外望,忽然一脸严肃起来:那纵横交错的河流,那一片片茂密的森林,那一片片盛开着的叫不出名的鲜花,还有河流上搭起的小桥,都是那么错落有致,绝不是野生野长,仿佛有人精心规划的一般。

经过两片森林时,冬冬发现很多树上搭着很大的窝,有的空着,有的里面睡着毛人,还有的里面有几个小毛人正在打闹。见冬冬走过,都象看西洋景似的伸长脖子往外看,有的还“咕钮咕钮”说个不停。

河面上的桥是用独木连接搭成的,看似简单,却都很结实。到了排列在中间的一片森林边,毛人停下,毕躬毕敬地朝里面喊两声。很快走出一个身材弱小的毛人来。冬冬看一眼差点惊坐地上。此人同普通人一样高,和人长得也极相似,只是眼睛略微突出,耳朵有些尖,头发浓黑向后披散,**的身上长着稀疏的黑毛,是个男性。

他们“咕钮咕钮”说了一阵后,先前的毛人飞身离去。弱小毛人围着冬冬转两圈:

“你、是、怎、么、被、抓、住 、的?”

冬冬又是一惊:“你,你会说人话?”

“嘿嘿嘿……”毛人把眼一瞪:“回、答、我、的、话!”

冬冬吓了一跳,急忙把经过说了一遍。

毛人听了很高兴,又“嘿嘿”一阵笑,拉住冬冬的手走进森林。

到了森林中间,一棵很粗的大树中间搭着一个很大也很华丽的窝,周围的四棵树离地面一米处有四个小窝。这毛人走近时,又有三个毛人从窝里出来,也长得极似人形,不过是二男一女,性别有所差异。他们几个“咕钮”了几句,解开拴在另一棵树上的藤索。

那只华丽的窝从树上缓缓落下,从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胖老太太。分明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冬冬吓得直往后躲。老太太慈祥地一笑:“小娃娃,不用怕。我是真正的人。六十年前被雪人王抓来做了他妻子。这四个都是我生的孩子。他们不会伤害你。我老了,很孤独,想找一个孩子来作伴,也想培养他做雪人谷的未来主人。你来了,是你的幸运……”

老太太说着眼泪落了下来。

冬冬本想拒绝,可看到这样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流下了如此伤感的眼泪,想到她这六十年生活的孤独和不幸,便同情地糊里湖涂点了头。

见冬冬答应了,老太太高兴得一阵大笑。笑声突然一止,老太太脸色腊黄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她的三儿一女顿时吓坏了,先是慌张地“咕钮咕钮”乱说一通,接着老大笨拙地说:“妈、的、老、病、又、犯、了,咋、办、呢?”

冬冬的爷爷是著名的老中医,他没事的时候也跟爷爷学过几手,听了这话便上前一步给老太太把起脉来。过了一会儿说:“她是劳倦内伤,心脾两虚和饮食失节,痰浊阻滞造成的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你们能带我出去采点草药吗?”

看似老大模样的毛人说:“小、妹,你、带、他、去。”

到了一处丘陵坡前,果然绿草茵茵中生长着白豆蔻、丹参、郁金、菖蒲等中草药。冬冬急忙采了几样,虽然不算很全,但也能凑和着用了。果然几副中药下去,老太太病情见好。她更加喜欢冬冬了。原本不让他上到她的窝里,自从有了这份感情,便整日把冬冬留在身边,寸步不离。

那天,冬冬无意中在老太太的旧布包里发现了她年轻时的一张照片,更加惊异起来:“老奶奶,这张照片我见过。”

老太太一愣:“你见过?你在哪儿见过?”

“在我爷爷的相册里。爷爷总把它拿出来看,有时候还流眼泪呢!”

老太太惊愕半晌:“你爷爷有这张照片?他总拿出来看?还流眼泪……”老太太仿佛陷入了沉思,半晌又突然问,“你爷爷叫什么?”

“我爷爷叫潘森!”

“潘森?你是潘森的孙子……”

老奶奶顿时流出了眼泪,接着便泣不成声了。

冬冬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的四个儿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莫明其妙相。老太太终于止住哭声,缓缓出了窝,蹒跚着走出森林。她的女儿和一个儿子紧跟出去。当天晚上,老太太亲自蒸煮了几个菜,还给冬冬特意做了一碗汤。

夜里,冬冬睡在老太太窝里,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睡在一张石椅上,一座繁华的城市就在眼前。他被送回家乡了……【百科名片】

有关雪人的传说流传在东起印度缅甸边境西至喀喇昆仑山,北到西藏和帕米尔的广大地区,主要集中在喜玛拉雅山南麓地区。这一地区关于身材高大生性凶猛的“雪人”的传说已经存在了好几百年,在西藏的一些经书和史志上都有对雪人的记载。

【历险火把】

本来被人贩子绑架要带到外地,准备取出器官出售,偏偏遇到凶猛的老虎。老虎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吃人。这对冬冬而言是一种莫大的幸运。接着,致命的危险降临。偏偏雪人出现打跑老虎。冬冬生命获得转机却成为雪人的俘虏……整篇故事扑朔迷离而又危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