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报纸1

7. 论报纸

日报国内以《申报》《新闻报》《时事新报》为最着,《时事新报》编辑法第一,更令读者发生兴趣。

(《全》#2,64页,1928年3月)我曾经细想小报之所以盛行,“闲时的消遣”确是大原因;其次的原因,就是小报里面多说“俏皮话”,或不易听见的“秘密消息”,大足以“寻开心”。再次的便是极不好的原因了,这原因就是近于“诲盗诲**”的材料,迎合一般卑下的心理。我觉得小报把第一第二两个原因作根据的,只要不陷于“诲盗诲**”“毁人名誉”,作为游戏文字看,还不足病。至于把第三原因作根据的,那就无疑的应在“打倒”之列!

(《选》,273页,1927年5月)上海的新闻事业比之欧美乃至东邻的新闻事业虽不免瞠乎其后,但在本国总可算是首屈一指,故上海报纸所发表的言论,常为全国人所注意,而国人对于上海报纸上言论之属望乃愈益殷切。不但如此,上海为中外人才荟萃之地,中外意见之纠纷,国际问题之复杂,殊为他处所不及,故上海报纸所发表的言论不但为本国人所注意,亦为外人之欲探悉中国人舆论之趋势者所注意。由此足见上海报纸在言论方面责任之重大,不应常以不关痛痒的文章敷衍篇幅。此种责任以销数特别发达的日报为尤重大,因为他所能达到的读者既多,其言论的效力当然更为宏大。

(《选》,15页,1930年5月)报纸的评论一方面是代表舆论的,一方面是指导民意的,至少也要给与读者对某问题获得多少知识或卓见……(《选》,16页,1930年5月)凡属更正或声辩的来信,只须有相当的理由,无论来自何方,为公平计,均应发表,此为办报者应负的责任……(《全》#3,416页,1931年8月)我们深信言论机关新闻事业非有独立的精神,决难始终维持其公正的态度。

(《选》,87页,1932年4月)办得好不好,要看能否努力的办,坐着不办,当然无从好起。……愚意就报纸本身而言,要办得好,最重要的在言论之精警与消息之灵确,但这两件事都靠联络人才,共同努力,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选》,102~103页,1932年5月)我们创办日报既非志在赚钱,不过欲为社会增一民众喉舌,在舆论毫无法律保障的环境之下,报的效用等于零,还有什么办头?

(《选》,108页,1932年10月)不过办报只须有个人负责主持,便可以办起来,讲到领导民众共同奋斗,便非有大团结做中心不可,不是任何个人所能办得了的。

(《选》,20页,1932年10月)不过报纸的权威并非出于主笔自身的魔术,乃全在能代表大众的意志和要求,脱离大众立场而图私利的报纸,即等于自杀报纸所以能得到权威的唯一生命,那便不打而自倒了。

(《选》,22页,1933年2月)一个报上的社评原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由一个或几个人轮流作署名的文字;还有一种是近来各国报界尤多采行的办法,那就是每次社评,先由言论部同人会议,提出题目共同讨论,最后取讨论的结果,公推一人执笔写出来,作为言论部共同负责的言论。第二种的办法含有集思广益的功用,当然比第一种好——倘若言论部的人才能有相当的充实。

(《选》,323页,1933年7月)办报必须有其特点,有了特点,销数虽少,还是有它的力量。

(《选》,145页,1934年5月)不过引人注意是一事,报的内容是否值得一看又是一事。倘若报的内容没有阅看的价值,徒然引人注意也是没有用的。

(《选》,150~151页,1934年6月)言论和消息,各有特殊的注重,以造成各报的个性,这原可算是报纸的一种优点。但是在资本主义的社会里面,也往往在这种“特殊”里面表现出很矛盾的现象。

(《选》,153页,1934年6月)报纸各有各的特点,不作表面上的摹仿,以及设备上的科学化,这都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此外便是于新闻里面常常注意插图的加入,以引起读者的特殊兴趣。

(《选》,154页,1934年6月)不管是非,只顾一致,新闻既是“一鼻孔出气”,言论也须“一鼻孔出气”,结果当然不免单调,这不仅是一般读者的感觉,就是等于德国报界的顶头上司宣传部长葛伯尔斯博士,最近对于德国报纸的单调也表示不满意。

(《选》,175页,1934年10月)近来“小型报纸”盛极一时,推想原因,最主要的是由于所谓大报的一天一天地在堕落。于是小报应实际的要求而大报化,结果小报有进步而大报反而退步。

在大报上,很难找到中肯的评论和重要的消息——倘若不说完全没有的话。现在读者的知识和眼光实较前大有进步,不痛不痒的敷衍的话语,编辑杂乱内容空虚的新闻,已不能满足读者的希望了。……小型报纸虽还未能尽满人意,但较所谓大报和在从前专门谈风月的小报,却有很显着的进步。例如注重白话文的运用,新闻材料的重新改写(撮取精要,扫除渣滓),有的更注意于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的消息和讨论。

但是缺点也还是有的。有的还不免上面所说的低级趣味的弊病,有的甚至凭空捏造,毁谤诬蔑,把新闻记者的道德完全丧失。目前一部分“小型”依然保持着这种恶劣习性,实无可讳言。我们为着中国文化的前途着想,当然很诚恳地希望这类缺点的消除。

(《选》,32~33页,1935年11月)无论办什么定期刊物,或是周刊,或是日报,都有创刊号,在创刊号里都有创刊词,几乎成了惯例,毫无足奇的了。

(《选》,113页,1936年6月)中型报的好处是小巧玲珑,在携带,翻阅和装订保存上,都有许多便利;而它的注意点则是要选材精审,文字简洁。

(《全》#6,356页,1936年6月)报纸一刻不能和社会环境脱离。所以理想的《生活日报》一定是产生在一个理想的环境——就是新中国。

(《选》,117页,1936年6月)在美国的新闻业里最可注意的特点,是他们有所谓“联环报”(Chain paper)即由一个大老板在全国各处办着许多报,在表面上是各地方的本地报,而在实际上却是统一在一个大老板的统治之下的。

(《选》,186~187页,1936年6月)赫斯特的报可说是小报化。我国近来小型报颇有进步,有好些已经跳出了诲**诲盗的老套。但是我这里所指的“小报化”,却不是指好的方面,是指坏的方面。赫斯特的报,往往迎合低级趣味的社会心理,把男女的秘闻,强盗的行径,穷形尽相的描述与夸大,同时便在这种引人注意的技术里散布他的反动的毒素。一般人只喜看这样“小报化”的日报,不知道已暗中上了他的大当!

(《选》,187页,1936年6月)美国的新闻事业显然分为两大阵营: 一方面是资产阶层的代言人,一方面是劳工阶层的代言人。前者是替日暮途穷的旧社会挣扎,后者是替方兴未艾的新社会运动冲锋。

(《选》,189页,1936年6月)上海是中国新闻事业的中心,非在上海出版,不能和全国相呼应。

(《选》,123页,1936年7月)根据这两月的办报经验,觉得要办好一个理想的报纸,非有大规模的物质设备不可。

(《选》,123页,1936年7月)一个大报纸,断不是少数人所能办得成。一个真正“人民的报纸”,尤其需要人民大众合力来帮助。只要人民大众,都赞成本报的主张,同情本报的态度,以集体的力量扶持本报,任何客观上的困难,没有不能克服的。

(《选》,127页,1936年7月)我坚决地认为大众的日报不应该是一两个大老板出钱办的,所以我无意恳求一两个大老板的援助;又坚决地认为大众的日报应该要完完全全立于大众的立场,也不该由任何一党一派出钱办的,所以我也无意容纳任何党派的援助。结果当然想到公开招股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