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建立汉朝肇基的汉国
秦国大将章邯之所以舍楚而攻赵,还请来了当年蒙恬一手打造的边防军——王离的20万精锐之师,就是想以巨鹿来做一个战略的诱饵,倘若天下诸侯都来救赵,他们可一举扫**诸侯;若都不来救,则可拿下巨鹿,灭了赵国义军,打击诸侯士气!
看到诸侯一路路到来,斗志昂扬的章邯仰天长啸:灭各路诸侯,医好摇摇欲坠、满目创伤大秦王朝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胜算在握的章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遭遇一个秦汉时代最胆大、最伟大的军事家。
而这位最伟大军事家的实力,相比之下现在又实在太弱小 。6万对40万,不但人数少得可怜,素质也差得让人流泪,都是由收编的各路杂牌义军组成,名副其实的一锅大杂烩,战斗力很差,指挥起来也很难。而这一锅大杂烩所要面对的,竟是秦王朝百战百胜的两支40多万铁血精锐正规军!
然而,项羽就是项羽!他不仅胆儿天大,还很快瞄到了强秦的软肋。两支秦军的分工是:王离军围困巨鹿,章邯军驻巨鹿南面负责后勤保障和打击援军,他们就像两只虎钳,一只牢牢的盯死围住的猎物,一只随时准备打击前来振救的人。
对这个似乎完美的“围敌打援”战略,项羽很快有了自己的对策:“这两钳之间就是秦军的心脏,我给他们来个‘黑虎掏心’,切断两只虎钳的联系,集中力量攻其一部,获胜不就有希望了?”
项羽果断地决定了,他让陈余做出救赵的姿态吸引王离部的注意,自己带着主力部队渡河。一到对岸,项羽就登高大呼“不战胜毋宁死!”罢了,又下令“破釜沉舟”,全军上下,每人只留三天干粮。“我们这是‘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不想死的,就用手中的剑先砍死敌人!”
项羽就这么简单地动员几句,把一支十分散乱的杂牌军拧成了一股绳,一股可以勒死比自己强大许多倍敌人的绳子。
项羽竟然取得了胜利,王离的大将涉间绝望后放火自杀,曾经灭六国击败匈奴的雄师王离部在项羽的进攻下风消云散! 项羽乘胜追击,章邯无计可使,只好投降。
秦王朝的最后一支劲旅,从此消失。
奇迹总出现在打破常规却又合乎情理之中,项羽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奇迹。各路诸侯,纷纷拜倒脚下,甘愿唯项羽号令是命。大破秦军主力的项羽,转眼成了40万大军的统帅,他挥手向西,遮天敝地的军旗便向西奔咸阳飘去。
刘邦危矣!既然早一步进咸阳,就当做“大王”,结果还真做了关中王,还要享受豪华的宫殿、美貌的宫女,如今40万大军统帅项羽说到就到,他岂能容你!
好在刘邦身边不仅有朋友兄弟,也有高人,看到刘邦要犯错时,大家都来说他。首先是那些朋友兄弟,一个个都婉转地说了,刘邦只作不知,樊哙见他如此忠言逆耳,便拉下脸来对刘邦说:“你这样,只想做一个富家翁,实在是太没志气,让我们大家失望。”
刘邦听了,斜一眼樊哙,还是不予理睬。秦宫太舒服、宫女们又实在太漂亮,刘邦有些神魂颠倒。身边的贤达志士们见了,一个个心急如焚。樊哙可是刘邦最信得过的难兄弟,他的话都不理了,还会听谁的!
关键时刻,又有人开口对刘邦说:“秦王做多了不义的事情,才有这么多人来推翻他,您也才能入得了咸阳。现在您为天下人铲除了祸害,就应该布衣素食,以示节俭而与秦王有别;如仍象秦王那样沉溺在享乐中,岂不是跟秦王一样。常言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希望沛公您能听从樊哙等人的劝告。”
这说话的人,是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后来汉王朝的开国元勋之一张良。他虽然语气平和,却是软中有硬,甚至用了“跟秦王一样”这样攻击性字眼。
刘邦的心隐隐被刺疼,开始很不舒服,但很快地想到张良的种种能耐。
张良字子房,先祖为韩国贵族,祖上三代为丞相。韩被秦灭后,张良结交刺客,曾在古博浪沙用120斤的大铁锤击杀秦始皇,而后过着逃亡生活。不久,他在沂水圯桥头奇遇高士黄石公,得赠《素书》,从此日夜研习兵书,俯仰天下大事,终成一个深明韬略、文武兼备,足智多谋的“智囊”。
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后,张良聚集100多人,前往投奔农民军领袖景驹,途中碰巧遇上了西去咸阳的刘邦,一番交谈,俩人便再也不愿分开。张良果断放弃投奔景驹的打算,决定跟从刘邦。
公元前207年九月,刘邦军队抵达南阳郡时,郡守退入宛城固守。刘邦入咸阳心切,见宛城一时很难攻下,就下令绕道西进。张良只好边走边对刘邦说:“您现在不拿下宛城而绕道西进,前面还是险关,到那时,前有强秦阻挡,后有宛城的秦兵追杀,我们就会很危险了。”
刘邦一听,立刻明白自己错了,下令全军乘夜抄小路悄悄返回,拂晓时把宛城重重围住,当日就一举拿下宛城。南阳郡其它的县令见了,纷纷望风而降。刘邦不但解除了西进的后顾之忧,还加快了西进的速度。
走了三个月,刘邦抵达蛲关,因担心项羽先入关中,便要强行攻取。蛲关是古代南阳与关中的交通要隘,易守难攻;又是通往秦都咸阳的咽喉要塞,有重兵扼守。倘若强攻,必遭惨败。张良深知此中利害,力劝刘邦不可强攻,并向刘邦献计智取。
刘邦依计而行,蛲关守将果然答应献关投降,还主动提出要帮助刘邦进攻咸阳。刘邦闻言大喜,张良却替他分析说:“这只不过是蛲关的守将想叛秦,他的部下未必服从。士卒不从,后果不堪设想,不如乘此消灭他们,以绝后患。”
刘邦赞同,率兵向蛲关突然发起攻击,秦军大败。刘邦乘胜追击,过蛲关、穿蒉山,大败秦军于蓝田……
“自从得到了张良,在西进的途中屡出良策,每每都见奇效,这样大谋士的话,我岂能不听。”刘邦这么想着,憨憨地笑了,握住张良的手说:“你说的这么清楚,我懂了,我接受。”于是下令:
封存秦朝宫室、府库、财物,还军霸上整治军队,以待项羽各路义军!
张良也笑了,又建议说:“请关中王在还军霸上之前,一定通告四方这三句话,即:‘从现在起,废除所有秦法;原来的官吏,各安其职;关中王的军队,一定善待百姓’。”
刘邦照办了,秦民欢呼拥戴,争先恐后来慰劳军士。刘邦却令军士婉言拒绝,说:“军中粮食充足,不劳百姓破费。”
刘邦采纳张良的建议,用一系列安民措施争取民心。当他把这些事都做得差不多时,公元前206年二月,天才的军事家项羽,率领他的胜利之师和那些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被他的神勇吓破了胆的各路诸侯大军,威风凛凛地抵达了函谷关。
刘邦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慌忙命令紧闭关门。
项羽怒气冲天了,命令英布:强攻函谷关!
此时的刘邦,手下虽说已集结了10万之众,可哪能是拥有40万军队项羽的对手。刘邦可不是什么胆子天大的军事天才。
函谷关转眼被攻破,项羽挥师进驻新丰、鸿门,发誓第二天发起进攻,一举灭了刘邦。
刘邦眼看大难临头,偏是项羽的叔父项伯与张良又曾是非常好的朋友。为不让张良受累,善良的项伯趁夜来见张良,把项羽的进攻时间相告,劝他赶紧逃命。
“可是,我与沛公虽说是君臣、但也是朋友,而今他处危难,我却不辞而逃,不合道义,我张良做不出来,必须去向他辞行后再走。”
项伯是个道义之人,自然同意张良所言,于是让他去见刘邦。听了张良转告的项伯所言,刘邦大惊失色:“这可怎么办?”
“可请项伯先去灭一灭项羽的怒气,然后你亲自前去让项羽相信,您没有也不敢背叛他这个项王。”
刘邦听了张良的意见,稍想了一会,立刻明白其间用意,问他:“项伯和你,谁的年龄大?”
“项伯长我几岁。”
“好,你把项伯请来,我要像对待兄长一样待他。”
项伯来了,一幅不愿来见的样子,刘邦似乎没有看见,只是很高兴地与他聊家常。谁知没聊几句,项伯就喜欢上了刘邦,还答应他的提议,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刘邦那个非常美貌而又非常孝顺的女儿。俩人做了亲家后,刘邦才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入关以后,秋毫无犯,吏民都造册入籍,府库财产严加封存,专门等待项将军来接收。之所以派将士把守函谷关,是为防备其他盗贼窜入,并防备有非常的变故发生。我守在这里,日夜盼望项将军到来,怎么敢反叛呢?”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我那个侄儿把刘邦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项伯这么想着,嚯地站起身来,说:“明天一早,我那侄儿就要来进攻你们,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事给他说说清楚,不然,项羽可要犯大错了。”
“不是项将军的错,是你亲家我的错,是我事先没把这事说给项将军听。你去吧,告诉他实情,明天一早我就去鸿门给他当面请罪。”
第二天,听说刘邦要去鸿门,众将都说危险,劝刘邦不要去。刘邦执意要去,众将又都争着要随行。刘邦给众将作揖表示感谢,单挑了张良、樊哙和百余随从,骑马前往鸿门楚营。
刘邦见到高高在上的项羽,上前施礼说道:“臣与将军合力攻秦,将军战河北,我战河南。不料我侥幸先入关破秦,得以在此复见将军,实在万分荣幸。今有小人进谗,致使将军与我结怨,还望将军明鉴。”
本来怒气冲天的项羽,昨晚听了叔叔项伯替刘邦的一翻解释,怒气已消大半,如今见刘邦亲来拜见,开口称臣,怒气便即刻全消,脱口说道:“这都是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告诉我的,说你要在关中称王,令子婴为相。不然,我何至于如此。”
问题解决了,刘邦暗暗地松了口气。然而,事情并不就这么简单。项羽的谋臣范增,深知刘邦非等闲之辈,认准只有杀掉刘邦,才可以免除后患。也就在今天早上,他得知项羽推迟进攻,刘邦要来的情况后,说服了项羽,在酒席间以甩杯为号,杀了刘邦。
项羽虽然同意范增的意见,但见到了刘邦之后,又被他的软话和奉承话给弄得云里雾里,酒席间根本就没了杀刘邦的意思。范增急了,多次以目示意项羽,提醒他杀死刘邦的约定。
英雄项羽,关键时却犹豫不决,对范增的示意,默然不应。范增无奈,毅然召来勇士项庄,授意他借舞剑助兴,伺机杀掉刘邦。
项庄舞剑,慢慢靠近刘邦,剑尖快刺进刘邦胸膛时,聪明的项伯看出破绽。为了刚结识的朋友,为了自己的亲家,他断然拔剑,挡在刘邦前面,与项庄对舞。
一时间,范增着急万分,张良也看出了情况不妙,悄然起身帐外,找到樊哙,沉声说道:“速去护驾!”
樊哙一惊,持剑拥盾,闯入军门,奔到帐中,怒视项羽。项羽一惊,问道:“什么人?”
随后赶来的张良答道:“他是沛公的随从卫士樊哙。”
“一条好汉,赏酒给他!”
左右侍从捧上一大杯酒,樊哙伸手接住,往嘴里一倒饮尽。连饮数杯,项羽大笑夸赞,樊哙趁机开口: “我死都不怕,怎么会怕几杯酒!”接着厉声陈述刘邦的劳苦功高和忠义,指斥项羽疑心太重,竟使刀斧手伏于廊外。
项羽听了,有些尴尬地招呼樊哙说:“坐!”
樊哙刚坐下,刘邦借口入厕,招呼樊哙出帐。张良随之而出,嘱咐樊哙保护刘邦速速离去,自己留下来应付局面。
刘邦化险为夷,又一次保住性命,直把范增气得举起玉斗,摔到地上,而后举剑砍碎,愤怒地骂:“项羽这个小子,实在不能够与他谋大事;今后夺他天下的人,一定是沛公;我们这些人,到时就等着做沛公的阶下囚吧!”
项羽似乎没察觉放走刘邦有什么危险,鸿门宴后便快马加鞭地率军西进。
公元前206年初,项羽兴高采烈地走进咸阳,首先放一把火将宏大瑰丽的阿房宫烧成灰烬、然后挥剑斩杀了秦王子婴。项羽轻轻地抖去剑上的鲜血,佯尊怀王为义帝,撂他在一边之后对各路诸候说:“从今往后,我就是西楚霸王,掌握军队最高统帅权。你们,我也要一一封王。”
于是,项羽分封18路诸侯为王。
刘邦被封为汉王,领地是偏僻的巴、蜀和汉中共四十一县,国都定在南郑,从此汉国建立,汉朝由此肇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