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削弱三桓助君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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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大司寇府里,孔子正与几个学生亲切地交谈,他那张端庄而睿智的脸上,充满了父亲一样的慈祥。正在这时候,下面突然传来一种难听的瑟声,孔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四处寻找。
原来,从夹谷归来后,鉴于孔子的功劳,定公令他暂行相事,孔子的许多子弟,一时间被王室和大夫争相任用了大半。子路仍回季氏处做费地的宰,临行之前,邀了几个同学来看孔子,高兴之余,竟亲自弹起瑟来。
孔子对音乐天生异常的敏感,听到子路不时跑调的瑟声,挖苦地说:“仲由弹瑟,为什么要在我这里弹呢?”
几个学生听了,除了颜渊以处,都跟着嘲笑子路。孔子见了,这才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份,于是大声地说道:“我刚才只是就演奏乐器而言,仲由还不是那么出色。在学习上,他已经达到可以登堂的程度了,只不过还没有入室罢了。”
同学们听了,这才停止了对了路的嘲笑。这时,颜渊凑近孔子,真诚地问道:“老师,这回定公这么重用您了,您将准备怎么去做呢?”
“恐怕不仅仅是重用我一个人吧?”孔子温和地笑着说:“你们中不少人,不是都做官了吗?”
“承蒙老师的提携。”同学们齐声地说。
“这不能说是我的功劳,这是你们自己的表现啊!”孔子说:“如果你们没什么真本领,我再提携也是没用的。不过,这么看来,我的教育倒是有些效果的。”
“老师的教育,因人而异,循循善诱,让我们每个人都大有长进啊!”子路真诚地说。
“我在决定办教育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这就是有教无类。我希望通过我的教育,能够使不同层次的人都能成为一样的士人,我看我的努力是在向目的靠近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个个都能进入官场,推行我们的政治主张,把天下建设的至少要达到东周时的那样:天子一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秩序井然。”
“谨尊老师的教诲,我们一定努力。”在子路的带领下,同学们齐声说。
“好、好,真是太好了。”孔子激动地说:“我们都要努力,在官场上实践我们的所学,为天下的安定做出自己的成绩。”
听了孔子的话,同学们都很有信心,闵子骞想了想,问孔子说:“老师,我想听你谈谈交朋友的事。”
“交朋友?”孔子思索了一会,回答说:“有益的交友有三种,有害的交友有三种。同正直的人交友,同诚信的人交友,同见闻广博的人交友,这是有益的。同惯于走邪道的人交朋友,同善于阿谀奉承的人交朋友,同惯于花言巧语的人交朋友,这是有害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花言巧语的人。”子路首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能说说理由吗?”孔子温和地问道。
“花言巧语,都是假的。”子路说。
“你说的很对。”孔子接过子路的话,说:“花言巧语,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这种人的仁心一般是很少的。一个人一旦失去了仁心,什么假话都可以说了。”
“老师是不是在告诉我们,做人要有一种踏实态度和质朴精神,说话应谨慎小心,说到做到,先做后说。说话办事,不能随心所欲,更不能只说不做,停留在口头上。”子贡问道。
孔子听了,高兴地说:“就是这样,正是这样啊!赐,你领会的太对了。”
“可是,即使这样地做人了,离老师你所有要求的圣与仁,恐怕还是相差有十万八千里吧?”
孔子听了,笑了笑对子贡说:“这么说,你是说我已经俱有圣与仁了?其实,说起圣与仁,我自己是不敢当的,但朝这个方向努力,我会不厌其烦地去做,也会不感疲倦地去教诲别人,这是我的由衷之言。至于仁与不仁,其基础在于好学不好学,而学又不能停留在口头上,重在行动。所以,你们要把仁与学而不厌,为之不厌,相互关联起来,这样就可以更好地向仁靠拢了。至于圣嘛,我以为自己是够不上的,够不上啊!”
就在这时候,只见定公身边的一个侍从匆匆赶来。
“八成是三桓中哪一家又出了事情。”孔子对子贡说,走出大堂,迎着那侍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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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猜测果然没错,正是叔孙氏再度受到家臣之乱的袭击,定公才派人来请孔子去商量有关事宜。具体的情况是:
早在“三桓”之一的叔孙成子立叔孙武叔时,他的家臣公若藐就强烈反对。叔孙武叔继位后,自然想除去公若藐,他一面让公若藐去做郈邑宰,一面暗使郈邑马正侯犯伺机刺杀公若藐。侯犯顾及自己与公若藐往日的友益,拖了许久也没下手。这事被叔孙武叔发现之后,痛斥侯犯一顿,然后责令他三日之内定取公若藐的头来。侯犯被逼急了,只得勉强答应,幸幸然离去。这一切,都被叔孙武叔的马夫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待侯犯走了之后,车夫对叔孙武叔说:“我看侯犯此去,也不一定会杀公若藐。”
“或许是这样。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侯犯,谁又能杀得了公若藐。”叔孙武叔感叹地说。
“如果主人信得过我,我可以去杀了公若藐。”马车夫说。
“你,准备怎么杀他?”
“我有一柄利剑,我带了它应主人之召上朝,路过公若藐身边时,他一定会要去观看,我将剑尖递给他,趁势杀了他。”
“这样,倒是可行。”叔孙武叔非常高兴地说,又夸奖了马车夫几句,这事算定了下来。
第二天,叔孙武叔先召来公若藐,然后寻事又召马车夫来。马车夫这日装扮奇特,一柄剑在腰间更是非常醒目,在路过公若藐身边时,果然引起了好剑如命的公若藐的兴趣。他唤住马车夫,请求让他看一看车夫腰间的那柄剑。车夫见公若藐中计,便非常高兴地拔出剑,将剑尖直向公若藐递过去。
谁知公若藐机警异常,当他看见马车夫将剑尖对准自己时,立即底头躲过并大声呵斥说:“你把我当成吴王吗!”
虽然如此,非等闲之辈的马车夫也并不就此罢手。现在既被识破,我横竖是一死,不如拼死一搏,或许可以大功告成。这念头在马车夫心中一闪,他便迅雷不及掩耳地欺身向前,挥剑杀了公若藐。
这时候,因为公若藐的事,侯犯正在郈邑苦恼,忽闻叔孙武叔的马车夫杀了公若藐,不由得十分恐慌,担心叔孙武叔不会放过自己。苦苦思考之后,也象马车夫被公若藐发现时一样,感觉反正也就是个死,不如干脆据郈邑反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叔孙武叔闻说侯犯反叛的消息,征得孟氏的支持,两家联兵,共同攻打郈邑。本来是一件马到成功的事情,结果却不能取胜。叔孙武叔与孟氏对郈邑连攻了三天,郈邑还是牢不可破地掌控在侯犯的手中。在这种情况下,叔孙武叔与孟氏只好请鲁定公牵头,率鲁国之众再次攻打郈邑,结果仍然不能取胜。鲁定公、叔孙武叔和孟氏这才都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曾在夹谷挫败齐王的孔子,赶紧请孔子来商量击溃反叛的侯犯。
孔子听明原委,十分有把握地对定公说:“既然强攻不克,武力不胜,可以用攻心之法图之。”
“怎么去攻心呢?”着急了的定公迫不及待地问道。
孔子见了,凑近定公,详细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定公听后,有些困惑地望着孔子,那目光分明是在问:
“这样做能行吗?”
懿子在一旁见了,对定公说:“相信夫子,夹谷不是刚获大捷吗?”
“你也是这么看的?”定公又问叔孙武叔。
“我相信夫子。”叔孙武叔说。
“其实本王也是相信夫子的。”定公说:“只是我们打了两次都不能胜,仅凭一个驷赤,就能赶走侯犯?我现在还是没有把握,但我已经完全相信夫子了。”
“相信丘,就放心吧。”孔子恭敬地微笑着说:“看来我只有尽快把事情做好,让定公早些放心了。”
“对,你尽快一些,尽快一些。让我放心吧!”
“好,臣这就去办,就去办。一定早些给君上带来好消息。”孔子说完,恭敬地给定公施过君臣之礼,退了出来。沿途见到其他大夫,非常友好地与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