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一片绿色

那年我十七岁。

刚下学,在一家林场守果。

是果子熟透的季节,林场的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香气。

腊腊和我守一块田。场部请来木工,做了不少木屋。木屋是用几根树条子钉的,上面用芦席揭顶,内设木床。白天,我在田里转悠,渴了,摘几个熟透的梨,吃得牙腻。田里有莲子米,又香又脆,蛮有嚼头。有时,坐在渠边,看潺潺流水,不知不觉在渠边睡熟。那时,腊腊就不叫醒我,帮我照看果子。有时候,我叫她回去休息,留我一人就够了,她不听,望着我笑,那笑又甜又柔。

那晚,月亮还躲在云层里,星星稀少,整个林场闪烁着萤火虫似的光。我和腊腊一前一后朝田里走。木屋放在河渠的坡上,坡上长满碗口粗的杉树,青草、野藤子缠在树身周围。坡下,长满半人身的湖草。腊腊总怀疑这野草窝里藏着人。腊腊胆小,稍有风吹草动,她靠近我,说话声都发抖。

那年,腊腊也十七岁。

微风轻拂,树影摇曳。林子里的小果树,黑乎乎,大果树,一蓬蓬。腊腊不放心,每隔一会,和我用手电筒照。夜深了,东山迟缓地捧出一轮月牙儿,悄悄地走向中天。天变得暗蓝了,那月牙儿像个娇羞新娘,愈显清亮,温柔动人,把些亮亮的光丝,轻轻抹在树叶上,那软软的光,调皮地从树叶隙里漏下来,洒在木屋上。风很温柔,甜丝丝、香喷喷的。

“呀,有人,”我身后的腊腊惊讶地叫着。忙转身,靠近腊腊,见她的手抖抖地往果林里指,“那像有人!”我连忙将手电光刷地射去。呵,是一只肥胖的灰兔子。她听说是兔子,扑嗤笑了。回到木屋,腊腊蛮有心眼,折些杉树枝子,铺在空**的木**,把床铺得软乎乎的,便和她端坐床头。

夜更深了,月下的那些果树,一棵棵,一丛丛,一片片,都染上朦胧的光影。轻纱似的薄雾,慢慢裹住那些疏枝密叶。渐渐的,腊腊和我坐得很近了。后来,她困了,直打哈欠,支持不住了,歪倒在柔软的木**。夜有点凉,我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那件衬衫,轻轻盖在腊腊那窈窕的身上。

哦,静谧的果林,温馨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