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吃喜蛋

财主刘文彩五十二岁得子，笑得合不拢嘴。

财主家红白喜事，所有佃户必须到场，这是刘文彩定的规矩。

佃户中间就算王二家最穷，娘上了岁数，王二还光棍一人。

人们说，王二嘴上有毒，咒谁个，谁必死，谁敢嫁给他？

那天，同村的刘麻子推牌九，输了，输得很惨，就打了王二一巴掌，说是王二站在身后给他带来晦气，王二哭着说，别欺人太甚，早晚有人收拾你！结果当年祭灶，刘麻子就死在土匪的枪管下。

军子把王二最先发现的两个鸟巢端了，手里捧着白花花的鸟蛋在王二面前晃悠，王二向他要一枚，只要一枚，军子不给，王二就咬着牙说，你不得好死！第二年，军子因为通匪，被官府砍了头。

刘文彩儿子喜三那天，王二的娘说：二子，娘去吃喜蛋，你别去了，行不？

王二偏要去。他说，娘，快半年没见过荤腥了，我想吃……我只吃菜喝酒，不说话，该行了吧？说一句话，打一颗牙！

娘俩一前一后，进了刘文彩家门。

开席。十大海，鸡鱼肉蛋堆了满桌，王二头也不抬，只顾吃肉，喝酒，一口一杯。

他真的没有说一句话。

席毕，王二抹抹油嘴，往家赶。

王二右脚跨出刘文彩家大门槛，突然停下左脚说，娘，俺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对吧？

娘说，对呀，你是听话孩子。

王二又说，娘，咱可讲好了，刘文彩家儿子以后要是死了，与我不相干啊。

王二身后，站着脸色铁青的刘文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