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刺 痛 的 猫 缘

猫有九命，九死一生，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起猫来。

那年，河西头一户人家搬家，破衣烂衫都带走，却把喂的白猫丢弃了。时值冬季，野外无食，可怜的猫“妈呀”“妈呀”地叫着，甚是凄惨，有时饿急了，就跑到我家餐桌下，等待着残骨、饭粒，我们也不驱赶它，一个月下来，它居然在卫生间的一个纸烟箱内自行安营扎寨；再一个月，它居然围着家人的裤脚转，喊它一声“猫咪咪”，它摇头晃脑地跑过来，用圆圆的黄眼珠冲着你瞅，憨态可掬。女儿放学回来，抱着它，为它梳理身上的毛须，定期为它洗澡，于是，第二天早晨女儿醒来时，脚边总会趴着一只热乎乎的白猫。

白猫成了家中一员，待遇也随之改变。厨房内，有一个专用的猫笼，里面垫上棉套、布匹等软东西；旁边是一只特大的猫碗，每天放两次食物，食物中掺有荤汤或鸡蛋。寝食无忧的猫，不再走出院外仰脖嗥叫，而是一天天地长胖长壮。

一天早晨，我们起床后没有看见它。走到厨房，它静静地躺在笼内，死了。儿子、女儿眼里噙着泪水，挖了一个洞穴埋葬了它。接连十多天，一家人的情绪高涨不起来，我知道，他们同我有着一样的爱猫情结。

之后，一年多时间没有人再往猫身上想，心情渐渐恢复如初。

又是一个特殊夏天，满街是无家可归的猫崽四处乱窜，一只只瘦成了皮包骨。那天傍晚，一家人正在院内下棋逗趣，两只老鼠样的小猫从门缝挤到院内，连叫唤的气力都没有了。妻子说，这是缘份！满大街的猫为甚就这两只摸进院内？赶紧拿出奶粉，温水稀释后，用汤匙喂猫，一喂就是一周。一周后，另一只瞎眼猫死了，活着的这只终能发出细弱的“妙妙”声。

牛奶和匀倒在碗内，任小猫随意小酌；猫窝安放好，很精致，放在厨房内。

小黑猫一天天长大。除了玩皮、可爱，还有几份通人性，让邻居们羡慕得眼热。

除了阴雨天，晚饭后我都会同妻子沿安丰支渠散步。小黑猫一听见大门响声，便倏地跑到我们跟前，或前或后，翻身打滚，极尽猫态。偶而我们散步时它不在家，但只要在路中听到我们说话声音，便会呼呼跑过来，用头拱我的裤角，更有意思的是：在我参加司法考试那年，夜晚我看书，它就睡在我的脚旁，伴着我至凌晨一时。生性顽皮的它，只有待我入寝时，才会跑出院外，寻找它的一片星空。可谁知，二00三年十二月的一个夜晚，它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一家人苦苦找寻了两个月，每个夜晚，顺着散步的路，听见猫叫，总要上前看个究竟。我们做了各种猜测：猫出走了？被其它动物害死了？被有毒的死老鼠毒死了？但愿还活着！看来缘份是不能勉强的。我的两次养猫经历，让我怀想让我痛。尽管如此，我觉得，让我和家人做一回慈悲为怀之人，也即足矣！慈善常驻心间，无缘也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