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柄双刃毒剑-3

这两个人和她有什么瓜葛呢?

他提高了嗓门:“他们在老虎洞!”

“我就是要去老虎洞。”息春从她的手提袋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怎么,够不够?”

长林眼睛盯向那两张大钞,他眼睛是直的。他心中想道,好!钱是实实在在的。她拿钱,我开车。她要上哪儿,我就送她上哪儿。我管那么多干吗?是人还能和钱过不去吗?”

长林终于想淸楚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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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洞,熊灿的护参房里。热气腾腾充塞了每一寸空间。人在其中,就如在浓雾中行走一样。不过,这热气和浓雾不同,除了同样是水蒸气之外,热气里香味扑鼻。为此,任建大叫多次,他肚子饿了。

熊灿不理他,一再要求烧火的黑胖,“火小一点,一定要用慢火。”

黑胖烧火,在灶坑里不时抽出两根,又加上两根。始终保持锅下有几根木棍在燃烧。火慢悠悠地添着锅底,锅里的汤也慢悠悠地打着滚、冒着泡。一锅肉,在翻滚的汤里散发着雾气和香气。

黑胖战败了,败得心服口服。熊灿没有依靠手中的木棍来取胜,他将木棍扔掉,徒手和黑胖相搏。没有了木棍的纠缠,黑胖感到了一阵轻松。可这轻松只是暂时的。

熊灿的脚步像泰山一样,在稳稳的移动中没有一丝破绽。他两臂微弯、两拳如斗,两只眼睛狠毒的目光,直穿黑胖的心脏。

两轮交手,黑胖锐气尽失,心理上已把败看成定局。与人交手,失去信心就等于失去了胜利。在稍有的恍惚之间,熊灿果断地踏步上前,一脚踩向黑胖劈开的**,而铁一样的双臂,一只缠住了黑胖的胳膊,一只已无情地抓住了黑胖的腰带。乘黑胖前扑的力量,熊灿顺势一带,黑胖已被熊灿抗在了肩上。一阵旋转,黑胖在熊灿肩上已分不清东、西、南、北。熊灿就势一松手,黑胖的身体就飞了起来。好在参地里全是腐殖土,海绵一样松软。黑胖扑在上面,只是造得个灰头土脸。身体上没有什么伤痕,不过精神是彻底被熊灿摧垮了。

黑胖明白,自己绝不是熊灿的对手。他开口叫道:“大哥!”

他不管熊灿年纪几何,也许此刻只有这样的称呼才最能反映出他的心境:“我服了。”

“闻见狗肉香,神仙也跳墙。”何况这是一条一点杂毛没有的纯种黑狗,是狗中的极品,平常极难寻到的。

—场风雨过后,老虎洞恢复了平静。目睹熊灿和黑胖令人心惊肉跳的打斗,老爷子浑身筛槺。现在,看他俩成了朋友。不可理解之中,也多少有了点安慰。因此,任建问他有没有酒的时候,他拿出了一瓶埋在地下多年的老酒。任建又扒了一堆大蒜,将炕桌擦了又擦。小房里除了雾气、香气,竟是过年一样的喜气。

黑胖的心情早已平静,打不过就认栽,这是他的理念。这时,别说熊灿是吃他的狗肉。就是吃他的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撕下一条。老虎、狮子得训,人也得训。黑胖在这几轮交手中,被熊灿彻底训练好了。

熊灿盘腿坐在炕上,点着一支烟,在雾气中喷云吐雾。他心安理得,他胜了,他就要享受胜利果实。在人与人的交往中,这就是熊灿的信条,胜者王侯、败者贼。

他坐在那儿,狗肉好了。黑胖捡好的盛了一大盆,放到了桌上。任建将大蒜拿来,老头将酒递上。一切俱备,熊灿告诉黑胖:“黑胖,倒酒。”

火停了,热气也渐渐飘散,屋内也都清晰可辨。四个人围了一桌,面对热气腾腾的狗肉,迫不及待地伸出了贪婪的大手。

这时,夕阳像一只火红的大鸟,飞落西边的天际。蓝天上拉起的几朵白云,挂满了红霞。长白山的浩瀚林海,也披上了这道火红的霞光。

息春乘坐长林的三轮,一**颠簸开进了老虎洞。她找了个背静的地方,叫长林将三轮停住。然后,她告诉长林:“你去,你把那个髙个的找来。”

长林走进了那间小屋,小屋光线很暗,他一时难以适应。那边,任建看到来人已经喊道:“你是谁?”

“我找熊哥。”长林机灵而谦恭地答道。

狗骨头扔了一桌,酒已经喝了一瓶。黑胖歪在炕上睡着了,任建眼睛充血看不淸来人。只有熊灿**,他已认出了进门的就是用三轮送他们到这里来的人。

“来、来,过来喝一杯。”熊灿不失热情。

“不、不,熊哥、有人找你!”长林在田大阔那儿,早知道了他的名字。

听了这话,熊灿心头却倏然一惊。他酒意有些消失,谁会到这儿来找我?可随即,他就释然了。如果是警察,就没必要叫这个长林来多此一举了。可他仍没动地方,张口说:”你让他来,到这儿来。”

“大哥,是个女的,她在外边等你。”

听到是个女的,熊灿更有点惊奇了。参市对他来讲是片陌生的土地,这片土地上是片陌生的人群,何来女人找他?不过,这“女人”两个字,还是强烈地撼动了他的心。他急忙穿上鞋,随着长林来到外面。

喝了不少酒,但对于熊灿来讲也就是刚刚好。冷风一吹,酒意上涌,胆子自然也大了起来。长林在前带**,他跟在后头。穿过一片参园,看到了长林的三轮,看到了三轮边上一个头戴鸭舌帽的人。那人,帽檐下一副宽大的墨镜,此刻映着夕阳闪着红色的光斑。她的背后是无边无际的大森林,山风吹来,林涛吼叫,她帽檐下的一绺长发在飘动。

真是个女的,服装怪异、神秘的女人。

胆子再大,此刻熊灿的酒意也要消退许多。他有点缩步不前,双手自然捏拳。他有点后悔,没把那支半自动枪带在身上。

看到远处走来的熊灿,息春的心脏也有些紧缩。他曾使死神的翅膀扫过她的天庭。但她必须镇定自己,她用上牙咬了咬下唇,强压住狂跳的心脏,慢步走向熊灿。

怪异的女人!熊灿紧盯着她。等看清她是一个赤手空拳的人之后,熊灿挺直了腰杆。不管她多么怪异,不管她来自何处,在这四面无人的大森林里,像力就是皇帝、就是主宰。他熊灿在这方土地上,还何惧之有?

“熊哥!”息春说话了,”我是来送给你一笔财富的。”

女人的话娓娓动听,在这淸冷的大森林里,像鸟儿的鸣唱。

“你是谁?”不管是财神爷,还是欢喜佛。熊灿都要先弄明白眼前之人来自何方。

“你不用管我是谁,肯定是你一个熟人。我有一笔二十万的财富要交给你。你可以先拿走十万,剩余的十万,事成之后,我会一起给你。”

“什么事?”

“除掉一个人。”

听到这样的话,熊灿好久没说话。只是用他毒辣辣的目光观察来者。来者显然是个女流,但她为啥做此打扮呢?似曾见过,又无印象。

在熊灿的目光下,息春有些受不了。她开口说:“熊 哥,我这么老远来找你,你不必怀疑。我要除掉的人和你关系密切,但对我来讲却是水火不容。我这里有一万元,你先拿着,这是我的诚意。这里还有我的电话号码,你考虑好了,到市里来找我,我等你。”

息春说完这话,没等熊灿表态,将一沓钱往熊灿手里一塞,转身走向三轮。她还招呼等在远处的长林:”我们走!”

不一会儿,息春的三轮驰出了熊灿的视野。大森林在 她的身后,抚平了一切。

熊灿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他将一万元揣在衣袋里,将包在外边的纸上的电话号码记在心里。然后,他返身走回小屋。

小房里,狗肉还好,酒还尚温。可所有人,包括任建都已睡着。熊灿也丧失了喝酒的兴趣,他爬到炕上,坐到行李上。手拽起一块狗骨头,慢慢地在思索。

这个女人是谁?她要除掉谁?她怎么能找到这儿来?思来想去,他认为,长林是这场戏里的主角。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抓住长林,他就会说出真情。只要他说出真情,熊灿就会了解一切。

“对!”想到这里,熊灿以拳击掌,他找到了掲开这个神秘女人真面目的钥匙。他将息春交给他的一万元,拿在手里掂了掂,放在了他的旅行袋里。钱是多么好的东西, 他怎么能拒绝呢?何况他已是一个死罪在身的人。二十万!他在心中已许下了这笔生意。

三天后,长林的三轮又一次来到老虎洞。自从熊灿和任建住进这里,田大阔是三天两头就打发长林来送粮、送 米、送给养。

在这渺无人烟的大森林里,长林的每一次到来,都是一件盛事,连黑胖都跟着髙兴。自从他的黑子被熊灿吃掉以后,他们倒成了朋友。熊灿那里只要有好吃的,总要召唤黑胖。因此,长林的到来,肯定又有一段好日子过了。

可熊灿这次有些扫兴,除了米和面之外,长林送的东西里少了酒。没有酒,熊灿怎么过?他眼一瞪:“长林!怎么没有酒?”

“哎呀!我哪知道,东家买啥,我拉啥,我能管那么多吗?”长林爱答不理。

正好没事熊灿还要找个事,他二话没说向着长林飞起一脚。这一脚正中长林头部,长林丝毫没有防备被打出一丈多远。长林整个身体被抛了出去,仰卧在两个参串之间。

更可怕的是,熊灿挥起斧子,一斧砍在长林头部还有一尺远的树桩上。长林的裤裆里渗出了尿液。“熊哥!”长林惊吓之余,本能地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