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特殊使命-3

旁边看的最清楚的就是贾迪尼,他突然意识到了某种危险。他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放,口中高喊:“服务员,埋单!”

然后,他灵巧地将章晗放到背上,同时向周成岭说道:“对不起!”

转眼之间,他和章晗就消逝了。

饭店内人虽然不少,可很少有人看到这一幕。由于贾迪尼的及时出手,一切迅速恢复了平静。恢复了平静谁还会问呢?似乎这里突然有一朵浪花泛起,又突然落下。就如电视里那个歌星,他将话筒突然之间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歌声仍然继续,谁还会问呢?

可这转瞬即逝的场面让杨红霞的心沉到了海底,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她的媚眼没有了,甚至她的精神都没有了。面前的酒杯,她再也没端。一时间,她似乎失去了端杯的力量。

周成岭凭借他本能的反映,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而且,自然的反击打倒了章晗。可这一切,并不是他的本意,这是他长期训练在危险来临后形成的自然动作。

这本能的反映和自然的动作,不但打倒了章晗,而且惊住了本意在试探的杨红霞。

正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周成岭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竟然是阿扎江的。

可此刻,对面坐着的就是他在跟踪的对象杨红霞。而且,因为突然的遭遇,她的表情、让周成岭狐疑顿起。他不能不感觉到,这时接阿扎江的电话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他果断地按下了拒听健。

21

T县唯一的自制皮靴店,坐落在市场的后面,一个高台阶上的小小独立家屋,小小的店面。

阿扎江观察它好久了,小店静静地,没有人。没有老板,也没有店员。据说:这现象已经好几天了。

奉命来到T县,奉命接受这起案件,阿扎江小心从事。这是安全部门转过来的案件,肯定有一定背景,阿扎江没有大张旗鼓地动用任何警力,他亲自在这个地方转了起来。

T县是个不大的县城,在F市盆地的边缘铺开一片青砖红瓦的住宅。由于平房居多,占地面积很大,几乎每家都有很大的院落,很多的葡萄架。中心大街一侧是自由市场,皮靴店是坐落在市场一侧的一个独立小房,带有作坊加商店的意思。

从外表看,小房很简陋,木制板屋。在四周走访调查,他人反映,平常这里就一个五十多岁的皮靴匠。来小店里买靴子的人不多,造访的不少,来去匆匆,行踪诡秘。可数天前,皮靴匠不见了,小店也是铁将军把门,里面寂然无声。

当地公安局刑警队长姓章,按他的说法:文章的章,文章的文。那意思是他叫章文,是文章的相反。虽然叫了这么一个名字,可他五大三粗,体格非常健壮。听了阿扎江的想法,他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这个老头很老实。我们从来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作案嫌疑,是不是有人搞错了,惊得你这位特警跑一趟。”

看刑警队长如此态度,阿扎江心中不满。不过,当地刑警有当地的业务,对于安全部门的业务也是无所插手。他不了解皮靴匠,倒也无从指责。不过,他大乎乎的样子,让阿扎江不想用他,他真想将周成岭调来。可他到达T县的那天晚上,给周成岭打过去电话,他却给按了。阿扎江马上意识到周成岭那边有情况,因此,他默默地等待,等待周成岭的回话。一直到半夜时分,周成岭的电话才要到他的手机。

“头儿、电话找我?”周成岭的声音很轻松,这让阿扎江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我想问一下你哪儿的情况,顺便有件事通知你。”阿扎江电话中说。

“情况一会再说,先听一听你通知的事吧!”

“杨红霞身份已经查清,她属实与国外的恐怖组织有联系。你要小心从事,争取通过她摸到新的线索。”

听到阿扎江说到此,周成岭沉默了。弄清了杨红霞的身份,周成岭的心中不但没有一丝高兴的情绪,反而有点隐隐作痛。他握着手机在他的房间里踱了两圈,左手在空中莫名其妙地挥了一下。

“怎么、演砸了?”周成岭沉默不答,阿扎江立即反映:是不是事情有了变化?是不是周成岭将事情搞砸了?他立刻在电话中焦急地问道。

演砸了?暂时还谈不到。可章晗被贾迪尼背走,饭店里恢复了平静,周成岭就明显地发现了杨红霞情绪上的变化。

看来,杨红霞还是不够老辣,她情绪的波动让周成岭立刻感觉出来。

“红霞、不高兴?”周成岭的问话似乎从某种沉思中唤醒了杨红霞,她苍白的脸上马上出现了笑容。但这笑容并不灿烂,而是有些牵强。

“哪里、哪里,不过叫这个混小子扫了兴,是不是你和他打过仗啊?”杨红霞机灵地想遮盖自己的失态。

两个人相距咫尺,互相猜着心腹之事,周成岭也在瞬间猜测杨红霞心理的变化。

“没有记忆,像这样的流氓我从来不惧。什么跆拳道、柔道、南拳、北腿我练过多了,这样的小毛贼不在我的话下。”周成岭看着杨红霞的眼睛特意有些夸张地说道。

他这话也是特意说给红霞听,果然,听到周成岭如此说,杨红霞似乎从心底吐出了一口气。

一个体育竞技的教练会技击和搏斗应该属于正常,可周成岭的动作太老辣,太迅捷,那疾如闪电的一击,没有三年、五年的功夫是绝对的不行。杨红霞懂,她明白这个。因此,那一刹那间她痛苦的有些失色。这痛苦一方面是对周成岭怀疑的加深,另一方面是她对周成岭的某种失望。这失望是什么呢?杨红霞一时也说不清,但她就是失望。

周成岭不是解释的解释还是释放了杨红霞心头的一些疑问,恰巧的是,周成岭又拒接了阿扎江的电话。这使她的兴头没有了,她推过酒瓶说:“扫兴!不喝了。”

这一来,周成岭却不同意了,他抓过酒瓶说:“算得了什么,良宵遇美景,他乡遇故知,为什么不喝?”

他自己先喝了一杯,并且向杨红霞面前一亮说:“我补上了啊!”

周成岭的豪爽和他的风采,调动了杨红霞曾经失落的情绪,她开始镇静自己并和周成岭继续推杯换盏。

酒这东西非常有特点,喝到肚子里不但热辣辣的,而且它可以拉近喝酒人的距离。尤其,是周成岭和杨红霞,虽然是各揣心腹事,可电视里的歌声和使血液畅流的酒还是使两个人觉得近了许多。酒酣耳热,杨红霞说:“周哥,真有你的。回去后,小妹一定找你,一定跟你学两招。”

“好啊,人生何处不相逢?从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周成岭又喝下一杯说道。

周成岭骤然升起的热度感染杨红霞,她在心中默默地否认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她希望是神经过敏。

她举起一杯酒,波光涟漪的眼中闪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光泽:“周哥,小妹最恨的人就是心口不一。交朋友最需要的就是坦诚,我希望你是我一个坦诚的朋友。”说完,她喝下了手中的酒。

周成岭心中一动,这话暴露出了杨红霞心中的怀疑。周成岭明白,这是刚才那桩事件引起的后果。可他无法再解释,说多了更假。他将最后的一杯酒倒在自己的杯子里,然后说道:“放心,我周成岭是最忠诚的汉子,尤其是对于真正的朋友。而我也相信,坦诚是相对的。红霞,我也希望你能坦诚!”

不知是什么原因,周成岭直接称呼杨红霞为“红霞”。这种称呼让**的杨红霞感觉到了,她心头一震,那种曾经有过的幻想重新占据了她的心头。

两个人一瓶60度“天山特酿”,让两个人喝了个干干净净。因此,两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离开了那家饭店,两个人踩在夜凉如水的马**上。此刻,杨红霞薄薄的蝙蝠衫有些冷了,两条光光的长腿在凉风下也不那么光洁了。她双手抱住自己,口中娇嗔道:“周哥、冷!”

听她如此说,周成岭扬起手来想搭车。可杨红霞突然又说:“不、周哥,我想走走。”

二人沿着马**一侧的人行道像一对情侣,慢慢地向市宾馆方向走去。树影婆娑,两个人的身影也不时相撞。酒精还在肚子里燃烧,杨红霞对周成岭总有那么一股不舍之情。她说:“周哥,我可是留下了你的电话,回到W市我肯定会找你,你可别不理我啊!”

不知为什么?周成岭心里也怪怪的。他还没有仔细思索章晗为什么对他突然攻击?他的心思还全在眼前这位杨小姐身上,心中真有一股怜悯之意。他努力抵御着这意思的袭击,镇静地说:“那哪儿能呢?随时欢迎。”

可此刻,阿扎江的电话使一切都明了,一切都清楚。听阿扎江电话中的问话,他必须压抑自己的情绪,马上回答道:“没有,就是有点小情况。”

他将今天在饭店的事和阿扎江简单地汇报了一番。听完后,阿扎江说:“今天我也遇到了一桩意外,但和你所遇到的是不是一致还很难说。你身处其中,你要仔细思考,分析多种原因。至于杨红霞,你可以保持联系,这种联系也方便你执行任务。必要的时候,我给你提供一切方便的条件。如果杨红霞能够信任你,那是最好。紧紧地掌握住她,我们就能及时控制对方,防备任何突发事件。”

放下阿扎江的电话,周成岭坐在**点起了一棵烟,纷乱的心情慢慢平复,朦胧中他觉得理出了一些头絮。

杨红霞的身份既然确定,一切就要以监视为主,不能有丝毫大意。他看出了杨红霞对他的好感,他想利用这一好感,隐瞒身份和杨红霞长期交往。假以时日,这样可以获取境外恐怖组织最准确的情报。

他想到章晗,他不认识他,他为什么会突然攻击他?分析的结果,周成岭认为还是他一进饭店时他的眼光惹恼了他。那是个流氓,也只有流氓才会这么做。他在心中并没有将章晗和杨红霞连在一起,他记得杨红霞的出手,她伸在他头上的筷子,别人不懂,周成岭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