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如来佛-2
此刻，尚可人感受到江鸿均的顾虑很有道理，到底是局长看的就是比他远。他又说道：“金苹，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风声紧不紧，小心总是没错。我们挣钱不在一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双喜也不是明天就收摊的娱乐城。”
尚可人的话息彩萍还是没听明白，不过，尚可人既然如此说，她也不想太驳尚可人的面子，社会上处人她还是懂得。于是，她笑嘻嘻地说道：“没问题，就依姐夫。姐夫是大双喜的股东，也是我们的董事之一，董事说话，我这个董事长一定的考虑。”
息彩萍的表态让他心中稍安，可她提出股东一事，触动了尚可人本就**的神经。这是他最顾忌的一件事，如果刘铁军知道他在大双喜吃干股，收红利。不管大双喜是不是一个赌场，身为治安副总队长的他，尚可人顷刻之间就会“下班”。
为此，尚可人先向左右看了一眼，又压低声嘱咐道：“股东的事儿不能说，红利的事更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可关系到你姐夫的前途和命运。”
“当然，什么时候金苹和外人说过？我这是董事长和董事之间的交流，私家里说话。这是大双喜的最高机密，永远不会泄露。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好姐夫。”息彩萍可能是今天高兴，还是不以为然地拍了他一掌说道。
尚可人本来是准备告诫一番就走的，看息彩萍的样子，他突然不想走了。他要遵照息彩萍的安排，今天在这儿会会黎元昊，有些话必须对他说。
34
常钰宽大无比的办公室里有两个套间，其中一个是卧室。那做成卧室的套间同样很宽大，墙上悬着一台54寸液晶电视。常钰倚在**，手中拿着一个遥控器。可他的手指好久没动，电视也就停止在一个画面上。东平湖拆迁现场发生事故，依据有关部门指示，东平湖拆迁暂停。播音员的声音低沉，画面上是一片瓦砾。
新闻很短，常钰关上了电视，他点燃一颗烟踱进办公室里。电视新闻虽然较短，但凭他特殊的嗅觉已经嗅出，黎元昊出事了。这本来是他计划和预料的事，也是他希望出现的事。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出现时，他并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突然在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为什么？
他踱着步子，仔细探求那不祥的预感究竟是什么。16岁下海，社会闯**三十多年，他经常会有此预感。每一次预感都像警报一样提醒他危机的来临，这也使他多次渡过危机，重新站上成功之巅。
他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不一会，有人就推门而进。不用回头，常钰就知道肯定是项佩。时间长了，他们已经到了心灵相通的地步。
“大哥，找我？”项佩依然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鼻梁上换了一个金丝眼镜，这使整个人更加整齐。
常钰回过身来，问他：“代勇那边没有消息吗？”
项佩摇摇头回答：“没有。”
“电视上播了一个新闻，东平湖拆迁现场工程事故。估计是代勇那边出事了，可他为什么不给你回信呢？”
项佩抓起电话要了一个号码，里面传来的是忙音。项佩有些生气地放下电话：“这小子，经常地打不通。”
“兄弟，我突然感到当初不如宰了这个代勇。这个人反复无常，完全有可能使我们的事败在他的手中。东平湖一出事，公安肯定插手，代勇能经得住公安的三推六问吗？”常钰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似乎悟到了那种不祥预感的根源，那根源就是代勇。
“公安怕什么，我们不是有江哥在吗？”项佩不以为然。
常钰摇头说道：“现在和当年不同了，新来了一个刘铁军，是什么打黑英雄。上次和江哥在一起，他就警告过，他说这个刘铁军是六亲不认。”
“那样，大哥，我马上去找代勇，把情况搞清楚。”项佩说。
“好，你去。我估计用不着找什么代勇，电视台都播了，你到了地方一打听什么都会知道。一切情况你便宜处事，总之，这个代勇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只可利用不可重用。事情要是成功，代勇留不留的也没什么大用，还是处理掉的好。”常钰交待道，他的应变能力是惊人的。
兵贵神速，项佩立马叫来司机驱车前往东平湖。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九头鸟”常钰，“狗头律师”项佩都自以为自己是绝顶聪明的人。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有比他们更为神速的，代勇目前已经坐在公安局刑警总队重案支队的办公室里，他的对面是常钰最为忌惮的秦忠卿。
秦忠卿自从接过东平小超市拆迁至人死亡案件的那一刻起，他就**地发现代勇是关键的一个证人，他想起为了寻找代勇走进东平小超市的那一刻。那应该是他无意中发现的一个与本案有关系的场景，一个处于危机中的东平小超市。那个场景给秦忠卿的刺激是深刻的，给他留下的回忆也是深刻的。因此，当他接过那本尚可人定性为工程事故的案卷时，他发现现场重要证人之一的代勇竟然没有证词。这是办理本案最大的疏忽，他立马驱车前往东平湖。
代勇惨了，醒酒之后的代勇被张晓霞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别看张晓霞身体矮小，可她性格刚烈，平素代勇就惧她三分。此刻，岳父因他而死，张晓霞的怒火更是不可遏制。代勇只好自己找个孝带默默地站在岳父的灵前，可他没有毒品支撑就会精神不足，因此，他总是溜号。长了，他看张晓霞没有撤掉灵位的意识，他就时不时地偷点懒，找个地方躲一躲。
秦忠卿的桑塔那驶近东平湖，马**上秦忠卿就发现了一个蹒跚的人影。看着就像代勇，他下车喊他，也算凑巧，代勇被秦忠卿堵了一个正着。
代勇无奈被秦忠卿带回刑警队，秦忠卿把他放到了办公室，他想和他好好谈谈。坐在椅子上的代勇哈欠连连，秦忠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他权当没看到。等代勇一个哈欠落下，秦忠卿甩给他一颗烟，接着问道：“代勇，这个超市不是你在看着吗？怎么变成你老丈人了？”
代勇也是一百个委屈，当初接受项佩的安排鼓动老丈人将这幢房子卖给太阳城。老丈人对他也是一百个好，希望真能卖个好价钱。可是，项佩是画饼充饥，迟迟没有结果。小六找他让他腾起了希望，谁知道喝醉了呢？谁又知道老丈人在这个时候去了小超市呢？又有谁能知道这个时候，强行拆迁了呢？
代勇讲述了整个过程，秦忠卿在田俊六原来的证词中没有找到这一段，他和代勇喝酒的过程没有。这是尚可人简单的疏忽？还是故意的错误？秦忠卿刑警多年，他当然知道卷宗整理的奥妙。而且，秦忠卿凭借他刑警的**，他感到这个田俊六是有问题的，某种意义上他应该是这起事件的主谋。
“这件事情全是小六子搞的鬼！”突然，那边代勇也如**了一样，拍桌子喊了起来。他终于想清楚了，什么用一百万买他的房子？全是他妈的扯蛋，全是小六子的调虎离山计。
秦忠卿看他的样子，自己充满疑云的脑海中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
“代勇，我发现在这件事情上你上当了。你为什么离开太阳城？为什么在那个地洞般的地方待上那么多天？你真得好好想一想。”
秦忠卿的话让代勇欲说又止，他真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发现了是小六子在骗他，进一步想到项佩不也是骗他吗？什么高价收购？至到最后也没发现项佩动真的。他拍拍头，代勇总得说还是一个混人，这些问题让他想的脑袋痛。他真想将这些问题交给面前的刑警，让他去想去考虑。
说起来，代勇对秦忠卿的印象不错。抛开他的职业，作为朋友他还是喜欢交秦忠卿这样的，踏实、可靠。说了话就做，没有阴谋，不算计人。
再看看项佩，小六，那一个不是满腹阴谋诡计？
可要是向秦忠卿说了这些，他还有活**吗？他想起常钰，想起地下室里的那个时刻。他终于还是在心里决定，不能说！
秦忠卿始终在观察着他，他完全地掌握了代勇的复杂心态。他知道这些事不能操之过急，操之过急往往适得其反。但他突然于斜刺里杀出一枪：“代勇，肖天宝是叫你杀的？”
“谁说的？”代勇立马站起，满脸惊愕地反问道。
“你别管谁说的，我们查了好久，肖天宝是被害了。有人说就是你的事，你怎么解释？”秦忠卿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肖天宝，他的心中感觉肖天宝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且，上一次代勇吞吞吐吐，让秦忠卿有个判断，代勇肯定知道肖天宝的下落。这也是为什么，秦忠卿闯进太阳城的原因。
肖天宝给他提供了秦中**的贩毒线索，秦忠卿很感谢他。而他的突然失踪，让秦忠卿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堂堂刑警重案支队长保护不了自己的线人，以后，谁还能够为他提供情报？今天，他斜刺里杀出的一枪就是刺探。刑警的审讯往往这突然的一枪会收到意外的功效，果然，代勇慌了。
“秦哥，这件事人命关天，你可不能听他人的胡言乱语。”代勇不识其中有诈，为了辨清自己，他终于吐出了事情真像。
原来，肖天宝提供秦中**贩毒的事被常钰查到，他在长刀帮中实行了斩首的家法，处置了肖天宝。身体扔进了川江，脑袋被常钰安排埋到了另一地方。
秦忠卿心中的疑问终于在代勇嘴里得到了**。长久以来，他就怀疑那具无名尸体属于肖天宝。身材，穿戴都像。可是这个肖天宝在川江市也是没有亲属，尸体又没有脑袋，无人辨识。今天，从代勇的证词中，秦忠卿认定那就是肖天宝。
“他的脑袋呢？”
代勇喃喃地说道：“秦哥，这件事你千万不能透露出去。上一次，为了你的事，我差一点被他们执行了家法。至于，肖天宝的头放哪儿去了？恐怕只有项佩和常总知道。”
代勇说完这话，低着头无精打采地抽烟。
秦忠卿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保护代勇。他是一个很好的证人，只要他出面，常钰团伙会土崩瓦解。
“代勇，你给我们警方当证人吧！出庭作证，怎么样？我们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秦忠卿说道。
“不、不、、、、、，秦哥，你就是枪毙了我，我也不敢。”代勇双手直摇，声音里面都带有哭腔。他实在是害怕常钰，害怕长刀帮的家法。
秦忠卿不为他的害怕所动，他说：“你放心，有我在就有你代勇在。什么长刀帮，在共和国的法律面前他们分文不值。”
代勇不信这个，他也不懂这个，他还是双手之摇：“秦哥，你还是饶了我吧！咱们哥们交往一场，你让我还是喝碗粥吧！这样的事都是你们刑警的事，有能耐你们就自己搞，拽上我有什么意思！”
代勇的话说的无心，可对于秦忠卿来讲是个刺激。也对！堂堂刑事警察，何必能为一个混混？常钰伤天害理，何愁没有证据？用代勇无非是走一个捷径，不用他，刑警也一样能将长刀帮送上审判台。
想到此，秦忠卿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