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钉子户-4
听尚可人这么说，息彩萍高兴异常，她举起杯来说道：“谢谢姐夫，等姐夫探得准确消息，我还在这儿给姐夫接风洗尘。”
几个人兴高采烈，几只杯撞到一起，不一会，另一瓶茅台见了底。几个人打着酒嗝，息彩萍给尚可人、江鸿均一人拿上两条中华烟。然后，他们分头离开了“涌金门”。
坐在尚可人的车上，江鸿均闭目养神。他没喝多，这点酒对于他不算什么，只会使他的脑瓜更**。
“江局，上哪儿？”尚可人问道。
“回家！”江鸿均喝上酒向来是哪儿也不去了，尽管他**他也不去。他害怕酒后失态，毕竟他是公安局多年的副局长，川江市不认识他的少。一旦有事，犯不上。因此，要不就不喝，只要是喝了他第一目标就是“清水林苑”。
他在心中暗笑黎元昊：一个董事长怎么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他江鸿均能给他干这事？他江鸿均怎么能是《沙家滨》中的胡传奎？别看你们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一个个腰缠万贯。但是，你们有过不去的桥，走不过去的坎，我江鸿均一句话就会使你们受用一生。你们想拿我来挡风避雨，我可不是那堵墙。我要呼风唤雨，我要你们为我所用，在你们那盘蛋糕里必须有我一块。虽然我不管什么开发，但我仍然有权力平衡你们的争斗。这就足亦，我就有权力分得利益。
江鸿均虽然是闭目养神，他心里思考的就是什么时候伸手，什么时候，这块蛋糕会最大。
28
代勇现在不怕见到小六，也不怕见到项佩，可他最怕见到秦忠卿。可是，偏偏是秦忠卿来到了他的眼前。
秦忠卿也是从张晓霞身上判断出代勇的去向，他找到东平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已经被夷为平地，只有一幢破旧的小楼在废墟中耸立。秦忠卿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为什么？
秦忠卿眼里这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多大的利益啊？值得如此！
他敲响了那间挂着小超市牌子的小屋，他判断既然是这种情况，超市里肯定有人。而这人，八成就是代勇。果然，里面传来惊慌的声音使他当时就听出了是代勇。他立刻说道：“我、秦忠卿！”
一阵乱响，那道门终于开了。里面燃着的是一根蜡烛，供电部门已经将这里的电掐了。模糊的光线中，代勇还是那幅形象，他结结巴巴地说：“秦哥，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的？”
秦忠卿为什么要找代勇？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想着肖天宝。这是他的线人，也是他的兄弟，他不想忘记他。秦中**的案件已经再一次报捕，这一次是按照于克的办法，专门报了他贩毒一项。检察院的批捕决定已经下来了，可正因为此，更多的犯罪补充需要整理。还有，就是太阳城的内幕。于克说了：不管它有多黑，我们一定要揭开，否则，这刑事警察我们就不干了。
秦忠卿左想右想，代勇是一把钥匙，他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千方百计他找到了东平湖，找到了这个小超市。果然，刑警找人的本事是第一的，按秦忠卿的话说：就是你躲到耗子洞里也要把你掏出来。这个代勇虽然没在耗子洞里，可这个小超市比耗子洞也好不了多少。
“秦哥，什么风把你刮来了。”说着话，代勇从货架上拽下一盒烟，打开后递给秦忠卿一根。
“代勇，你也不够意思？突然消逝也不打个招呼，电话也不通，你怕我找你呗？”秦忠卿隐去了为找他赔了一万多元的事，他认为这事说也无益。
“哪里、哪里！这不是老丈人家的事急吗？一方面要动迁，一方面钱还不给足。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哪，出点力吧！”代勇慌忙解释，至于，项佩的叮嘱他是不能说的。照比来讲，他更怕项佩而不怕公安。
“你们也真是，差不多就搬呗！多少钱是多？行了，我也管不了你们的事。你还是和我说说肖天宝吧！你们是朋友，天天在一起，要不是你害了他，他也不能失踪。”秦忠卿这突然打来的一炮可是虚的，那是他想的办法。他必须轰开代勇的心门，否则拿不到真实的情况。
一炮打来，代勇有点慌，毕竟对方是个警察。他急忙说：“秦大队，你可不能乱说啊！人命关天，与我可是没有关系。”
啊！什么意思？秦忠卿一激凌，难道肖天宝已经死了！代勇这话可是话里有话，秦忠卿将他凛冽的目光投向代勇：“你的意思肖天宝不在了？你如果不说出实情，记住了，我弄你一个知情不举窝藏罪，最少判你十年。”
秦忠卿的这话代勇并不怕，他也是进了几次公安的人，可他一脸的苦相，继续撒谎道：“秦哥，你怎么也得罩着小弟，无论如何不能害我啊！这样的事，一个是常总，再一个就是项律师。我这样的怎么能知道这样的事？”
听到这样的话，秦忠卿立刻明白了。但他不想放松，代勇将是一个很重要的证人。于克曾经和他说：“太阳城团伙是早晚要打掉的，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们必须多方搜集证据，不动则已，动则成功。一次完成批捕、起诉的准备。”
秦忠卿压低声音说道：“代勇，我怎么能害你呢？我是在拉你，你想一想，你们的长刀帮都做了些什么？早一天，晚一天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吗？到了那一天，你怎么办？跟着进去？听我的，和我合作，我给你证明你有立功表现，一切都会轻得多。那个什么项佩？别看他是个律师，那是狐假虎威，关键时刻他没有什么用？”
这个项佩已经和秦忠卿正面交手了，秦中**一批捕，他立马来到了刑警总队要求接见秦中**。给秦忠卿的印象，这个项佩到是业务精通，法律条文背得滚瓜烂熟。但是，秦忠卿总觉得他是一个卖狗皮膏药的。说的与做的，两码事。
“秦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没看着吗？我得帮着老丈人把这事办妥了。然后，再说其它的事。秦哥，我肯定记住你的话，等这件事有个头绪我去找你，好吗？”
代勇似乎一片真诚。
看到代勇这样，秦忠卿也没再逼他，他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想一切等待水到渠成，代勇跑不了。秦忠卿有个预感，代勇早晚是会为他所用。因此，他告诉他道：“你的手机开着点，有什么事也找不到你。什么毛病？”
说完话，他离开了这个耗子洞般的小超市。
秦忠卿一走，代勇有些睡不着。他想着项佩，想着那地窑里的日子。他害怕，他摇头，他不想告诉秦忠卿任何事。可这一切是这么难以摆脱？身下的地铺像一座就要爆发的火山，他却不能挪动分毫，他必须死守在这儿。至于，火山爆发之后会是怎么样的景象？他想象不了，他也不去想。
他将被子拉上来，蒙上头，努力地让自己睡去。突然，有人又一次敲响了房门。这个时候了，代勇看了一下电子钟，眼看着就是午夜。
他爬起来，静静地听了一下敲门声。不太急，也不太有力，他的心中不害怕了。他大声问道：“谁，那位？”
“派出所的，开门！”这一次声音很高。
派出所？代勇带着稍许疑惑打开了房门。一个人大踏步走进，一脚踢在地铺上差一点绊了个趔趄。他大怒，抬起一脚踢翻了代勇的地铺。
“什么东西，想陷害警察？”
昏黄的蜡烛光下，真是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察。代勇不认识，可他先天对警察的畏惧使他没敢吱声。看代勇没有声音，警察大声说：“怎么？不认识我！白给你们家帮忙了？”
原来，来人是韩书南。他开车来到东平湖，一看这里已经是瓦砾之场，转了一圈发现了这个小超市。他心中告诫自己，不能过去！目前这是是非之地，先不要招惹。看到一队推土机，他跳下自己的捷达，上前询问工人想问一下这个地方归哪个派出所？工人看他身穿警服，七嘴八舌还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小六出现了，他分开工人，客气地问道：“大哥，你是？”
“我是韩书南，天门派出所的。”
“原来是韩哥！”小六伸出双手，他在大双喜曾经见过韩书南。虽然是他给韩书南打的电话，但那是借用黎元昊的名义。这次是小六借机推出自己：“小弟田俊六，这儿的领工。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讲。”
韩书南打量了一下小六，他相信了小六的话。他说：“没什么事，我听你们的董事长说，有人影响拆迁，我想来看一看。”
小六听他这么说，立刻拽住他说：“韩哥，怪不得我们黎总说你最够朋友。这样的事让你亲自跑一趟，来，咱们先吃点饭，边吃边聊。”
看小六的意思，他和黎元昊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也真管点事。既然是这样，韩书南也就既来之则安之。脱下警察服，二人就上了饭店。
小六酒量颇宏，又想刻意拉拢韩书南，上了两瓶洋河。小六嘴甜一口一个韩哥地叫，又介绍自己当过武警。一来二去，两个人喝了不少。喝酒期间，小六是添油加醋说了代勇和张伯许多坏话。什么没有房照非要一个门市房，别人动迁就他不搬，刻意地找麻烦等等。一句话，张伯和代勇都是属于无赖那伙的。
韩书南想起张晓霞，想起她拿着钱一跺脚走出派出所的样子，他心里的反感就上来了。因此，喝完酒他穿上制服开车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赶走代勇，为黎总立上一功。由于小六的虚报情况，他心中的代勇无非是一个普通的小流氓。他觉得，身为警察收拾一个小流氓岂不是手到擒来。
“你把房照拿来我看看。”韩书南一上来就用了杀手锏。
代勇有点发懵，什么意思？什么警察？怎么管起房照来了？
看代勇发愣，韩书南厉声说：“怎么没听着？告诉你，我是这个地段的派出所长。你这个房子已经是危房，而且你们没有合法的手续，必须马上搬走。否则，影响公共安全，我们要强制执行。”
“所长，你贵姓啊？”代勇这才有点回过神来，他想怎么也得弄清来者何人哪？
韩书南不含糊，他从衣袋里掏出警官证说：“韩书南，今天我第一次警告你，必须三天内搬出，否则，我先拘留你。”
也是三杯酒顶的，韩书南想交下黎元昊，靠上这个大款，他竟然出此下策。
代勇一门地点头说：“好、好，我和老丈人商议一下，再给所长答复。”
代勇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闻到了韩书南身上的酒气，他不敢造次只好先应付了这一关再说。
韩书南看他态度恭谨，认为他这一番咋唬有了效果，他满意地转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