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道-3

完事后,服务生按照妮娜的吩咐领他到了二楼的包房。

包房很干净,放着一张床、一个柜、一个电视,还有一个电铃。服务生将他引到包房,给他上了一壶茶就恭身退出。

躺在那儿,起早忙碌到现在,那疲惫的感觉袭来,一阵困倦漫上脑海,他闭上了眼睛。突然,有人敲门。

9

程鹏有些不耐烦,他费力地喊道:“进来!”

门开处进来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这让程鹏大吃一惊。他的睡意没有了,他睁大眼睛看着来人。

来人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人长的很**,坦胸露背还闪着肚脐,腰下一条超短裙露出圆鼓鼓的大腿。人长的还算是眉清目秀,但涂着发亮的眼影,血一样的红唇。她径直走到程鹏床前,斜身一坐开口说道:“小哥、想要什么?”

说着话,她的一只手已经在程鹏的身上游走。那手胖胖的,轻轻地如蛇一样钻进了程鹏穿着的浴衣下面。

程鹏震惊中问道:“你是谁?”

“白雪啊!吕姐叫我来侍候你。”那女人张开血一样的嘴。

程鹏明白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小姐”。

整个包房里只有一个红色的灯泡,那灯光暗暗的,水一样漫下,这更增加了这房间里的氛围。何况,程鹏**的身体上只套着一条三角裤,再就是宽大的浴袍。在白雪的抚摸下,他简直就如一丝不挂般可怕。他大叫一声,翻身趴在了**。

他的大叫,白雪吓了一跳。可看程鹏的样子,白雪心中暗乐,原来这是个雏鸟。

的确,别看程鹏一天浪**无羁,还在学校里就接触了三教九流。但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的在一起,尤其是这样的氛围,他还是首次。

这让程鹏无法接受,他大叫一声翻过身来接着就喊道:“你出去,赶紧给我出去。”

这不能不让白雪有些意外,她竟然更加**地将手伸进程鹏的三角裤说:“怎么,姐姐不漂亮吗?”

这更加引起了程鹏的反感,他反手一掌击在白雪胸前:“滚!”

这让白雪猝不及防,她身体向后一仰从**滚落,整个身体摔在地板上“嗵”的一声。这彻底挫伤了白雪的自尊,她起身后“哼”了一声,扭身走出了包房。

在白雪的身后,她“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程鹏可再也睡不着了,他的心中坚固的堤坝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洪水涮了一下,虽然堤坝仍在,但洪水一过泥沙俱下。心中受到的震撼十分强烈,决不亚于一场七级地震。他的心“咚咚”直跳,他的喉咙干渴,他的手脚都有冷汗渗出。这不是害怕,这是一种莫名的感受。

十六岁的大男孩,对于性已经有了朦胧的认识。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神圣,一种冲动,一种想象。有时会被那种冲动击打的心跳,也有时会被这种想象弄得心烦意乱。但那似乎又是神坛上的东西,不能乱动。突如其来的女人的肉体,突如其来的白雪,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猝不及防。他用更为猛烈的反应来回绝,来反抗。这不是说他本身就有自然的抵抗力,而是没有思想准备的应急措施。

白雪走了,包房里剩了他一个,他放松多了。脑海里残存的印象顽强地表现出来,尤其是白雪那肉感极强的手,好像至今还在他的肉体上游走。

奇怪,白雪走了,空空的房间里程鹏竟然对这女人产生了思念。这思念是畸形的,他忘记了白雪长得什么样,他的脑海里是晃动的她**过多的前胸,她**的大腿。程鹏咽了一口唾液,缓解了一下干渴。他烦恼地站起来,他不想在这儿了,这红色的灯光里到处似乎都是白雪的眼睛,那眼睛涂着蓝色的眼影像妖精一样注视着他。

他走出包房,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出门让服务生告诉倪峰:“你和峰哥说一声,我回趟家。”

走到大街上,阳光十分灿烂,**如潮、车如潮。都市的街道永远是狭窄的,永远是拥挤的,这里是人的海洋。都市的真正含意就是;这里是人群集聚的地方,是人的都市。作为省会的都市,就是一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人群集聚意味着什么?智慧的凝聚和碰撞!中心意味着什么,所有的东西在这里得到体现!一省的行政命令从这里发布,一省的官员从这里任命,一省的税收、支出在这里结算,一省的新闻、出版在这里批准,一省的文艺交流在这里集散。办事要到这里,上学要到这里,治病要到这里。难怪人说:都市里水深!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几乎是见多识广,就说这个小程鹏,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么丰富的人生。这让他在人行道上简单地伸出一只手,并伸出大拇指。不知从那儿学的,他用这种方式拦下一辆“的士”。

上车后他大模大样的说:“淮海中**,汉斯啤酒城。”

他不是去喝酒,他在洗桑那之前吃过饭。他的家就在汉斯啤酒城的后面,高大的啤酒城遮的他家那幢平房一天难见阳光。那是一幢极具现代化水准的建筑,是个放在哪个城市都是一流的酒店。那里灯红酒绿,霓虹灯昼夜闪烁。与它相比,葛老太的平房实在如乞丐一样寒酸。

可葛老太对它十分漠视,有时她竟会说出一句古诗:朱门酒肉臭。这使程鹏对他的老奶奶真有点另眼相看,枯瘦干瘪的身躯竟透着青松一样的风骨。

见到程鹏,葛红英十分高兴,她好像没有发现程鹏偷偷拿过她的钱。她召唤程鹏:“小鹏你跑那儿去了,我到处找你。”

程鹏离家出走习以为常,但他的心中为偷拿了葛老太的钱款有些忐忑。偷眼看了一下奶奶,奶奶是一脸喜色,并没有发怒的神态,他放下心来。先是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

这一声奶奶足以让葛老太心花怒放,从小就是这样,程鹏不管犯了什么错,他只要往葛红英的身上一扑叫一声:“奶奶!”,一切都会云消雾散。老太太立刻会化恼怒为平和,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

老太太今天的高兴,可不光是为了程鹏的一声“奶奶!”。程万里来了电话,从北京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告诉葛红英:他已经和省公安专科学校的丁校长通了电话,丁校长同意录取程鹏为自费生。

那个时候,自费生同样包分配。也就是说,念下四年公安专科,他就可以当警察。葛老太是为了这个高兴,她兴奋地拉着程鹏的手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没想到的是,程鹏不以为然。首先他对自己的爸爸没有什么印象,这么多年,他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程万里一个是忙,另一个他在北京还有一个家。那里不但有妻子,还有一个程鹏的小妹妹。爸爸的印象在程鹏的脑海里仅是个印象,他对老爸谈不上多深的感情,这也是程鹏在很多地方不愿意提起他家庭的原因。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在他的思想深处都是很遥远的影子,而且这影子有时叫他难以启齿。

另外,他本身也没看好公安这个职业。他的心中就是想当“老大”,当个“峰哥”这样的人。自由自在,逍遥风流,既可袖转乾坤,也能运筹帷幄。身边有小弟,到处有朋友,慕名而来的有,听名远遁的也不少。咳嗽一声就有反映,说句话就有人给面子。兜里拽出的是钱,手里拎的是“大哥大”,出门开的是“走私车”。

因此,他的脸上没有出现葛红英期待的神色,而是淡淡的说:“知道了,奶奶!”

说着话他从葛红英的身边挤进了屋子,乘葛老太没进屋,他将那三百元又塞回沙发后面的本子里。葛老太从他的身后也进了屋,她没发现鬼鬼祟祟的程鹏在干什么,她仍然是兴高采烈地说:“你得上学校去一趟,档案得拿过去,人还得面试。”

档案?程鹏知道他的档案不值一提,很多学科还是不及格。听奶奶说学校要档案,他说:“算了吧!奶奶,去不去都行。”

“什么?”葛红英睁大了眼睛,像遇到了外星人一样的惊讶。但老太太在这个原则问题上可是不动摇的,她坚决地说:“不行!你必须去。要不我就上你学校找你的老师,让他替你投档。”

看奶奶如此坚决,程鹏也没坚持,他说:“那也行,你就安排吧!”

程鹏本来就无所谓,他也不想让奶奶难过,何况这些事还不一定如何呢!

看孙子的态度,葛红英转怒为喜,她继续说:“你得准备准备,人家可要面试呢!”

“行!”表面上,程鹏是从来不让奶奶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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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面试结束了,也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程鹏走出校门,葛红英那么大的岁数还在门口等着他。老人家伫立在阳光下,满头白发如绺绺银丝。看到程鹏,葛红英脸上绽出笑容紧走几步迎上前来。程鹏脸色不算好,葛红英没在乎孙子的脸色,她的心中明白,她的孙子是必中无疑,什么面试只不过是形式。

她想带程鹏去吃饭,她正要问程鹏想吃什么。程鹏突然想起,倪峰让他面试之后到他那儿去一下。

程鹏不等葛红英说话,他推了一下奶奶说:“你先走。”

他径自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向惠明**驶去。

到了惠明**,见到倪峰。倪峰坐在他的高靠背皮转椅上,他用一个指甲剪悠闲地掐着指甲,看到程鹏走进,他开口说道:“你今晚和雷雷跟上老大上趟青山,一切听老大的。”

程鹏知道倪峰说的老大就应该是雷雷的老大,那天在“楼外楼”见到的那个。后来,他也听雷雷介绍过:他叫何老大。“雷雷”是做何老大的保镖,他有一套打的很好的迷踪拳,自己说霍元甲是他的祖上。另外的任务就是给何老大开车,他开车的水平挺高。特别是冰雪**面和泥泞难行的道**,霍雷雷的驾驶技术就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