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人

康熙间，有术人携一榼〔1〕，榼中藏小人，长尺许。投以钱，则启榼令出，唱曲而退。至掖〔2〕，掖宰索榼入署，细审小人出处。初不敢言，固诘之，始自述其乡族〔3〕。盖读书童子，自塾中归〔4〕，为术人所迷，复投以药，四体暴缩，彼遂携之，以为戏具。宰怒，杀术人。留童子，欲医之，尚未得其方也。

【注释】

〔1〕术人，古代对占卜、星相等为职业的人的称呼。榼（kē），这里泛指盒类容器。

〔2〕掖，明清县名，属莱州府，现属山东省莱州市。

〔3〕乡族，家乡氏族。

〔4〕塾，私塾。

【简评】

盗窃或买卖儿童，并残害造成其身体缺陷，从而以之为道具谋利，流窜乡村市井进行表演或乞讨，在任何朝代或社会都是令人发指的罪行。《大清律例》卷二六《刑律，人命·造畜蛊毒杀人》：“凡造畜蛊毒堪以杀人，及教令者，斩。造畜者（不问已未杀人），财产人官，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并流二千里安置。”可见处罚之严厉，此亦属“十恶不赦”之罪，反映了对这类术人的极端痛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