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震惊!谢井原的朋友圈全是女孩!

谢井原的“朋友圈”,没和他加上微信好友之前,芷卉猜要么是空的,要么是转发学业相关的内容。她甚至怀疑过谢井原有没有注册微信。

互加了好友,把录的歌发过去后,芷卉第一时间翻开他的“朋友圈”,里面的内容完全出人意料,居然全是羽毛球相关内容,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多么爱好运动。

仔细看了才发现,更新频率并不高,平均一两个月才发一条。他爱好的也不是羽毛球,而是个打羽毛球的女孩,其中有几张赛后领奖照片,证明这小姑娘是阳明高中的。

几乎每条有这姑娘出现的“朋友圈”下边,都有钟季柏在评论中疯狂呼喊:“麦麦最棒了!”“麦麦加油!”

而她的全名,在开学不久后他发的一张照片下的评论中有了答案。

柳溪川:“麦芒是你妹妹?”

谢井原回复柳溪川:“嗯。”

云萱:“她好可爱啊。”

钟季柏回复云萱:“有其兄必有其妹。”

顾钦钦:“可冰箱一点都不可爱。”

江寒回复顾钦钦:“冰箱挺可爱的。”

顾钦钦回复江寒:“没你可爱。”

钟季柏:“没我可爱。”

时唯回复江寒:“你这条评论是不是收钱发的?图上哪儿有冰箱?”

江寒回复时唯:“被掐住喉咙发的。照片是他妹妹,可爱吗?”

谢井原回复江寒:“谁掐你了?”

江寒回复谢井原:“命运。”

时唯回复江寒:“可爱的。”

贝逸铭回复钟季柏一个“呕吐”的表情。

钟季柏回复贝逸铭:“我是说冰箱没我可爱,没说麦麦没我可爱。”

贝逸铭回复钟季柏:“你有什么出息,跟谢井原比可爱?”

时唯回复贝逸铭:“你不是说雅思没过8分不上网吗?”

贝逸铭回复时唯:“这次题目难。”

谢井原回复时唯:“那他可能要终生断网。”

时唯回复谢井原:“真要考交大?”

谢井原回复时唯:“私聊。”

贝逸铭:“上海交大,地处闵行,距市中心30公里,距世界一流大学1250公里。”

时唯回复贝逸铭:“你再说一遍?”

贝逸铭回复时唯:“上海交大,世界一流大学。”

芷卉心里不是滋味,在K班连顾钦钦都早就加他为好友了,他也并没有拒绝,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早点落落大方地直接问他要微信号?

K班的、A班的,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个妹妹。她却一直误以为自己是最关注最了解他的人。

他竟然有个妹妹。

做他的妹妹该有多幸福。

芷卉再往回翻时,觉得这妹妹加上“谢井原妹妹”的头衔,看起来都比刚才更甜美漂亮了。

从最后翻到最前也没花两分钟时间,就这寥寥几十条动态中,没想到还有一条和她有关,时隔两年,她面对这张照片,指尖还是微微颤动。

那是高一竞选班长时的计票记录,最终黑板上的战果是:京芷卉16票,时唯19票。但在这之前有两次平票记录,谢井原大概是觉得印象深刻才会拍下来,他配的文字只是:有趣。

对芷卉来说,那却不是什么有趣记忆。

从小到大,她没有在人气方面输过。

还不仅仅是好胜心的问题。

竞选班长在开学后第二个月,此前芷卉一直是代班长,从第一天起记住全班的名字,关心每一个同学,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让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被辜负了,比起受挫,更多是委屈。

放学时应景地下了雨,她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哭了一路,车上的热心阿姨们围着她开导,她说不出原因。在高中竞选班长失败怎么看都是小事一桩,可对她而言并非如此,她边哭边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对别人好了,要做个像谢井原那样冷漠无情的独行侠。

不过,这决心没坚持过24小时。

第二天上学时有人把昨天投票的一些纸条放在她的抽屉里,每三张叠在一起。一开始她不明所以,一次次展开,直到发现每三张是相同的字迹,写着“京芷卉”。

这班级有13个人每一次投票都坚定地支持自己。

意识到这件事后,她又被感动了,说起来都是些鸡毛蒜皮,一个人为此哭哭笑笑,回想起来也难为情。

放纸条的人应该是时唯,她不像芷卉这么活泼热情,但是个温柔细腻的人。

后来两人成了朋友,都没再提过竞选班长的事。每次组织活动,芷卉还帮着时唯做动员,相当于半个班长。

谁也没想到在她已经不在乎这个头衔及其背后一切意义的高三,她会被吴女士硬逼着当了K班班长。

但时过境迁,热情和初心好像也消逝了,在成绩、名次、日益激烈的竞争面前,为别人付出和收获感激都显得无足轻重。

她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想起刚才敷衍地去英语组向吴女士回话,说没有人申请助学金,她有点惭愧。

难道以京芷卉的双商,她真的发现不了其中的蹊跷吗?往年申请过助学金的同学对此反感到不愿提起。据观察,他们的家境并没有一夜好转,作为班长就这样视而不见,最对不起的人是从前在公交车上哭了一路的自己。

芷卉放下手机,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忘了交回去的往年申请表。

直系亲属关系那栏只有母亲的名字。

家庭情况说明陈述清晰,父亲早逝,上有老人,舅舅患有精神疾病,全家依靠母亲做环卫工人的微薄收入生活。

这样的情况,为什么要拒绝贫困生补助?

芷卉困惑不已,视线停留在他的家庭住址上。

距离学校不到一站路,走过去看看又能耽误多少时间?

历史课,画考点到“雍正设立军机处”时,前排有女生激动地接嘴:“雍正可帅了。”

老师停下来饶有兴趣地追问:“你是觉得雍正帅还是扮演他的演员帅?”

女生们没回答,只是嘻嘻笑着。

“一提到雍正,有些女生的眼睛都亮了。”历史老师向教室里环视了一周,笑着打趣,“少看点偶像剧,历史上的雍正可不是你们看到的痴情美男……”

溪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讲,只想着下课借别人的书画画重点就好,正偷偷翻看抽屉里从钟季柏那儿抢来的漫画。

老师看过来,她听见教室里有笑声,正好抬头,赶紧合上漫画正襟危坐,被逮住的却是她埋头做数学题的同桌。

“京芷卉。”

溪川扯扯芷卉的衣角。芷卉愣了愣,回神看向前方后迅速起立。

“我刚才在讲什么?”历史老师笑眯眯地看着芷卉。

历史课氛围一直很好,老师业余是个美妆博主,班里好多女生男生还日常蹲守她出的视频,她和学生没什么距离,弊端是没什么学生怕她,课堂氛围非常休闲,干什么的都有。

芷卉迎着老师期待的目光半张开嘴,在桌下猛踢溪川救急。

溪川压根也没比她多听几句,只能从头脑中搜寻语音碎片信息,不确定地小声说:“痴情美男?”

“痴情美男?”芷卉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一时没有控制住音量,惊讶地反问。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声。

芷卉脸上发烫,有点难为情。

历史老师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不要因为我好说话就欺负我呀,不然我转变风格走小吴老师路线了。”

“不要尝试,吴皇‘秒杀’全场。”马超说。

“悦姐你出个吴女士仿妆是可以的。”钟季柏翘着椅子笑。

历史老师笑着白了他一眼,看见他身后的芷卉还老实站着,一边招招手让她坐下,一边闲扯:“芷卉唇色挺好看的,用的什么唇膏?”

“嗯?”芷卉如获大赦地坐回位置,眨眨眼,“我没涂唇膏。”

“青春的颜色啊,羡慕不来。”老师感慨了一句,回过神,赶紧把话题拉回课堂,“来来来,全体认真上课,今天不把这章考点讲完,下周考试你们又一片哀号……”

芷卉侧头笑嘻嘻地拧溪川:“又被你坑死。”

谢井原不经意地一抬眼,目光短暂定格,又赶紧垂下眼睑。

涂没涂唇膏,男生当然不太懂得欣赏。印象中芷卉的五官,无论单看哪个部位都很精致,眼睛圆圆的,嘴小小的,就连生气不说话时脸鼓鼓的都非常可爱。

但具体是哪里最可爱……还是别推敲了。

下课后芷卉找不到钟季柏,转身对谢井原展开话痨攻击:“钟季柏回家了吗?”

谢井原从习题上抬起头,一时没反应过来,钟季柏回没回家干吗追着我问?

视线落点又稍低,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睛。

近在咫尺,他略微有点慌神:“哦,谁?”

“我问钟季柏,他人呢?书包还在,人不见了。”芷卉无奈地叹口气,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我有事问他。”

看哪里都不对,谢井原如今非常后悔让“京芷卉哪里长得可爱”这问题过了脑。

他生硬地把目光闪开:“书包在就是人没回家,下午一般在打篮球吧,怎么了?”

芷卉左右看看,虽然现在教室里学生不多,注意力也都不在这里,但毕竟关乎其他同学的隐私,最后传出是非就不好了。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你知道梁涉的情况吗?”

男生本来就心猿意马,被她突然拉近的距离吓得全身都绷直了。

女生洗发水的清香几乎就在他鼻尖下打转。

他表情有些不自在,冷着脸:“不、不清楚。”

女生没有离开的意思,苦恼地撑过头:“大家都知道他家很困难,可他又坚决不肯申请补助,感觉好奇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件事已经困扰了她一个周末,想来钟季柏平时和他关系不错,他或许知道点内幕。

此时此刻,谢井原真没法和她感同身受,反而有点如坐针毡,迅速在脑海里搜索逃离方案。

芷卉见他没反应,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我听见了,我不知道。”

“算了,除了做题,你还能知道什么。”见谢井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芷卉也放弃了向他求助,转而关心起了他本人,“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何止生病,他本人感觉灵魂已逝。

“天热。”

谢井原保持面瘫,拿起笔记本欲盖弥彰地扇了几下,借机拉开距离。

芷卉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秋季校服。

气温适宜。

哪里热了?

幸好钟季柏及时打完篮球回到教室,客观上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