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复生的嫌疑人2
身后一阵冷风吹过,我下意识的拉了拉衣服的领子,娘的,刚在心里骂了那老头子两句,可别阴魂不散又找上我啊,我一阵心虚,竖起耳朵,聆听着寒风中倾诉的声音,那一句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靡靡之音,瞬间充盈了我的心魄,回**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原来这一夜,又发生了这么多故事。
如果说雨后的清晨不只是带走酷暑,留下微微的凉意,还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伤感,那只能是因为雨水不仅仅冲刷了这个世界本身,还带走了许多本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只是那些故事无法呈现在凡人的眼中。
记得我不止一次的告诉我曾遇到过的每一个人,无论怎样,请一定要珍惜身边现在拥有的一切,哪怕是那些最不起眼的,好不值得珍惜的,甚至伤感的、愤怒的、无奈的和痛苦的情绪,还有那些带给我们这些情绪的人和事物,不要轻易说再见,说忘记,因为没有谁能真正做到忘记,更不要轻言放弃,说出口不难,真的想放下时却重如泰山。
这些话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那老头子讲给我,长大后父亲又一次次的讲给我听,直到我又继续讲着这些话给别人听,然而今天的我,再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样的话,也许人类本不该被拯救,这样难以理解又无法做到的话,鬼才会信,也许在内心深处,我自己已经不再愿意去信这些话了。
所以,每一次讲给别人听的时候,仿佛他们几个又出现在我的身边,看着我这种总是皱着眉头的脸,看着我的如今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死撑,看着我的笑话和无能为力,而我有的,只是那些残存的回忆,不停的拉扯着我和昨天的距离,越是想抓紧越是溜掉,所以,即使我已经不再和任何人讲起这些话,但却仍旧固执的在心里一遍遍说给自己,这样,他们就会一直在我身边,很温暖,妈的,就像我从不曾孤单过一样。
我心里清楚,像我这样的人,背着这样的命运,终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们一样 ,走到命运的终点,一切都将忘得一干二净,也许背负这可怕的命运会让我痛苦不堪,但至少,我希望保留的唯一一丝记忆,仍旧是那份家庭的温暖,我此生最为渴求,却始终无法得到的幸福。
此时此刻,天渐渐的亮了起来,我摇摇头,一脸几声叹息,本想早点回去休息的我,却在楼下止住了脚步,原因是我眼前看到的画面让我竟有些匪夷所思。
就在我住的楼下,对面楼洞的大门口,路中央的位置,正静静的端坐着一只刚刚成年不久的黄鼬,也就是老人们口中俗称的黄鼠狼,有些地方也称作黄皮子,我一下子愣住了,歪着身子,扭着头好奇的打量着这只小东西,它看上去年龄应该不大,身体瘦小,但皮毛很是光鲜,淡淡的泥黄色在清早的雾气中时隐时现,让人说不出眼前的它是否真的存在。
我揉了揉眼睛,本以为又是视力下降的适应症,可确认两次后,它仍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端着两只前爪,静静的端坐在对面一楼窗户的下面,抬着头望向窗子里面,陈子脖子瞪着两只小眼睛一动不动的。
嘶~~~我心里一阵惊诧,更是越发的好奇了,转过身从迈了两步的楼梯上又折返下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往地上一蹲,就望着它,我就纳闷儿了,这家伙怎么蹲的像条狗一样呢?这黄鼠狼,还有这习性?嘿,真他娘的怪了。
我虽然不是什么动物专家,可也算是见多识广,那些人见过的,人没见过的,甚至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我可是见了不少,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那龙又怎……算了,不说这些,可按常理来说,这黄鼠狼可是很怕见人的,虽然不是怕人,只是不愿轻易和人类打照面,大体上处于互相不会影响彼此生活的状态,倒也算相安无事,可这一只就有点……
就算在老街这一带,破房子很多,窜出只黄鼠狼不足为奇,可平时却也少有看到它们的踪影,虽说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数出这附近有多少隐修的灵物,可这一只嘛……这么年轻的黄鼠狼,绝对不是这一带的常客,而且像它这样如此大胆地像条狗一样端坐在某一户人家的窗前,倒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似乎它看上去想从那扇窗子里得到什么想要的,难道是吃的吗?就如同看门的驯犬一样翘首企盼着?怎么可能,黄鼠狼偷鸡,没安好心吧,管他呢,回去睡觉,反正又不是冲我来的。
也许是突然察觉到我存在,它激灵灵猛的回过身看了我一眼,吓得浑身厉抖,一个激灵便三蹿两纵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哼,哎~~~”我摇头无奈一笑,也罢,不用去理会这些小个小畜生,时隔多年后,独自选择隐居生活的我,已经不用管这些个破事喽,什么大印啊,这个那个的,与我何干。
我起身刚要回家,又是一阵摇头叹息,黄鼠狼走了,可我却多少有些担心那家人会不会出什么状况,说是不管,可这好管闲事的臭毛病,他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啊,嘿,索性看一眼再说吧,于是我便悄然走近那扇窗子,扒着窗沿又仔细看了看,至少要确定那小东西没有伤害这家人的意图吧,也算图个安心。
窗户没拉窗帘,屋里没人,也许是起的早已经出门了,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对面一楼的这家人应该姓方,一家三口住在这里,老两口子已经上了年纪,约莫得有七十岁左右的样子了,还有个独生子一起生活,平时很少见到,听邻居闲言碎语提起过,我也只是见过一次,他年纪并不是很大,似乎和我差不多的样子。
听周围邻居说,这老两口子算是老来得子,所以对这个儿子那可是特别的娇惯,从小宠着,愣是把个大老爷们儿给宠出了一身臭毛病,年纪轻轻就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偷东家就是摸西家,没少惹祸,而这老两口子则是靠着夏天卖冰棍儿,冬天卖烤红薯赚来的那点儿辛苦钱勉强维持着这个家,可那小子,算了,关我屁事。
其实这些故事我也仅仅是耳闻而已,我不愿过多关心周围邻居的事情,就好比他们也很少愿意打听我的事情,一些熟识一点的,也只是碰面后点个头罢了,因为我知道,对他们来说我是异类,从他们异样的眼神中已经很直白的得到答案了,而他们对我来说,更是毫无意义,说不好哪天,我又会搬到另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