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通二年(861年),罗隐又没中,又是在令狐绹那里取得考试资格,打算再试一次。

咸通三年(862年),罗隐再次没中。不仅没中,还孤零零地在长安生了一场病。限于医疗条件,古人对疾病很敏感,罗隐写了一首小诗,满是前途未卜的焦虑,毕竟,人生的长跑要过半了:

憔悴长安何所为,旅魂穷命自相疑。

满川碧嶂无归日,一榻红尘有泪时。

雕琢只应劳郢匠,膏肓终恐误秦医。

浮生七十今三十,从此凄惶未可知。

——《投所思》

什么达官显宦都求过了,罗隐大概就差求佛和菩萨了吧!病好一些后,罗隐开始到处游览散心。此时,裘甫带来的一地鸡毛还没消弭,长安上下却沉醉于富贵之中。目之所及,都是末世狂欢,敏感的罗隐对此深感担忧。当然,操心国事是一方面,罗隐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科举。当年秋天,罗隐再一次在蒲州,拿到了考试的入场券。

咸通四年(863年),罗隐还没中。这一年,他结识了同样落魄的陆龟蒙。陆龟蒙告诉他,自己打算去拜拜孔子,追寻先师的足迹。两个不得意的儒生,此时有着相同的精神支柱,罗隐为他大笔一挥,创作送别之文,文中满是对儒学精神的崇尚,他说,自己虽不能去,但希望陆龟蒙替自己好好尽一尽尊师重道之心。“行与不行也,在生道耳。第与不第也,其如生何。”彷徨中的人儿打了鸡血,考不考得上,似乎也无所谓了。纵是千般苦、万般难,纵是想不通为什么受伤的是自己,罗隐还是决定去蒲州拿个考试资格再说。不过,陆龟蒙再也没有参加考试,在江南白衣终老。

咸通五年(864年),罗隐仍然没中。放榜当日,他大哭一场,甚至觉得这是有人故意拿自己这条“锦鲤”戏耍,不让自己有跳龙门的一天。一而再、再而三地不中,再去蒲州大概也是一件丢脸的事。赏识自己的令狐绹早已迁官他处,新任节度使纵对自己礼遇,却没有令狐绹那样的赏识。五年科举路只剩下“愁心似火”,到此欲哭无泪、欲诉无门而已。他决定离开长安,到别处碰碰运气。离别时,好友常修来送别,罗隐坚决地说:“明天就回去,再也不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