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是第一个
陈欢张大了眼睛，愣愣地看向姜乐乐。
姜乐乐摸了摸鼻子，觉得可能还要说的再明白一点。
陈欢反应过来后，回道：“没有。”
看来是她想错方向了。
还以为喝热水还有心情不佳是因为生理期的缘故。
姜乐乐觉得还是说直白点好，因此她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陈欢抿了抿嘴，手指不觉抓紧了衣角。
姜乐乐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说道：“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一说，虽然我不会安慰人，但是我既然答应和你做朋友，我就会负责。”
陈欢闻言抬起头来，忐忑道：“我怕我说出来，你会觉得我怎么这个样子。”
姜乐乐：“不会，每个人性格本来就不一样。”
想起电话的事情，她又问道：“你那天怎么打电话给我？”
陈欢摸了摸刘海，说道：“我担心你。”
姜乐乐眼见着她的脸又要开始红，笑道：“担心什么？”
她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被担心的地方，真遇到危险，她也不是解决不了。
陈欢也意识到自己的理由有点不实际，只好说道：“我就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姜乐乐，说道：“我就是觉得你最近和他们关系很好。”
有点吃醋了。
两人不同班，隔的又远，基本除了中午吃饭和画室上课，就没怎么有碰面的机会。
但是顾一，林书迟，陆回不一样。
他们和姜乐乐同班，抬个头就能看到对方。
顾一和陆回比她开朗的多，不像她一样无趣。
陈欢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这种很莫名其妙的情绪，有那么几分难过，又夹杂着几分焦虑。
心里边就这么生出好几分不踏实来。
这么一想，心里又是纠结成一团。
陈欢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小心眼了。”
原来是这样。
姜乐乐松了一口气，走向前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陈欢，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不是善于维持关系的人，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大多数时候，我好像习惯了被动接收你们对我的好，你是第一个。”
陈欢惊讶地抬起头来，问道：“什么第一个？”
姜乐乐笑了笑，说道：“第一个让我知道友情，也是要认真对待的人。”
陈欢忍不住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我就是看到你和他们说话，心里会比较在意......”
姜乐乐：“友情也需要安全感。”
她伸手将手腕上的发绳拿了下来，随手绑了个低马尾：“你是我在五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姜乐乐用的发绳是陈欢送的那一条。
陈欢惊讶地看向她。
姜乐乐扯了扯嘴角，说道：“走吧。”
陈欢忙跟上她的步伐，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
友情里的安全感是个很奇怪也很神奇的东西。
姜乐乐还没能特别理解这一陌生事物，但大概和当年的她一样，一直拼命考第一名，希望陈漫漫可以夸奖她的感觉有相似之处。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被在意着，缺乏了安全感。
-
一水小区外。
某棵大树下。
林书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陆回拉到这里来了。
他微微低下头，就看到了满眼带着期待的林言心。
今天是周五。
林言心瞄准了这个日期，让林书迟带她出来兜风。
林书迟只打算带着她在附近散散步就回去，没想到碰到了陆回。
陆回是个话多的人，一见到林言心，立马同她聊起天来。
从吃的早餐聊到午餐，再直接一个跳跃聊到了昨天吃的夜宵。
林言心对糖葱薄饼产生了兴趣，随便问了问一同吃夜宵的人。
陆回就这么随便一提到了姜乐乐。
林言心就这么随便地对“姜乐乐”这个名字产生了兴趣。
再然后，就是陆回大腿一拍，把林言心带来了这里。
陆回见林书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林学霸，你想什么呢？”
林书迟：“今天周五。”
林言心：“哥哥我知道，今天你不用上晚自习，所以我们可以去找姜姐姐吃糖葱薄饼。”
说到糖葱薄饼，林书迟就想起那一天的事情。
姜乐乐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细。
陆回疑惑地看了看林书迟的耳朵，说道：“你耳朵怎么红了？”
林书迟：“风吹的。”
他蹲下来，对林言心说道：“我们现在去吃糖葱薄饼。”
林言心摇了摇头：“不要，我要和漂亮姐姐一起吃。”
林书迟：“......”
他也不是很理解，林言心对于漂亮姐姐为什么这么执着。
陆回倒是十分理解，说道：“行了，再等一会姜乐乐和顾一不就下课了吗？到时候一起去吃就行了......”
林言心立马点了点头。
见林书迟没反应，陆回又说道：“林学霸，你好歹体谅一下咱小公主的心情吧，她一会回到家，见到的只有两个大男人，多没劲啊,周末她妈妈还没出差回来吧，你想，她又是只能见到两个大男人.......”
说到这里，陆回想起了姜乐乐揍人时的样子。
他忙蹲下来，对林言心交代道：“一会你可别直接上手去抱姜姐姐啊，姜姐姐脾气可不太好。”
林言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三人就在这棵树下等着。
林言心跟个萝卜似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书迟本来想等她自个累了要求回去，没想到在那愣是不吭声。
倒是陆回有点看不下去，伸出手要来抱林言心。
林言心直接跑过去抱着林书迟的大腿，愣是不肯让陆回抱。
陆回一愣，问道：“为什么啊.....”
林言心相当认真：“哥哥说，男女......男女......”
话说到嘴边，她就是想不起来那句话怎么说，一时间脸也憋红了。
林书迟：“男女授受不亲。”
林言心眼睛一亮，拼命点头。
陆回“呵”了一声：“上周你不是还让我抱吗？我信你个鬼。”
林书迟：“那是她馋你手上的糖。”
陆回伸手捏住林言心脸上的肉，说道：“好啊，心心，你这样小心我把你直接抱回家，以后你就见不到林书迟了，永生永......”
话还没说完，林书迟就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别吓唬她，会当真。”
陆回只得放弃，说道：“不过她为什么不让我抱？”
林书迟：“想被姜乐乐抱吧。”
一般情况下，能被女孩子抱，她就不会让男孩子抱。
陆回看了一眼林言心，说道:“姜姐姐不可能抱你的。”
姜乐乐哪里像会母爱泛滥的人。
-
等了很久，总算等到下课时间。
门开了。
学生陆陆续续从小区里出来。
林书迟原本在看手机上的电子书，林言心突然扯了扯他的裤子。
他低头看过去，林言心已经张开手要他抱。
林书迟：“不抱。”
林言心委屈道：“要抱，我要看大姐姐走出来。”
林书迟眼角一抽，伸手抱起她。
林言心就坐在他肩上，睁着大眼睛看向小区大门。
林书迟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
等了几分钟，他才看到了姜乐乐。
她肤色偏白，人群中很好认。
小小的脸蛋上依旧是冷冷的表情，套着个宽大的牛仔外套。
今天她扎了个低马尾，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不出情绪来。
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盯着一个女孩子看，林书迟微微侧开目光来。
顾一大老远就看到了他们，拼命挥着手。
“哥哥，我看到漂亮姐姐了！”
林言心已经看到姜乐乐，兴奋地抓了抓林书迟的帽子。
姜乐乐原本在发呆，身旁的顾一突然笑道：“姜乐乐，你看前面。”
她顺着顾一的目光看过去。
大老远就看到了林书迟冷着一张脸，肩上还坐了个肉肉的小女孩。
顾一介绍道：“那是林书迟的表妹，叫林言心。”
姜乐乐点了点头。
顾一又说道：“林书迟其实挺疼这个表妹的，他内心还是一个温柔的人的，你别看他总是冷着张脸。”
他看向身旁的姜乐乐，笑嘻嘻道：“当然你也是个温柔的人。”
姜乐乐还没回答他这句话，就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漂亮姐姐！”
她抬眼看过去。
林言心已经从林书迟肩膀上下来，迈着小短腿向她这边跑了过来。
这还没跑几步，林言心就被林书迟从后面拎了起来。
林言心嘟着嘴，看向林书迟，不满道：“哥哥，你干嘛？”
林书迟：“我上次怎么说的。”
林言心只得看向姜乐乐：“姐姐，我可以抱你吗？”
甜甜的，软软糯糯的声音。
仔细听还有几分期待。
姜乐乐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陆回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他还以为姜乐乐是不喜欢小孩子的。
但是转念一想，姜乐乐可能是在给林书迟面子。
林书迟见姜乐乐同意，将林言心放在了地上。
林言心立马冲向姜乐乐，抱住了大腿。
姜乐乐：“......”
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的情景。
她看向林言心。
林言心朝她甜甜地笑了笑：“漂亮姐姐，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