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6 复仇

女孩带领7723开始了复仇之战,而此时潜藏在黑暗中的坏人,摘下了伪善的面具……

“快跑起来!”

米都二中的操场上,花木青正带着校队在晨练。今天的操场因为校队集训,所以别人都不能使用,偌大的操场只有校队的人在用。

花木青虽然是个女孩子,不过高挑的个子让她跑得相当快速。当带球冲到球门前时,她忽地一脚踢出,足球带着风声直冲球门。守门的虽然是个胖胖的女孩子,可动作却异乎寻常地灵活,一个箭步冲过来,足球被她用身体挡住,弹了出来。只是,刚挡出这个球,从另一边忽然又飞来一个足球,从空隙间钻进了球网里。

怎么会多出一个球来?她们正在诧异,有个人欢呼着跑进了球场,边跑还边朝校队挥手问好,叫道:“进啦!帅气!”

那是小麦。虽然小麦嘴角还贴了张创可贴,但眼睛上的黑圈却已经消失了,整个人显得很是精神。花木青撇了撇嘴道:“怎么又是你啊!欠揍啊?”

小麦从球网里捡起足球,笑眯眯地道:“是我,怎么样?”

见小麦居然还敢顶嘴,花木青更是恼怒,冲着一直在她边上的Q宝使了个眼色:“让她滚!”

这条指令很明确,花木青的Q宝马上也冲着别的Q宝们使了个眼色,跟主人的神情一模一样。花木青的跟班们对花木青向来言听计从,而这些Q宝自然也唯花木青的Q宝马首是瞻。得到了指令,这一群Q宝又齐聚在一起,朝小麦围了过去。

这情景和昨天简直一模一样。因为昨天捶过小麦一次,今天它们不需要花木青再进行捶人的示范了。花木青嘿嘿一笑道:“今天晴空万里,真是个揍人的好天气啊。”

她倒也不是真的想再捶小麦一次。昨天让Q宝收拾了小麦一通,花木青也有些后悔,生怕会把小麦打坏了。不过看样子小麦没什么要紧,今天居然又来了。现在要是小麦知趣点,马上抱头而逃,那也就算了。只是小麦偏生不太知趣,居然也嘻嘻一笑道:“花木青,你说得可真对。”

真对?花木青怔了怔,小麦却伸手打了个响指道:“出来吧!”

身后的树丛里,发出了一阵哗哗的响动,一个比Q宝们都要大一号的机器人大踏步走了出来。

小麦从来不带机器人上学,这点大家都知道。哪想到今天她居然也带了个Q宝,还是个个子大一号的Q宝,有个校队队员一见便有点怕,凑到花木青身边道:“那是什么啊?变形金刚吗?”

看到7723走了出来,站到小麦身后便纹丝不动,看上去就比她们的这群矮矮胖胖的Q宝威武得太多,花木青也有些忐忑。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不好示弱,冲着小麦道:“苏小麦,你想干什么?”

小麦嘴角一撇,学着电影里那些大反派的模样邪魅一笑。

电影里,大反派这样一笑,得力部下马上就杀出来,将对手杀个稀里哗啦。可是7723却仍是一动不动。

花木青看到小麦的笑时心里咯噔一下,只是见那大机器人没动,这才放下心来,叫道:“苏小麦,你是不是秀造型来了?”

小麦本以为只消自己一笑,7723就会冲出去,跟昨晚对付那牙刷机器人一样大显神威,谁知它竟跟木头一样动也不动。她的笑容不免有些尴尬,用手肘轻轻顶了顶身边的7723,说道:“教你的全忘了吗?快说啊。”

7723如梦方醒,大摇大摆地上前一步,高声道:“哦对!快跪!下来叫!爸爸!”

小麦是在来学校路上时教它的,当时她嘴里正嚼着一个当早餐的面包,因此说话有点断断续续,7723却连这些断续也学了个十足,现在这句本应充满霸气的威胁听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特别是最后那句“爸爸”,7723叫得还特别响。

它刚说完,花木青已笑道:“别叫爸爸,叫妈妈就行了。你是来搞笑的吧?”

花木青那些跟班也全都哄然大笑,7723刚出来时那股先声夺人的威风,现在已经**然无存,她们都觉得那么搞笑。小麦也有些着急,冲7723道:“你怎么说成这样?不是教你说的‘快跪下来叫爸爸’这么一句话吗?”

“可小麦你当时就是这么说的。”7723有些委屈地说。

虽然新型的机器人都装配有情感线路,可眼前这个大号Q宝却特别像人,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了。不过花木青也懒得管这些,扬了扬手道:“烦。快让她消失,好继续训练。”

“哗”的一声,那10多个Q宝一下聚在了一起。现在要对付机器人了,就不能再和捶小麦时一样,这些机器人也有了新的战术,它们一下子抬起了花木青的Q宝,随着一声喊,将花木青的Q宝扔了过去。

眼前这个机器人比自己一方哪一个都要大,显然功率也会更大一些,如果单打独斗多半会吃亏,只有聚集全部的力量。这些Q宝很快就得到了这样一个方案,显然也是切实可行的。

花木青的Q宝跟个炮弹一样直冲向7723。如果是人的话,这样被砸一下肯定会受伤,不过对手是机器人,就不用有这种顾忌。

眼看就要砸到7723,Q宝们已在准备欢呼胜利,突然间这个原本看似有点蠢蠢的机器人以出奇的敏捷伸出一掌,一把抓住了花木青的Q宝。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那些Q宝在内。花木青的Q宝是最新型的Q宝6,装配有情感线路,马上以这种情况下最为适当的惊讶口气叫道:“哇,接得漂亮!”只是这句完全程序化的赞叹还没来得及说完,7723已将它往天上一抛。这Q宝6飞上天去,7723的手臂已经极快地变形为激光枪。随着一道光线闪过,“砰”的一声,花木青那个Q宝一下子成了一块块碎屑纷纷飘落。

小麦的机器人竟然有武器!

这情景,包括花木青在内,所有人都只在电影里看到过,做梦也想不到居然在现实中发生。一时间操场上反而沉默起来,但突然间,随着不知哪个同学的尖叫,花木青和她的跟班们全都四散逃去,剩下那些Q宝也全然没了刚才的劲,一个个跌跌撞撞地跟着主人逃走。

见到这幅情景,小麦乐不可支,冲着花木青她们叫道:“哈哈!你们跑什么啊?回来继续踢球啊!”在学校里,花木青有一大帮跟班,小麦老是受她的欺负,可这回一口恶气终于出了。看着花木青逃得狼狈不堪的模样,似乎生怕自己会追上去,小麦开心得手舞足蹈。

7723站在一边看着小麦。这个女孩子如此开心,让它也感到开心。天空中,细细的微尘还在撒下,闪闪发光,那是花木青的Q宝6炸掉后的残余。这些细尘撒到7723身上时,让它有些奇怪。它拈了一些,让自己的分析仪测试一下。

小麦乐了一阵,才算平静下来。她见7723正看着自己的手掌,也不知它在干什么,说道:“7723,你在做什么?”

“这个机器人身上有武器啊。”

小麦道:“当然有啊。”昨天她还被狠狠地捶了一通,花木青这个Q宝6狗仗人势,小麦嘴上的伤就是它弄出来的,在小麦看来,Q宝6身上有武器是很正常的事。她道:“别管这些了,7723,今天真是谢谢你帮我出了一口气。”

虽然有点不明白小麦说的帮她“出了一口气”是什么意思,但7723看到小麦脸上的笑容就有种难以表达的喜悦。它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想看到小麦的笑意。它说道:“呃……我表现得好吗?”

“很好,好极了,我很满意。你没看见花木青吓得逃跑的样子?太好笑了,哈哈哈……”

7723突然感到有一些失落,说道:“那,我们的交易结束了吗?”

“嗯,还早着呢。”

“还没结束?”

小麦嘿嘿一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压低了声音道:“当然,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结束?怎么,你不乐意吗?”

7723有种异样的欢喜,忙道:“乐意,我当然乐意。”

和小麦在一起,7723总觉得自己是如此充实。这个小女孩不仅仅是给自己发布初始化命令的人,而且也教给了它许多。既然交易还会继续,那么自己一定会学到更多的。7723想着。虽然自己一共只有72小时的记忆空间,但是只要每天进行清理,总会留下最重要的事,那也够了。

就在小麦带着7723将花木青教训了一顿之后大约10天,IQ智造的CEO庞贾廷带着战王来到了米都市电视台的演播厅。

庞贾廷今晚是来参加电视台的《米都夜话》访谈节目的。这个访谈节目是米都市收视率最高的王牌节目,主持人是个人形的机械穿山甲,谁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以至于米都市民常在猜测这到底是人在操控着机械,还是机械操控着穿山甲。因为众说纷纭,也成了这档节目的一个噱头。

庞贾廷上这个节目,其实也是为Q宝6做宣传的。目前Q宝6销量相当惊人,但离人手一个的目标还有些远,因此庞贾廷要不遗余力地鼓吹一番。

与以往的节目一样,到点后,随着演播厅里现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当然鼓掌也由他们随身带来的机器人代劳——节目开始了。庞贾廷坐在大屏幕前的嘉宾席上,战王坐在他身旁,巨大的身躯占满了整个沙发。当摄影机移动到他前面时,庞贾廷这张富于成熟男人魅力,每一根胡须都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脸上马上摆出了他的招牌式笑容。一看到这笑容,观众里顿时一阵惊叫,也包括许多男人,而战王却仍是正襟危坐,如同一堵墙一般。

庞贾廷的另一边,是一个崭新的Q宝6在一旁待命。

庞贾廷很懂得制造气氛,不时应和着台下观众的欢呼。穿山甲等欢呼告一段落,这才走上前台,先插科打诨地介绍了两句,然后请庞贾廷展示了一下最新型的Q宝6。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庞贾廷也很放松。这样的场面他经历得多了,自然不会怯场。很快,访谈轻松自如地转到正式问答环节,穿山甲说了两句,忽然问道:“庞总……刚才咱们说了Q宝6的各种新功能,比前一代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不知道安全问题怎么样?”

这种问题自然早在庞贾廷的掌握之中,他道:“Q宝6经过了本公司技术人员长时间的测试,并且装配有情感线路,能够逼真地模拟人类的感情,更容易为人所接受,也无限接近于真人,所以能保证100%的安全性!”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穿山甲也在鼓着掌。待掌声停息下来时,穿山甲这才接着道:“庞总说得实在很令人信服。只是庞总,您有没有听说最近有一个很嚣张的机器人哪,到处搞破坏?有网友爆料说它长得很像我们IQ智造的Q宝耶!”

这句话说得十分平淡,仿佛不经意说出来的,但庞贾廷的笑容顿时僵了僵。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庞贾廷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他看着穿山甲,但眼前坐着的到底是人还是机器?根本无从判断,也猜不出他问这句话的真实用意是什么。究竟是顺嘴一问呢,还是满含恶意?只是无论如何,既然问了就必须正面回答。马上,庞贾廷的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笑容,声音也越发饱满圆润: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乱了呢,我当然听说过这个传闻。不过,我已经向我的团队,也向相关部门都确认过,这个机器人是完完全全的山寨品!俗话说树大招风,IQ智造的产品一向以高品质著名,因此也一直是一些不法商人的目标。他们假冒的IQ产品根本不想用户所想,因此也毫无安全性可言。好在这个危险的山寨机器人已经被销毁了。铁证如山,消息确凿,它已经百分之百地销毁了,千真万确!”

说到最后,庞贾廷伸手重重地在面前的空气里一劈,以示此事的千真万确。按他的估计,接下来肯定又会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可是很意外,传入他耳中的却是一阵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劈得不够用力吗?庞贾廷正有些诧异,却听穿山甲道:“庞总,您的话好像与视频有点不符合啊。”

视频?庞贾廷险些跳起来。他扭过头,这才发现原来背后的大屏幕上正放着视频。访谈时背后屏幕有视频,那是惯例,因为嘉宾要发言,视频一向关掉了声音,同样也是惯例,所以庞贾廷一直没发现播放的是什么。回头看时,看到的却是一组画面。一个画面中是一个快递机器人正以超高速度在疯狂地躲避着什么,突然一道激光从后面射出,正中那个机器人。快递机器人被打得四分五裂,身上携带的邮件雪片似的乱飞。这时开枪的机器人出现在画面中,果然外形很像Q宝6。而在另一个画面中,一群警察机器人正追赶着那个很像Q宝6的机器人,那机器人在奔逃一阵后,突然转过身,手臂化作了两门炮,两颗导弹突然射出,将那群警察机器人炸得人仰马翻。

“庞总,请您再确认一下,是真的销毁了吗?”

穿山甲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以往的轻佻,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这个原本格调轻松的访谈节目,一瞬间仿佛成了一档法制节目。

被人耍了一通!庞贾廷在心中对自己说着。这显然并不是主持人心血**而突发的奇想,而是《米都夜话》节目早有预谋的一次炒作。庞贾廷心里已是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面前这个面具男一拳捶爆。只不过,如果真这么做了的话,大概要成为《米都夜话》收视率最高的一期了。他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主持人,哈哈!这还真是……嗯,我确实第一次看这些视频,你不觉得它……不太符合我们产品的风格吗?大家好好看看,这实在是——”

屏幕上,那个机器人的右臂突然化成了一柄钛合金刀。刀光闪过,面前一个机器人被一刀削去了脑袋。那个没头的机器人还在地上摇摇晃晃地不倒下,可是原本的连接处因为短路而火星四溅,就仿佛是鲜血不停地喷出。纵然知道那不过是个机器人,观众还是发出了一阵惊呼。

画面停下了。然后,不断放大,放大,放大……最后落到了那个持刀的机器人身上一块斑点处。在经过了一番处理后,原本因为放大而只是一团色斑的图像渐渐变得清晰,终于可以看清,这个斑点其实是IQ智造的LOGO标志。

庞贾廷的表情僵硬了,喃喃道:“太可怕了……”

不等主持人再问,庞贾廷已然抢道:“请大家看仔细,这个LOGO如此粗糙,一看就是山寨的,而且这种山寨水平甚至是山寨的山寨,所以才会有如此凶残的表现。要知道,IQ智造的产品,无一不是尽善尽美,我们公司致力于为人民服务,绝对不会制造出有如此攻击性的危险机器人来!”

庞贾廷的声音仍是如此饱满而富感染力,这一番话又赢得了一片掌声。当掌声停下来时,穿山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庞总说得真好。那么你呢,正方形?你怎么看?”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打在了庞贾廷身边的战王身上。战王一直坐着动也不动,旁人几乎要将它当成布景了,此时穿山甲这番话却让观众们为之一惊。

庞贾廷说IQ智造不会制造出有攻击性的危险机器人,但眼前这个庞贾廷的保镖机器人同样是IQ智造的产品,可它正是一个具有攻击力的机器人!即使这样坐着,也让人感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一下子成为众人焦点的战王缓缓地看向穿山甲,动作极慢,慢得令人紧张,一时间演播厅的气氛也仿佛要凝结起来。

现在,成了战王与穿山甲的对峙。这片刻的沉默竟是异样的漫长。

“哇,你很适合来我们《米都夜话》当艺人哎!”

打破沉寂的还是穿山甲。显然,穿山甲在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以一句插科打诨化解了沉重的气氛,总算把这档访谈节目给拉了回来。战王仍是不动声色,仍是盯着穿山甲。穿山甲被盯得发毛,说道:“我很看好你哦!反正你是花了钱上节目的,算了算了,谢谢庞总,荆轲刺秦王!”

这一番圆场打得很好,台下顿时掌声雷动,却是如释重负。

随着节目结束,灯光暗了下来。从一片通明到突然间变暗的一瞬间,有两道激光一样的光一闪而过。

那是战王的眼睛。

《米都夜话》录播结束没多久,在IQ大楼的新品生产车间里,米博士睁大了眼睛。

这大概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动作了,因为他被绑在一块人形木板上,根本动弹不得,嘴也被堵上了。

木板就插在了车间正中央的展示台上。当一道刺眼的强光突然亮起来,刺得米博士睁不开眼时,他听到了庞贾廷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嘿,米博士。”

庞贾廷的身影出现在上面监控室的窗前。在他身后,又是战王宽大如墙的身影。米博士的嘴被堵上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咕哝了一声“嘿”,发出的却只是“嗯”的一声。

“我刚参加了电视台的访谈回来,米博士,你知道吧?”

米博士其实根本不知道庞贾廷的行程安排,只知道他一回来,自己就突然被一群保安机器人横拖倒拽地弄到这儿了,还把自己绑在这块人形木板上。可就算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事,他也知道能够有最高指令权,命令保安机器人这样做的,只有庞贾廷一个人。

“米博士,我在访谈节目里,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庞贾廷顿了顿,手在监控室的指挥台上按了两下,米博士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播放的,正是在《米都夜话》节目中播放过的那段监控视频:7723飞速上前,拔刀把交通机器人削去了脑袋……

画面定格了,7723挥刀斩过,刀光形成一个月牙形的残影,那机器人的脑袋飞了起来,断口处火花四溅。

“米博士,你应该认识它吧?”

米博士睁大了眼,可还是咕哝道:“不知道。”可是因为堵着嘴,发出的却是“嗯嗯嗯”的声音。

庞贾廷喃喃道:“你承认了。承认就好,这个机器人挺厉害啊,看来我低估你了。”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明明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可惜偏偏要选择背叛我,这让我很无奈啊。现在这样子,你是不是很痛心,会不会因为不小心在试验中出现事故了?”

米博士的眼睁得更大了。他想起上一回庞贾廷命令那个展示用的Q宝6将人形纸板炸得粉碎的情景了。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上回人形纸板的位置,而他面前,一个浑身闪亮的Q宝6升了上来。

和那一回一样,这个Q宝6的眼里冒着红光,浑身也在抽搐。

一切都在重复上一回的情景。米博士急了,拼命挣扎着,想叫什么,只是他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是不停地“嗯嗯嗯”。庞贾廷用一种惋惜痛心的口气道:“米博士,你也同意这场事故了,那就这么办吧。”

监控室里,庞贾廷转过了身,显然并不想看米博士被炸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刻。只是米博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吐出了堵在口中的破布,大叫道:“老庞!它还活着!它没死,没死就好办啦!我能找到它!我可以调用所有Q宝的视觉数据,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

庞贾廷站住了。那个疯狂的Q宝也同时站定,红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米博士。米博士只觉心头发毛,不顾一切地叫道:“老庞,找到它后,就让它全听你的!”

庞贾廷一下转过身。他那张号称大众情人的脸现在耷拉着,既诡异又凶狠。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庞,想想我们这么多年交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扬声器里一阵死寂。突然,“啪”的一声,扬声器被关掉了,庞贾廷的身影也从监测窗前消失。米博士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叫道:“老庞!老庞!我说的都是真的!”

但那个发疯的Q宝只是站在米博士面前不住地抖动,并没有上前抓住米博士同归于尽。正当米博士吓得快要崩溃的时候,扬声器里噼啪作响,庞贾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吧,那就找到它。”

监测窗口,又出现了庞贾廷。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一张脸人见人爱,极具亲和力,而米博士面前那个发了疯的Q宝也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血红的眼睛刹那间变得正常。它走到米博士身边,却不是炸开,而是解开米博士身上的束缚。

“米博士,请你记住你的话。这一次,我可不会有多余的耐心了。”

庞贾廷这话虽然满含着威胁,可口气却仍和平时那样充满亲和力。米博士被放下来后,揉了揉被绑得酸麻的手腕,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楼上,庞贾廷正站在监测窗前,冲他摆了摆手,脸上也笑容可掬,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