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七宿镇邪亭

倪小婉到了石钟乳之后,示意李云帆和易陌尘不要说话,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唐千林等人,再次确定他们没有注意自己,这才扭头低声道:“大哥,你们怎么在这儿呀?”

李云帆道:“我们很早就下来了,但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就没出去,钱斯年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这儿。”

倪小婉问:“什么不对劲呀?”

李云帆道:“钱斯年来这里的目的,好像没那么简单,不仅仅是要用张大根对付我,似乎还有其他的任务。”

倪小婉寻思了一下道:“庆全是怎么回事?”

李云帆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地告知了倪小婉。

“大哥,易老板,你们两位暂时不要出去,在暗处盯着钱斯年他们。”倪小婉说着又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另外,我觉得不能让钱斯年、高桥次郎、乔铜几个活着离开这儿。”

易陌尘补充道:“还有张大根。”

倪小婉闻言奇怪地看着李云帆。

李云帆低声道:“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张大根叛变了。”

倪小婉皱眉:“他不死,对你威胁太大了。”

李云帆点头:“视情况而言,再看怎么动手。”

此时,石钟乳前方传来了唐千林的喊声:“烟屁股?”

倪小婉低声道:“我得出去了,你们自己小心。”

倪小婉闪身走出石钟乳后方,同时打开手电筒指向发现缝隙的位置:“唐爷,我在这边也发现了一条缝隙,你过来看看。”

唐千林闻言,留下张大根照顾昏迷中的庆全,与其他人一起来到倪小婉所发现的缝隙前。

众人蹲在那儿,用手电筒照着,但与先前发现的那条缝隙一样,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看样子外面这个洞很大呀。”钱斯年起身道,“感觉上有风,应该有出口吧?”

乔铜看向庆全的方向:“我就想知道,庆全是怎么晕过去的,也没有外伤,不像是被袭击了。”

唐千林起身,用定风尺测量着那条缝隙的宽度,在测量的过程中唐千林手忽然一抖,下意识道:“这地面怎么在动?”

钱斯年和乔铜对视一眼,钱斯年道:“我们先前就发现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千林又掏出定风尺来,连接上定旄尺,然后伸进缝隙之中,仔细听着定风尺发出的旋律,许久唐千林收回尺子,摇头道:“有古怪。”

“什么意思?”钱斯年问道,金古思也站在旁边,不过他最感兴趣的是唐千林手中的那套古怪的工具。

唐千林解释道:“按理说,洞穴里是不应该有风的,一般来说有风的地方就有出口,但外面洞穴的风是从上方吹下来的,而且是阵风,这和常理不符。”

乔铜在旁边道:“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与常理不符。”

唐千林转身看着其他人道:“李科长和易老板失踪了,我们除了要找到他们之外,也要去查明离开的路,所以,我们兵分三路吧。”

钱斯年道:“等等,为什么分三路?分成两组人不就行了吗?”

唐千林摇头:“从距离上来看,这两条缝隙里应该是两个不同的洞穴,虽说也有可能是在我们这个洞穴之外,还有一个环形的洞穴,但这种可能性太低了,所以,一组人去找李科长和易老板,一组人去庆全昏厥的洞穴,还有一组人去这个洞穴。”

钱斯年刚要说话,乔铜却看着他说:“钱科长,你我平级,但高桥长官在这里,轮不到我们安排分配。”

钱斯年点头道:“对,你说得没错。”

高桥次郎却道:“我不是专家,唐先生才是,唐先生,你说,怎么分配?”

唐千林道:“庆全昏迷不醒,需要人照顾,让张大根留下来。李科长和易老板虽然失踪,但我相信他们没那么容易出事,所以留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我和烟屁股还有金古思去那边的缝隙,钱科长、高桥以及乔铜去这边。”

钱斯年听完立即反对:“高桥长官,我认为这样安排有些不妥。”

高桥次郎问:“有什么不妥的?”

钱斯年解释道:“唐先生是专家,我们又不是,金先生也在这方面具备专业知识,两个专家都走了,我们三个去,这不是找死吗?”

高桥次郎点头:“有道理。”

钱斯年趁热打铁:“我个人认为,我、高桥长官以及金先生一组,唐先生、烟屁股还有乔爷一组,这样的安排就没问题了。”

高桥次郎闻言寻思了下,看着唐千林征求他的意见。

唐千林点头道:“没问题。”

唐千林先前安排的那番话是故意说的,他知道钱斯年绝对不会让他们三人一组,而他恰恰最担心的不是钱斯年,而是高桥次郎和金古思这两个人。

高桥次郎把金古思捞出来的设局和手段,他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所以,高桥次郎绝对不是什么没脑子的莽夫军人,而金古思对萨满教的了解程度他还不知道,说不定比自己还多。

有这两个人随自己一组,麻烦会越来越多,更会导致他无法把控局势。

紧接着,唐千林、倪小婉和乔铜三人依次抓着绳索从缝隙中爬了过去,等三人爬过去之后,高桥次郎就转身道:“走吧,我们去那边。”

钱斯年却对高桥次郎道:“高桥长官,我们借一步说话。”

高桥次郎跟随钱斯年走到另一边,与此同时,李云帆也从黑暗中慢慢摸向两人,想知道钱斯年要说什么。

高桥次郎问:“你想说什么?”

“请高桥长官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是什么。”钱斯年看了一眼远处,“这支队伍里的人,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那个乔铜是满洲国政府方面派来的人,属于保安局的内线。”

高桥次郎冷冷道:“你不也是保安局的人吗?”

钱斯年沉思了一会儿:“高桥长官,我忠于的是大日本帝国。”

高桥次郎仿佛明白钱斯年话里的意思了:“你想告诉我,满洲国政府也想搞清楚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钱斯年点头:“当然了,这里是他们的领土,您真的认为他们甘心一直受控于大日本帝国吗?”

高桥次郎问:“你的任务不是对付李云帆吗?你现在想告诉我,我们的敌人还有原本应该是盟友的满洲国政府?”

“我原本是要对付李云帆的,我和三宅将军想出了一个深度计划,具体执行者就是我,可是,在我准备实施计划的时候,却被您打乱了。”钱斯年看着高桥次郎,“高桥长官,您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有其他背叛帝国的念头。”

高桥次郎面无表情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钱斯年凑近高桥次郎道:“请您相信我,接下来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只要这次任务顺利结束,三宅将军会将您调离这个兵站,前提是,您必须百分之百地配合我,明白了吗?”

高桥次郎皱眉:“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关东军司令部并没有放弃您的意思,只是放弃这里那些非日籍的士兵。”钱斯年笑看着高桥次郎,“他们是下等人,和您完全不一样,但您又是六年前经历过这一系列事件的日籍军官,所以,三宅将军是不得已才留下您的。”

高桥次郎问:“为什么三宅将军没有对我说过这种话?”

钱斯年低声道:“因为这是绝密,我就这么简单地告诉您吧,我们有绝对可靠的情报来源,确定在满洲国政府内部有高层与抗联有联系。”

高桥次郎一愣,在黑暗处偷听的李云帆也是大吃一惊。

钱斯年这番话是真是假?还是说真假参半?如果满洲国政府内真的有高层与抗联有联系的话,那么这份情报从何而来?

难道是朱书记?难道说张大根和朱书记都已经叛变了?可是,我自己是单线联系,我也不认识什么满洲国政府内部的要员。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李云帆无比疑惑的时候,高桥次郎结束了他和钱斯年之间的话题:“我们该做正事了。”

“不不不,我们不需要做。”钱斯年摇头道,“我们不是专家,唐千林才是专家,某些事需要他去做,而且在这里料理了他,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高桥次郎一愣:“你想告诉我,在三宅将军的计划中,也有除掉唐千林这一项?”

钱斯年默默点头。

李云帆闻言,冷汗渗了一背,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不,这不可能,三宅恭次没有必要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情,他若是要对付唐千林,随时都可以动手,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钱斯年的话毫无逻辑性可言。

高桥次郎又问:“我们如果不下去,就找不到出路,找不到出路,怎么离开这里?”

钱斯年抬手看表道:“我们不是还有个朝鲜冒险家金古思吗?”

说着,钱斯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个笑容似乎在告诉高桥次郎,他原本就知道金古思的真实身份一样。

高桥次郎陷入了矛盾当中,他看着钱斯年,心中摇摆不定,许久,终于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钱斯年咧嘴笑着:“您必须相信我,因为我和您一样被困在这里,而且我和您一样,对帝国无比忠心。”

唐千林、倪小婉和乔铜进入缝隙,滑到那铁瓦亭上之后,就发现了庆全扔下来的背包。

“为什么这里有一座亭子?”乔铜很是疑惑,“而且还是铁瓦的?”

唐千林用脚踩了踩:“我们国家最早的亭子都是木制结构的,后来出现了凉亭,也就是石制亭,早期的石亭样式都是仿照木亭的结构,而到明清时期,才改变了构造方法。”

说着,唐千林趴在亭顶边缘朝着下面看去:“你看,只有四根支撑的柱子,但下面却有斗拱、月梁、雀替等物件,说明这座亭子的年代应该是在明朝的时候,和青龙寺所修建的年代是一样的。”

倪小婉和乔铜也趴在那儿看着。

倪小婉用手电筒照着其中一根柱子:“这么高,是怎么把亭顶弄上来的?”

乔铜也想不明白:“难道是从山顶吊下来的?”

乔铜说着就要仰头去看,就在此时唐千林开口解释了,乔铜这才把目光放低,若不是这样,他险些就看到了先前把庆全直接吓晕过去的东西。

“据我所知,高亭起盖自古就有两种办法,分别叫积土法和蓄水法。”唐千林指着下方给两人解释,“所谓积土法,就是指先在地基之上立起四根支撑柱子,加固之后,在四根柱子之中和周围堆砌泥土,形成坡道,再将做好的亭顶沿着坡道运上去,等放置好固定完毕后,再将周围的泥土去掉。”

乔铜点头:“长见识了,原来还有这种办法,古人确实聪明。”

倪小婉问:“那蓄水法呢?”

唐千林道:“蓄水法通常不用于阳宅,而用于阴宅、地宫、陵墓等地方。道理相同,先立四柱,再利用坑道往其中蓄水,再利用浮物运送亭顶。”

乔铜不解:“就算是地宫,也可以用积土法,为何还要用蓄水的办法呢?”

倪小婉给他解释:“乔爷,这还想不明白呀?土运出去多麻烦呀,水要排出去就简单得多了。”

唐千林道:“没错,地宫机关之中,有很多是利用水力来运行的,其中的水可以反复利用,而挖掘地宫原本就要运出泥土,再用积土法就等于是自找麻烦。”

“懂了。”乔铜看着下方道,“但这座亭子是铁制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又怎么弄上来的呢?铁总浮不起来吧?就这重量,至少千斤,什么浮物能承受这重量?”

唐千林摇头:“这我也明白,但古人总有古人的法子。”

说着,唐千林又发现了在亭子梁下垂着的那根铁链,他用手电筒照着那条铁链,寻思了一会儿道:“烟屁股,我下去看看,你和乔爷在上面警戒,不要乱走。”

唐千林说完,往下一滑,抓着亭内的斗拱,抱住斗拱系上绳子,又绑在自己腰间之后,这才顺着铁链慢慢地向下爬去。

倪小婉用手电筒照着四周的同时,乔铜则从包里摸出一个物件,用手电筒照着正四下拍照,倪小婉听到响声,转身看到,皱眉问:“你还带了相机?”

乔铜冷冷回道:“小子,我做什么和你无关,等会儿见到其他人,把嘴巴闭上。”

倪小婉不语,觉得这支队伍里的人果然都有各自的目的,而且似乎分属于不同的阵营和势力,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乔铜走到倪小婉跟前,进一步威胁道:“小子,你也算是有能耐的人,我欣赏你,你以后要是跟着我干,其他的不敢说,至少不会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保证每天好吃好喝,钞票不愁,女人更不愁。”

倪小婉也不知乔铜说的真假,是想暂时让自己守口如瓶故意画饼呢,还是真的有这个意思?

总之,接近这个姓乔的,说不定能知道他到底为谁卖命。

倪小婉赶紧嬉皮笑脸道:“乔爷,您看得起我,给我脸,我不能不兜着。”

乔铜拍了下倪小婉的肩头:“挺识相呀,过来,帮我用手电筒照着,这玩意儿要是没光,啥也拍不出来。”

倪小婉帮乔铜举着手电筒的同时,下方的唐千林已经滑到了铁链的最下端。

这条长达有三十米左右的铁链下方吊着一尊佛像,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一具人冢棺,而在人冢棺的下面则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河。

唐千林站在人冢棺之上,在上面仔细摸索着,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开启的机关,高桥次郎他们之前开启另外一具人冢棺也是用暴力手段,但现在他处于这个位置,根本使不上劲。

关键的问题在于,为什么这座铁瓦亭下方,要吊着一具人冢棺呢?

青龙寺、铁瓦亭、人冢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千林蹲在那儿,抓着铁链思来想去,忽然间一个词从他脑子中闪过,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七宿镇邪亭!”

说完之后,唐千林立即抓着绑在腰间的绳子,倒爬在人冢棺之上仔细找着,终于找到了在佛像腰间所刻下的一段符咒,符咒上写:“吾受天命,三天师尊,太上神方,杀邪之文。”

唐千林看到这儿,又转了另外一圈,在人冢棺的另一面刻有:“夜行游尸,七恶妖魔,九鬼共贼,千魔成群。”

“还有一句在哪儿?”唐千林四下找着,想了半天又爬回人冢棺顶部,仔细寻找了一番,终于又发现环刻在顶端一圈的咒文:“赫柏图兵,巨兽罗千,挥割万妖,当我者残。”

唐千林看到这儿,抬起头来:“这就对了,的确是七宿镇邪亭,这下面还有东西,得下去,必须得下去。”

唐千林说着就往上爬,一口气爬上亭顶。

乔铜听到唐千林上来的声音后,立即将相机装回包内,又朝着倪小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漏嘴。

倪小婉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在笑话乔铜是个蠢蛋,不仅看不出自己是个女的,还不知道自己与唐千林之间的关系。

“是七宿镇邪亭!”唐千林爬上来道,“百分之百是七宿镇邪亭!”

倪小婉听到这五个字,脸色都变了,她跟着楚乐康多年,当然知道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但她现在不能说知道,也无法与唐千林讨论,只得默不作声,做个听众。

乔铜忙问:“什么叫七宿镇邪亭?”

唐千林看了一眼倪小婉,解释道:“一种古老的秘法,异道之中失传了至少千年之久,传说是汉代时期由得道高人创立的,目的是为了镇压地底邪魔,平定乱世。”

乔铜又问:“七宿是啥意思呀?”

“星相之中,七宿指的是角、亢、氐、房、心、尾、箕。”唐千林掰着手指头给乔铜解释道,“角指的就是龙角,亢指龙的咽喉,氐为龙的前爪,房指的是龙的胸膛,心就是指龙心,尾就是龙尾,而最后的箕就是指青龙游动扬起的风。”

倪小婉问:“唐爷,你的意思是指,这下面还有东西吧?”

倪小婉这是明知故问,但她也想再次确认,毕竟她只有学到的知识,并没有太多的实践经验。

唐千林道:“按照常理来说,有七宿镇邪亭的地方,必定有邪物,但古时候所称的邪物,通常是他们不认识的东西,我们曾经在关内洛阳一带,发现过地底的七宿镇邪亭,在亭下方也发现了两具奇怪动物的骨骸,两只动物的鼻前都长有角,我们不懂为何物,四处查访,后来在云南遇到那个英国探险家的时候,才确定那种动物叫作犀牛,在咱们中国没有这种动物,所以,古人将其当作一种邪物来看待,估计就是因为那只角吧。”

说到这儿,唐千林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们也有至今解释不了的发现,辕字派也发现过一座镇邪亭,在山西一带,规模很大,一共有六座,在六座镇邪亭的底部,是一潭水,在水底用铁链锁住了一个像是龙骨一样的东西,因为拿不出来,只得作罢,不过我看过辕字派所画的图,的确和龙很相似,而且还有翅膀,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如果是人为造假,古人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也不至于修建六座镇邪亭,耗费那么大的人力和物力。”

乔铜闻言道:“唐先生,这下面该不会也有一潭水吧?”

“不是一潭水,而是一条地下河。”唐千林道,“我们得先上去,告诉其他人这里发生的事,然后再商量要不要下去,因为出口不一定就在下面。”

乔铜却意外地不赞同:“唐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下去,也不需要上去再告诉他们。”

唐千林一愣,看向乔铜:“乔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仅凭我们三个,估计太危险了吧?”

乔铜道:“唐先生,我看你是这支队伍里真正有本事的那个人,所以,我希望唐先生能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应该为谁做事。”

唐千林下意识看了一眼倪小婉,依然摇头:“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乔铜道:“唐先生,这里是咱们中国人的土地,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唐千林笑了下道:“乔爷,你不是满洲国地方保安团团长吗?怎么,现在承认是个中国人,而不是所谓的满洲国人了?”

乔铜朝天抱拳一扬:“这是大清国的土地,满洲也是大清的发源之地,大清就是中国,唐先生难道不认同吗?”

唐千林摇头:“大清只是中国历史上已经消失的一个朝代而已,这个朝代只能代表历史上某个时期的中国。”

乔铜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唐先生知道自己是个中国人就行了,说一千道一万,建立满洲国也是为光复大清的天下而做的准备,我们是在利用日本人而已。”

倪小婉此时终于明白了,这个乔铜果然另有来路。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阵阵凉风从头顶吹来,三人下意识仰头朝着上方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倪小婉吓得失声叫了出来。

“啊——”倪小婉吓得靠近了唐千林,一把抱住他胳膊,“那是什么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