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他不是说过他没有女朋友吗?

那么,是他喜欢的人?

他能纵容又包容的让一个女人这样亲密对待,不是他喜欢的人,还能是谁?

这一霎那,于慢慢好似被雷劈中,脑子一片空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紧紧的攥着,疼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或许那个女人就是前几天护士口中的跟温之遇有说有笑的大美女。

就在她慌乱的时候,她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心脏再次被撕扯,钻心的疼。

马路那头的温之遇,眉头微蹙,无声的盯着她。

也只是盯着,并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于慢慢一下子就更慌了,手足无措之间,那个女人也顺着温之遇的视线看了过来,看到了她,神情是那般玩味。

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来不及多想,直接转头就跑。

转身之际,泪水决堤。

是嫉妒,疯狂的嫉妒。

嫉妒那个能让他包容并且喜欢的女人。

她甚至在想,这么多天,她的死缠烂打,她的软磨硬泡,落在他的眼里,是不是就一文不值?惹他笑话?

其实温之遇他肯定是不想看见她的,要不然怎么会故意骗她说他今天不在,不就是不想她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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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跟于慢慢匆匆对视过后,于慢慢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也没有打过电话。

消失得干干净净。

温之遇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于慢慢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那种难以自持的烦躁又席卷而来,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他其实在等于慢慢出现。

结果,于慢慢没等来,等来了林骞口中的,他的情敌,唐词。

温之遇走到停车场,看到唐词倚在他车的车头前抽烟。

唐词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静静站在前面的温之遇,他慢条斯理的站直了身体,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

“你就是温之遇?”

刚抽完烟的缘故,声音有些哑,危险气息十足。

唐词看着温之遇,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为什么觉得温之遇这么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温之遇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痞气少年,沉默的态度便是默认。

谁知,下一秒,唐词直接抄起一旁的钢棍,胳膊一挥,一棍子狠砸在了车窗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划破天际,突兀又刺耳。

“车不错。”唐词恶劣的笑着,“让人想毁了。”

温之遇依旧面不改色,淡定从容的冷眼旁观着唐词砸车。

唐词疯了似的,挥着钢棍,不停的砸车。

然后一脚踹掉了后视镜,嘴里粗劣的骂着:“你要不喜欢就他妈离她远点,老子都舍不得惹她哭,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倒是让温之遇表情微变,微微眯了眯眼。

于慢慢因为他哭?

看来她真的误会了。

“砸完了?”

温之遇敛了敛眸子,冷寂的黑眸凛然冰冷,神色淡淡的打量着歇斯底里的唐词,嗓音温润,清冷,没有一丝起伏。

唐词的气息微微不稳,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警告道:“温之遇,你给我离她远点。”

于慢慢那天回来,哭得稀里哗啦。

之后的这几天,精神萎靡,跟丢了魂儿似的。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温之遇这里受了伤。

紧接着温之遇轻笑了一声,笑声极轻极淡,但却比这十二月份的寒风还要冷,包裹着浓烈的讽刺与不屑,“原来是护花使者啊。”

唐词没说话。

温之遇不紧不慢的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你好,警察局。”电话里传来一道男声。

“有人恶意砸我的车。”温之遇平静的说着,报出了地址:“阜平医院。”

唐词冷笑着嘲讽道:“你就这点儿能耐?”

“护花使者,做事儿用点脑子,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温之遇收起手机,目光锐利,直言不讳的讥讽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白了总结下来就一个字,蠢。”

唐词气得眼角猛抽。

温之遇从容的走到唐词面前,将车钥匙放在车顶上,嘴角依旧噙着笑,淡然道:“这车是挺不错,你要是喜欢,送你。”

“你家最近支出了一大笔钱,正好修理费也不用你赔了。”

温之遇说完,慢吞吞的转身离开,步伐沉稳,不慌不忙。

唐词愤怒的一脚踹在车上,谩骂道:“草-他妈的!”

原来撤诉的事情是温之遇帮的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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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于慢慢依旧在商业街发传单。

这一次跟前两次一样,发得很快。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就已经发完了,她领了工钱,然后换完衣服,刚走出商场,就碰见了唐词。

“你在这儿干嘛?”唐词嘴里一如既往叼着一支烟,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冲着她笑了一下,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那几个小弟对她客客气气的笑了一下。

“我在这儿发传单。”于慢慢一边说着,一边礼貌的微笑,回应小弟们的招呼。

“发完了吗?”

唐词拿下了嘴里的烟,眯着眼问道。

“发完了。”

“走,吃饭去。”唐词将烟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于慢慢的胳膊,将她带进商场。

于慢慢被迫被他拉着走,他的力度虽然不大,可是手却死死的扣着她的胳膊,根本就挣脱不开,“唐词哥,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都到饭点儿了,你不吃饭?”唐词头都没回。

“我回去吃就好了。”于慢慢实在是不想跟唐词多呆,生怕又再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别废话,亏你还叫我一声哥,饭都不肯跟哥吃一顿?”唐词的语气有些不好了。

跟在身后的那群小弟一个劲儿的瞎起哄,“是啊,嫂.....”

刚张口就被旁边的人拍了下肩膀,立马反应过来,改了口:“扫兴就没意思了吧,词哥又不缺你那份儿的饭钱。”

于慢慢没办法,只能妥协。

餐饮区在五楼,上了五楼,唐词懒得选餐厅,直接走进第一家,是一家粤菜馆。

“粤菜喜欢吃吗?”虽这么想着,可还是询问着于慢慢的意见。

然而她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都可以。”

就是因为她从来都是这么一副“我都可以”的敷衍态度,唐词才觉得郁闷,她对他的距离感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家餐厅装修风格迥异,桌椅摆放很讲究,布置得典雅大气。

餐厅里播放着悠扬的音乐,听了令人心情莫名放松。

包厢已经没有了。

所以唐词就拉着于慢慢坐到了靠窗的位置,然后他拿着菜单点菜,时不时问于慢慢喜欢吃这个喜欢那个吗,于慢慢的回答依旧是“我都可以”。

别说唐词了,连他的小弟们都被于慢慢这态度给弄得有些窝火,他们词哥何时被人这样冷淡对待过,也只有这个他们私底下口口声声叫着嫂子的于慢慢了吧。

唐词在点餐,于慢慢就安安静静的坐着,视线不停的乱飘来掩饰尴尬。

可,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撇,让她整个人瞬间石化。

因为她看见了温之遇。

他今天没有穿正装,上面穿了一件墨灰色的针织毛衣,下面穿了一条休闲裤,这样简单随意的搭配倒是让他看起来更加温润了,整个人亲和了许多。

他身边的女人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莞尔的笑着,对他说着什么,然后拉着他走进了餐厅。

她第一眼就认出了温之遇身边的女人,就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女人。

他们....难道已经在一起了吗?是在约会吗?

于慢慢如坐针毡,怎么好死不死偏在一家餐厅?

她低着头,看着桌面,假装没注意到他们。

“包厢没了,那我们就坐这儿吧。”女人的声音一点点靠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嗯。”温之遇淡淡回应。

她能感觉到他们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得头埋得越来越低。

然后下一秒,她感受到了一道冷锐、暗藏着锋芒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头皮顿时发麻,可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吸引力,吸引着她抬起头,看向他。

他的神色很淡,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看了她一眼,就毫不留恋的转移了视线,满眼冷漠,好似不认识她。

他陌生的态度,让她心口钝痛。

唐词看了她一眼,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服务员将温之遇他们带到座位上,递上了菜单。

“那不是那个喜欢你的小姑娘吗?”

温之遇的声音很冷,话中多了一抹嘲讽:“哪止我一个,就没有她不喜欢的!”

她说因为他长得好看才喜欢他,那唐词长得也不差,是不是她也喜欢?

“哦哟哟,这么酸啊?老弟,吃醋吃得够明显啊。”温之晴惊讶的调侃着。

“不过,那天她看见我,是不是误会了?”温之晴想起了那天于慢慢那种心碎的眼神就觉得有些心疼,这闷葫芦老弟才不会主动解释,苦了她了啊。

“管她误不误会。”

温之遇喝了一口水,毫不在意的说道。

都跟护花使者亲亲密密的一起吃饭了,人家还有空来误会他?

“看来她还挺有本事啊,能让你吃醋。”温之晴心下一喜,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的说着:“要不我向她解释一下?好不容易遇到个有感觉的,可别让她被别人给抢跑了。”

温之遇明白,她口中的“别人”是指唐词。

温之遇不耐的瞥了一眼温之晴,“我的事儿你别瞎掺和。”

“切。”温之晴白了温之遇一眼,简直是自讨没趣。

用餐席间,温之晴一直时不时注意着着隔壁桌的动静,发现于慢慢也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

温之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下一秒她突然拿起餐巾,亲昵的擦了擦温之遇的嘴角,还捏了捏他的脸,温之遇条件反射的躲开:“你搞什么?”

“哎呀,你配合一下,我这是在帮你试探她。”温之晴一个劲儿冲温之遇眨眼睛,“你看你看,她正在往我们这边看呢。”

听温之晴这么一说,温之遇下意识不动声色的用余光往于慢慢那边看了一眼,于慢慢还真的在看他们,当看到温之晴摸他脸的时候,于慢慢的脸色清晰可见的白了几分。

“你无不无聊?”

当看到唐词给于慢慢夹菜时,温之遇就收回目光,烦闷的说了一句,然后便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于慢慢见温之遇离开了。

她的心也跟着飘走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唐词跟她说话,她也没心思理会。

犹豫了半响,她也站起身,匆忙撂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她到了洗手间时,温之遇刚好从男洗手间出来,站在盥洗台前,冲了冲手。

从镜子里看到了她,眸色只闪烁了一下,下一秒便恢复淡漠。

优雅的抽了一张纸巾,仔细的擦着细长的手指。

于慢慢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鼓足了勇气,问道:“温医生,你跟她在一起了吗?”

也好,趁着这个机会问清楚。

老天不给她继续逃避的机会,那她只能面对。

如果他回答,是。

那么她长达五年的单恋便就此结束,她认了。

温之遇不紧不慢的擦了手,然后将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这才慢条斯理的回过头来,漆黑的瞳孔微垂,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就莫名有股火,都有护花使者了,还来招惹他干嘛?

“是....”他像是故意的,尾音刻意拉得很长,折磨着她,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