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望萌生又破灭
被称为靳先生的男人大步走到我面前,锋锐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赶紧张嘴,“救我,我不是……”尽管发不出声,我也不愿意放弃。
男人拉回了目光,对医护人员说,“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有病,你们要不要再打电话给她的家人确认一下?毕竟这里的药物会损伤人的大脑和神经。”
对,对,让他们打电话给我老公和父母,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我想点头,可是药效完全上来,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已经确认过了,是她老公亲自送来的,签的是三年长期治疗合同,她老公还留言说,在治疗有效果之前,不想接到我们医院打的电话,因为怕自己会不忍心。”
三年!不是说住几天就回去吗?我惊呆地睁大眼,老公骗我,他骗我!
不,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
我发疯了般剧烈地挣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或者是医护人员认为药效上来,力道放轻了,我竟然再次挣脱了医护人员,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住男人的胳膊,祈求地说,“我真的不是神经病,打电话给我老公,求你!”
我不相信我老公会这样对我,他那么爱我,一定是医护人员胡说八道。
男人最终没能阻止医护人员,我被关进了狭小的单人病房。
或许是怕病患伤到自己,病房里除了一张病床,什么家具都没有,就连通风口也在三米高的地方,门更是从外面锁死,一日三餐都是从门上的小窗口送进来的。
因为我在进来时的大闹,我的主治医生很生气,让人加大了对我的药用量,所以,我住进来的前三天,几乎都躺在**,手脚虚软,吃饭都要护士喂。
给我送饭的护士看我可怜,就开导我,“你以后不要再那样抗拒治疗了,你的家人把你送来这里,是为你好,等你的病好了,还能再出去啊,为了你的家人,你要坚强点,不然天天在病**躺着,药打多了,以后连走路都腿抖。”
我被护士的话吓到了,走路都腿抖,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而且我根本没病,当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我只是很难过,想不通老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一定要再见我老公,我要问清楚缘由。
从那天之后,我不再抗拒治疗,很友好地对待每一个医护人员。
我被送进来的第一个周六,我的主治医生宣布我可以去普通病房住了,也有了最基本的活动权限。
因为是周末,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很多,我也暗暗期望老公会来看我。
从清早起床,我就像望夫石一样站在门口,遥望着走廊的尽头,可是我从日出盼到日落,也没能看见我心里想的那个人。
老公果然像医护人员说的那样,在我病情好转前都不会来看我吗?可是我根本没病啊!
我懊恼又痛苦地闭了闭眼,握紧拳头悄悄在墙上砸了一拳。
“你,是那天那个女病患?”
头上传来疑惑的男声,我惊喜地抬头,竟然是那个被我推过的男人!
男人今天穿了一袭灰色休闲服,显得身材高挑伟岸,只是身上依旧披着微冷的气质。
我情绪激动地狠狠点头,“是,是我!你帮我给我家人打电话了吗?”
我的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我依旧相信,老公是心疼我的,只要他知道我的惨状,一定会来接我出去。
男人支吾了一下,“电话我打过了,只是你老公似乎在忙,没接听。”
“他在忙吗?对,他应该在忙的,公司陷入困境之中,他忙也是应该的。”我沉吟一会儿,抬头看向男人,“我老公在忙,就不要打扰他了,打电话给我爸就好,但是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她身体不好,我爸的手机号是1396758……后面是多少来着?”
我惊恐地发现,我的脑子变迟钝了很多,连一直熟记于心的老爸电话都说不全,我懊恼地抱住头,焦急地思考着,可是越急越想不出来,情绪激动之下,我的手都开始抖了,“不会的,我怎么会忘记我爸的电话号码呢?”
“你先别急,我是来探望病人的,你慢慢想,等我回来,我再问你要号码。”
男人的声音算不上温柔,却安抚了我激动的情绪,我抱着脑袋点头,看着他转身,直到男人走出了我的视线,我才想起,我还没问他叫什么名字。
男人走后,我拼命喝水,想用水洗掉药物在我身体里的作用,别说,还真有效,两个小时后,我终于想起了我爸的手机号,我激动地一直重复,生怕男人来的时候忘记了。
可是那个男人没再来找我,我由最初的满怀希望到坐立不安,再到失望透顶,暗骂男人不守信用,骂一会儿后,我又忍不住自嘲,不过萍水相逢,我还推过他,他凭什么帮我?
只是,对我来说,他就是我溺水前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必须,也只能抓住他,只是这根稻草已经快要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老公和别的女人在**翻云覆雨,抵死缠绵,女人就是我在卧室里看见的那个,惊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自从服用医院的药,我就没再做过梦,这是入院以来的第一次,同时也让我稍稍安心了些,因为对现在的我来说,会做梦才是更加接近正常人的节奏。
忘记老爸的电话号码的事情把我吓的不轻,我决定做点什么改变现状,不然继续下去,我可能会真地被弄成傻子。
护士来给我药的时候,我会制造各种意外,或是说些笑话转移护士的注意力,然后悄悄把药塞到枕头下,再把一整杯水喝光。
第一次那样做的时候,我紧张得双手发抖,差点露馅儿,幸好隔壁床的病患从病**摔了下来,我才逃过一劫。
这天,我依旧将药藏到了枕头下面,傻笑着目送护士小姐离开,隔壁床的中年女人突然凑到我身边,笑着说,“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