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谁才是男一号
我和陈湘是中午到北京的,然后大家一起吃了饭,象征性的切了个蛋糕什么的。
蜡烛也没吹,他们不玩儿小孩子那一套。
许尼亚起哄让我和陈识喝个交杯酒,陈识看了我一眼,他已经拿起杯子了,我没反应过来,等我知道要去拿杯子的时候,陈识那边已经又把手放下了。
冷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这么熟了。
许尼亚和司辰凑钱给陈识买了个耳机,他们那些专业设备我也不懂,于是几个人拆礼物的时候又凑在一起鼓捣了会儿。
陈湘问我,“你们俩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
没什么事,就是好像太久没见面了,这样再次坐在一起的时候忽然生出一种陌生感。但好像又不是很久,两个月而已,陈识去广州的时候我们三个月都没见面,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搂在一起亲的天昏地暗。
但现在感觉就是不对,一开始我们俩是挨着坐的,后来大家相互抹蛋糕闹了一会儿,位置就乱了,陈识跑到许尼亚那边去了。
而我,像模像样的喝了点儿酒。
这是我最近两个月作助理练出来的,我现在酒量要比从前好很多。陈识会抽空往我这边看一眼,就看一眼,等到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就侧过脸去不说话了。
他那时懒得和我说话,也是在表达生气。
让陈识在生日这天不开心,我挺自责的。于是还是主动去他身边了,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他的手,一开始陈识在躲我,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会故意让自己显得更生气。
我觉得,他生气还好,是比较好解决的情况。
抓住陈识的手之后我就不松开了,管他乐意不乐意呢,陈识的这点儿小脾气我早就摸的透透的了,他每次不高兴的时候只要我主动点儿示好,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然后陈识转过头瞪了我一眼,只不过桌子下面已经反手主动握着我的手了,力气好大。
我偷偷看了一眼陈识,他在笑,和以前一样忍着不想表达的那么明显的笑。然后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心里就是觉得不畅快,这个小动作被陈识发现之后,他又瞪了我好几眼。
我看看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识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司辰也跟着出去了。我觉得司辰是去找陈识说话的,因为他们这一来一回已经是二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而且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
他们俩说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可能跟我有关,司辰回来的时候对我笑了笑。
那种笑,也是我熟悉的,以前司辰也帮我解决过一些麻烦,他那么笑的意思就是让我安心。于是我又看看陈识,陈识好像也不像刚刚那样绷着一张脸了。
后来司辰带着陈湘走了,许尼亚也假模假样的接了个电话说有姑娘等着他去拯救。
然后就只剩下我和陈识两个人了。
陈识看了看我,“走吧。”
我哦了一声,起来去结账,反正陈识每个月都把钱给我,我们俩谁去结账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没有拦着我。
吃饭的这个饭店里他们的宿舍挺近的,出去之后我就自觉的往那个方向走,陈识就跟在我后面,也不说话,也不生气。
唯独能让我感觉到他存在的就只有在安静环境的偶尔两声脚步声了。
十月底的北京已经很冷了,但是一路上我们也没有太亲密的姿态,好像只剩下我们俩个人的时候就不需要去表演什么了。
我真的没有故意去疏离陈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两个人都不主动。
上楼,开门,进房间。
我一直都走在陈识的前面,钥匙是很久之前就配了的,开门的动作我也特别习惯了,不再像最开始的时候我总要在陈识的身后,等待着他去为我开门,再等着他带我到这里那里。
哪怕是这个容易让我迷路的北京城我也比以前要熟悉很多了,跟着来采访过几次,渐渐的就有了东南西北的概念。
不再像以前,走到哪里我都会去拉着陈识的手怕自己迷路了。
这一切的变化,投影在陈识眼里的时候,又究竟是怎样的意义呢?
当我们不断发生变化的时候,又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隔板间永远都是这么小,进了房间之后就只能坐在**了。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但是在隔板间里,和晚上十点都是没什么区别的,不开灯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开了灯,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这会儿宿舍里没有别人,我就打开门换换空气,大概也是不想两个人待着那么闷的慌。
往回走的时候陈识又瞥了我一眼,他坐在床的中间。
床不大,无论我坐哪一边都还得是贴着他的姿态。
我的犹豫又让陈识不高兴了,其实他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站在陈识的角度大概也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我自己都说不清啊。
陈识又看了我几眼,我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坐到他旁边去,被他搂着肩膀。
这会儿的陈识是有点儿霸道的,他就是这么个脾气,心里藏着好多事情不愿意说,但也不是那种不明不白就要放手的人。
搂了一会儿,他抬了抬眼皮看我,“礼物呢?”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存折掏出来了,直接放在陈识手上。
灯光太暗,一眼也看不清有什么,而且大家平时都用卡了,还有谁会用存折呢,我之所以带着存折是因为上面能看到具体的数字,看到那些数字就让人踏实。
每个月我就是把陈识转给我的钱又存在这个存折上,来之前,我又把自己所有的钱也都拿出来,一起都转到了这张存折上。
陈识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之后皱了皱眉,他把存折丢在**,转身过来捏着我的肩膀,特别用力,“向西你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分手?”
分手,就是陈识在看到那本存折之后想到的第一个词。
他觉得我把他给我的钱一次性还给他,就是要两清的意思。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来不及解释啊,陈识也不想给我机会解释了。他是个很擅长以暴制暴的人,当然,我并没做什么暴力的事儿,但在陈识的思维里,我要是想和他分手,大概就和找他打一架没什么区别,甚至更严重。
他这个小体格已经练的很厉害了,这会儿强势起来我根本反抗不了。
就那么十几秒的时间,陈识已经含着我的嘴巴把我压在了**,床边吱吱呀呀的响着,我好不容易推开他一点,用力了呼了一口气说,“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又被他按住了。
在**,我们俩跟打架一样,我只想他能放开我让我把事情说清楚,但陈识觉得我一开口,肯定说的都是他不愿意说的话,所以他专注的攻击我的嘴巴。
我觉得,我不被憋死他都不会放开我。
然后他开始去扯我的衣服,这一步并不怎么成功,冬天了,我们穿的都很多,而且他不能给我机会说分手什么的,反正在我的挣扎之下他进行的不是那么顺利。
最重要的是,陈识这会儿虽然是在气头上,但是他不舍得弄伤我,动作都还是有分寸的,反而是我胡乱在他身上踢了好几下。
这样闹下去,总有闹累的时候。
累了,我就不动了,平平的躺在**,陈识依旧专注的亲着我的嘴巴,察觉到我停止抵抗了他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我。
眼圈儿发红,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气的,然后他松开我了。
那会儿,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撕了一半儿,有种被凌虐过的感觉。
陈识转过身背对着我,我心里很生气,不想说话,自己整理衣服,想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识拉了下我的手腕,力气并不大,我还是没办法走了,我又想起来今天是陈识的生日。
于是陈识抱了抱我,从身后,头微微低下来卡在我颈窝的位置,他身上很热,然而我身上是冰冰凉凉的。
陈识又把我的手团在了手心里,和从前一样一点点把我的手捂热。
我忍不住了,转过身去抱了抱他。
我问陈识,“我们怎么了?”
他楞了楞,也说不出来什么。
存折的事儿,我还是和陈识说清楚了。我给他存折,并不是什么要分手的意思,而是前几天我从许尼亚那听说他们几个打算自己掏钱录一张demo,公司对他们还是放任的态度,但现在歌迷渐渐多了,就有人想买他们的碟。
他们几个也不是想赚钱,这大概就是做音乐的一种理想,想把自己的声音转换成实实在在的能拿到手里的东西一样。
录一张demo,品质好一点,其实四五万就够了。但他们是乐队,要求又多一些,而且陈识那个性格要做就要做最好的。
最后的问题又回到了钱方面。
许尼亚花钱大手大脚没有积蓄,司辰的钱用来帮陈湘填她家里的窟窿,陈识的钱放在我这里,但也并不足以达到他们的要求。
于是我把自己存的钱也提出来放到了一起,我和陈识这一年多的积蓄,加上我从上大学开始就存的钱,加起来不多不少有八万块。
陈湘遇上麻烦那次八万块对我们来说还是个天文数字,但现在,竟然一点一点的存出来了。
没有给陈识准备生日礼物,就是想把这个当成生日礼物给他,我要帮他录demo。
这些钱,也是我想着以后和陈识结婚用的,但现在,结婚好远。决定用这笔钱来成全陈识梦想的时候我也完全没犹豫过,甚至一度觉得很幸福。
但实际上,他们也计算过,以现在来说,他们这张demo最多能卖出去几百张,做一千张的话,要卖到八十块才算收回本钱,但这个定价不合理,所以只能定在四十到五十,从一开始就是个血本无归的生意。
这是认识陈识以来,我为他真真切切的做的第一件事,没想到却被他误会了。
陈识在灯光下又看了看那个存折,又看了看我。
他问,“钱怎么来的?”
我又气了,又想走,陈识也不跟我别扭了,把我拉回去紧紧的抱着,语气绵绵软软的,“你就不能不让我生气?”
我没动。
陈识又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知道吗?向西,我们好好的。”
他这样说,我还是招架不住了。
这一次还是没滚成床单,我们刚躺下隔壁就传来了很大的动静。
这是隔板间,稍微动作大一点墙都跟着变形好不好。我好奇的凑过去,一只手摸着墙,明显感觉到力量之后忍不住笑了下。
陈识用力瞪我,把我拽了回来不让我去摸墙了。
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儿,但陈识就是不高兴,他心里的我一直是个特别特别乖的姑娘,可惜我们俩在一起之后,我不断刷新着他对我的认知,撕开那个乖女孩的伪装,其实我心里一点儿都不单纯。
不过陈识说他都认了,谁让他就看上了我呢。
我对陈识,也是一种认了的态度。
我觉得,我们一定会结婚的,或者说如果我以后会结婚,那个对象也一定是陈识。
我们俩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都不是处女了,更关键的是,我们做过好多好多次,这样的亲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取代的了。
实习工作入职的时候我去做了全身的检查,医生说我身体很好,什么问题都没有。包括一年多以前的生理期紊乱。
别人都说,有了规律**就正常了。
现在,陈识都把我这个病治好了,我觉得,我大概这辈子也只能嫁给他了。
小吵小闹或者冷战之后再甜甜蜜蜜是我和陈识之间的一种规律,别人看来很无聊,作为当事人的我们俩都觉得特别作,但事实就是这样。
这次陈识生日之后,我们俩又联系频繁了起来。
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陈识也会问些我工作上的事情了,然后他会夸我,他才发现我其实也是个能独立的女孩子,但陈识夸我的时候会喜欢说他女朋友什么什么的,总之不会直接叫我的名字,言语之间透着一点小亲密,当然,这些都是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当着别人的面儿,陈识还是特正经的一人。
不过这就足够了。
陈识他们还是录了一张demo,一切都是准备好的,所以前后不到半个月碟片就出来了,一千张。
随着碟片一起寄回来的还有我那张存折,里面的钱一分都没动。
后来陈识还是决定用最少的钱来做碟,他们这一年也积累了一些人脉,很多程序人家也是尽力帮忙,最后做出来碟的质量是很好的,但是封套不是塑料壳子那张,歌词本也没有印的特别精致,就是简简单单。
陈识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这笔钱,从他决定每个月都把存下来的钱交给我开始就说这些钱以后都是我的嫁妆。
我收到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却不知道陈识是那样想的。他想,万一以后我们两个没能在一起呢,当然,那个万一他觉得是我选择离开他,他觉得我手里能有些钱还是好的。
我一直都在给自己留后路,而陈识,把他自己的后路也都给了我。可惜我知道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有些时候,我们的生活就像那些蹩脚的言情小说,可惜始终深情付出不计回报甚至不会表达的却是我心中的那个男一号。
又或者,谁才是真正的男一号,根本都由不得我们自己来决定。
进入十一月份我更加忙碌了,统考就在一月,到这时候我还没和陈识说我要去北京的事情,为的还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而陈识他们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工作,卖碟,卖自己的碟。
这事儿也挺难的,我想不到具体是什么样子,但觉得陈识那个小模样,应该不会裹着羽绒服站在天桥下叫卖,他应该也就是在酒吧唱歌的时候随口说一句吧?
那张demo的销量如何我也不清楚,陈识只告诉我还可以,司辰和许尼亚统一的口径都是还可以,陈湘得到的结果也一样。于是我就没办法知道这个还可以,究竟有多么可以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是这么应付自己的。
杂志社的实习也到了最后一个月,我对工作渐渐熟悉起来,跟着出去采访的机会也多了,有时候是采访一些中型企业的负责人,有时候就是一些小店的老板。大多都是我比较感兴趣的,主编也和我提过可以留下继续工作,我还是想考研,她又说毕业后再来也可以。
这样的挽留,让我在工作的时候更有劲头了。
那个月我帮杂志社拉到一个广告,其实纯属意外,但是奖金提成加起来竟然有四千多,加上陈识给我的钱,这个月存下了一万,我心里蠢蠢欲动的想帮陈识做点儿什么了,哪怕花些钱。
这也是我工作里便利的地方。
我让许尼亚又寄了十张demo给我,前两天去给寿喜烧店的老板采访的时候就想送给他一张,让他在店里播,结果被拒绝了,人家是吃饭的地方,听不了这么样的动次打次。
去采访连锁美甲店的时候,我又顺便拿出了SLAM的demo,得到了结果还是差不多。
唯一愿意帮忙的就只有老毕了,江湖里没人唱歌的时候,老毕就会让人一直循环播放SLAM的碟,还说他们以后就是江湖的活招牌。
我这样暗暗的努力陈识并不知道,但是事情传到了许易那儿。
而许易知道的时候,这已经不是一件好事情了,我跟着去采访是工作,顺便推荐SLAM就是以公谋私,问题严重点儿对杂志社的影响也不好。
日本人在这些问题上还是比较刻板的,我做的事情,犯了些忌讳。
不过主编不知道,因为被许易拦了下来,原来这间杂志社里他认识的也不止主编一个人,还有其他的眼线。
这一次,算是许易提点了我,我对他只能感谢。
感谢之余,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我现在做什么能帮陈识他们。
其实我也能猜到SLAM录demo的时候许易是愿意帮忙的,许尼亚未必会找他,但瑞瑞那个八婆肯定会把什么都说漏嘴。
只不过他们这时候已经不需要许易的帮忙了,没了许易的提点,他们还是把事情完成的不错。
然而问题就在做出来的东西好,销路却成了问题。
所以许易给我的答案很直接,要怎么把那些碟卖出去,他确实帮不上。
这个帮不上也不是真的帮不上,大约都是许易觉得的不在他应该帮的范围之内。有时候我觉得许易的存在就和陈识他们住的那个隔板间一样,关键的时刻能挡风遮雨,但实际上,还是个考验。
许易在SLAM面前,就是个考官,他们做的怎么样许易会比我更加关注,所以有时候我希望他去帮的那些忙他也早就衡量过了。
我觉得,我在许易面前,也是一个禁不起推敲的小透明了,他要做的事情我从来都看不懂猜不透,但我要做的,我们这些人要做的,却一直都在他的计算好的范围之内。
打扫房间的时候我又把许易的海报拿出来看了看,五年了,这张海报看起来已经特别旧了。而当我决定和陈识在一起之后,我也明白我不会再把这张海报贴在墙上了,最后我把海报和签名的CD都放到了柜子的最里面。
而那张他写给我的手机号码,却怎么样都找不到了。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我结束了三个月的实习工作,去见主编的时候她对我还是很好的,和之前一样喜欢我,
但我明白,这都是在许易的帮助下,在她并不知道我之前还犯过些小错误的前提下。
还是挽留了那么几句,但是我要考研的决心很大,这几个月复习的效果也不错,所以这次的挽留也就是说说了。
但我没想到,主编说有一个翻译工作想介绍给我。
一开始,口语还是我的短板,但这三个月的训练成果其实很不错,主播觉得我挺适合那份工作的,具体的内容她也不清楚,就说需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口语能达到日常生活交流的就可以,还有一点需要对日本的艺能圈和JPOP都有一定的了解。
听她说了之后,我自己都觉得特别合适。
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需要跟着团队到日本出差,为期三个月,时间刚好就在统考之后到复试之间的三个月。
签证的事情也完全不需要我担心。
当初我因为材料的问题不能到日本留学,以为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去了。
从前我说我不想去,多少有点儿自欺欺人,其实我还是想去,那么多种语言我偏偏选了这一种说明我感兴趣。学了四年,想到那个国家去看一看,我觉得说得过去。
而且这次和我来杂志社实习一样,人家给我的只是一个机会,能不能成功还是看我自己的实力,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拒绝的原因。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快到我的生日了。
我和陈识的生日,其实就差了一个多月。前年的生日我们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去年的生日陈识在广州回不来,今年的生日,我也期待过,只不过日子一天天近了,他似乎还是没什么表示。
而我要去面试翻译的日子,刚好就在我生日那天,主播给了我对方的名片,是一个工作室的经纪人。
我看了一眼,没有特别注意,反正是个陌生的名字就对了。
但是面试的机会就这么一次,地点也是在北京,要不要去决定权还是在我,我和主编说我再考虑下。
假如那天陈识要陪我过生日,说不定我真的会放弃。
晚上陈识又打电话给我了,从他生日之后我们坚持每天都要打一个电话。
我说,“这个周末……”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他那边声音很吵,还是在大街上,不过陈识也没有刻意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大概是时间比较紧,他说,“这个周末我不能回去了,公司安排了两场演出,我应该没空。”
“哦。”
上次我们在隔板间,旁边许尼亚的房间是被另外个乐队的人进去了,还带着姑娘。从那次之后,陈识就不让我去北京找他了,他也不喜欢带我出去开房,所以变成他每周请假回来见我。
可是这次他说他没时间了。
偏偏是我生日这一天。
陈识有工作要忙,作为一个能体谅他的女朋友,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时候任性,但多多少少心里会觉得遗憾,特别遗憾。
我们认识两年多,在一起一年前多,他都没有真正的陪我过一次生日。
挂断电话,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强颜欢笑的祝他演出顺利,之前想告诉他面试的事情也忘记了,后来又觉得再专门和他说一次也没什么必要。
面试那天我一大早就到了北京,来了这么多次,我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徘徊在担心迷路与迷路之间了,之间找到了那个工作室。
说是工作室,其实面积很大的,陈识他们签的是间很大的唱片公司,但我发现这个工作室的面积也有唱片公司的一半大了。
来之前我也猜到了这次大概是给那个歌手当翻译,到了日本那边也一样能见些明星什么的,是件很容易让人兴奋的事情。
这些,虽然不足够让我忽视陈识不能陪我过生日的遗憾,但只是能暂时让我掩饰下心里的郁闷
我去的早,自然就要等,在休息室连着喝了三杯咖啡之后,门才开。
许易出现的时候我挺意外的,然后反应过来说了一句好巧,一直到他在我面前坐下,我都不敢相信这次要找我当翻译的人就是他。
我反复确认手里的名片,名字确实和许易不沾边,但人家只是个经纪人啊。
于是那个经纪人也来了,就坐在许易旁边。
我想走,不是因为不能为许易工作,更不是因为怯场,而是我觉得,我又被许易算计了。
他如果大大方方的和我说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想我肯定愿意来试试的,实习的事情之后,陈识也不是特别在乎许易的事情了,连我自己也有些放下了。
可现在,我总觉不明不白的。
我要走,许易也没拦着,甚至也没说什么,在其他人面前,我们俩算是陌生人那种关系。我这样贸贸然的离开,反而给他们的印象很不好。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
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我说,“我要面试。”
许易之前一直在看文件,那份文件,其实是我的简历,他之前应该没看过,现在看也未必是好奇的意思,大概就是打发时间。
所以我走回去的是,他抬了抬眼,这才仔细看了看我。
来面试,我也是可以打扮过的,再加上今天是生日,天没亮我就起来化妆,头发也是花钱去吹的,衣服是跟着杂志社的前辈一起买的,算是个小牌子。
所有的一切和以前学生的模样不太像,成熟了,但不是显老那种。
我自己觉得今天的模样挺好的,但在见过那么多好看姑娘的许易面前,其实又没有那么多自信了。更何况,他从合上文件开始,一双眼睛就一直停在我身上。
许易说,“坐吧。”
面试的内容也很简单,许易和经纪人都不会日语,我和其他被推荐过来面试的姑娘都一样,来这里之前都有人专门测试过口语水平,这次过来其实就和普通的面试一样,说说自身情况,再说说工作内容。
论实力,大家都差不多,但我是来的最早的一个,所以安排我最先面试。
这一份诚意我不知道在他们眼里重要不重要,但我还是很想知道许易对我的评价的。
被他又算计了一次,能不能得到这份工作我其实已经不看重了,我现在很想在他告诉我录用我的时候能够说一句我拒绝。
我就是想拒绝许易一次。
陈识说我现在脾气大了,原来是真的大了。
我不知道别人面试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但既然有经纪人,那他的存在就肯定不是个摆设,可是我刚坐下,那个经纪人就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许易两个人。
我瞪他一眼,特用力。
许易忍不住笑了,“来段自我介绍?”
我再瞪他一眼,然后规规矩矩的开始做介绍,之前面试的工作都是要用日语做自我PR的,我也有了这样的习惯,所以一开口就是日语,并且说的十分熟练,经过这三个月训练之后我对自己口语更加有仔细了,这段自我介绍也说的十分流畅
毫不谦虚的说,现在我能给自己打个九十分了。
许易听的也很认真,时不时的对照着我的简历点点头,不过我更觉得他是在对照我现在的样子,和简历上那张大一入学时候拍的证件照。因为过程中,许易笑了下,笑的不明显,但是被我发现了。
那一段我说了大概三分钟,说完之后,我看了看许易,等待他的下个问题。
然而他,把我的简历放在桌子上,倒了杯水给我。
“你刚刚是用日语做的介绍?”
我点头,“是啊。”
许易皱了皱眉,故意装作很无奈的样子,“那麻烦你用中文重复一次,日语我听不懂。”
他又耍我!
这时候房间里也没有别人了,我问,“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
许易想了想,像是在很认真的考虑一个问题。
结果他说的是,“我觉得很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