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梦想和爱情只能选择一个

实话,想在这个圈子里施展拳脚光靠自身的实力是不可能的,必要的时候是要有一个靠山。

陈识他们又不是小姑娘,被哪个大老板惦记上的可能性比较小,要上位也相对困难些。

机遇都是千载难逢的,丢了就是丢了,想追上不可能,等下一个,三年五载都算不上很长的时间。

陈识现在,就是这么样的一个情况。

前两次的受伤让他错过了发展的最好时机,现在虽然和唱片公司签约了,但没有工作安排实际上就只是个空壳子,甚至还不如一个空壳子。就好比给了你一个很好的念想,但又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期限,你就等啊等,结果发现你一直在原地等,可你想要的却离你越来越远,想追的时候已经感觉很无力了。

大多数人经历了虚度光阴后的下一个阶段就是自暴自弃。

虽然我们都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骨子里的那份懦弱。

所以说,这次演出的机会算是从天而降,在陈识最低谷的时候给了他新的希望。兴奋之余我们都忘记了要考虑这个天到底是哪个天。

现在事情明了了,许易出现,而且特地来我们这边了。一方面他是来找我说两句话,另一方面也是给其他工作人员看的,让他们关照SLAM的意思。

许易究竟是不是好意我们谁都不知道,但很明确的事实是,陈识并不愿意接受。如果之前有个选择的机会他会拒绝,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拒绝就等于他们都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

那么傻逼的事儿,也不能干。

很明显,这个事儿许尼亚是知情的,但他也没想到许易会在演出前特地来一趟,这会儿陈识要真发脾气了他和司辰也不能说上话了。

然而陈识没再说什么,他是有分寸的。

演出照常进行,我和每次一样在台下,陈识的表现很好,许易这档子事儿影响的他的心情却没有影响他的发挥。

说真的,我有好久好久没看到陈识这样自信的样子了,我记得第一次看到陈识时候的样子,他也是这样很认真的唱歌,会在一首歌结束的时候抿着嘴笑一下,一切仿佛在昨天。

那个曾经横冲直撞满怀梦想的小伙子被这个社会收拾了一番之后,依旧不忘初心。

我觉得,这就是我爱上陈识的理由。

我在台下又遇上许易一次,奇怪他今天特地过来原来没有要上台,而且他的位置就在我斜前方,和人说话的时候刚好看到我这边,眼神冷冷的,莫名笑了下就不再看过来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我不想许易总是看着我,我也不想自己看着他。

对许易,以往的那些喜欢和崇拜还是在的,但仅限于他是站在台上的大明星,我是在台下挥荧光棒的小粉丝,让这个人突然劈进我的生活里,对我来说算不上美好。大概因为我负担不起,我怂了,总之面对许易的时候,我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所以远远的,再远点,就最好了。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

整场演出结束后有个小型的庆功宴,并不单纯是吃吃喝喝,去参加的有一些已经是大牌的明星了,还有些出名的制作人,在那个场合里混脸熟其实比上次电视收获更大。但这个庆功宴我不能去,经纪公司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啊,他们那些工作人员也不是每个都有份,更何况我。

我算什么?家属?还是粉丝会会长?说哪个都挺牵强。

我说你们去吧。

其实我也不想去,那种场合我只在电视里看过,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跟什么似的,我觉得陈识也不是真心想去的。但他去我会支持他,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原本我们的计划是演出结束后就回天津的,但这个庆功宴也不知道要进行到几点,唱片公司就给他们在酒店都定了房间,陈识的房卡交给我,让我可以先回去等他。

我说好。

这样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

陈识回来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鼻子尖通红,眼底也是红的。

他酒量不是特别差,能这样说明没少被灌。我看着他,感觉特别心疼,伤才好了几天就被这么折腾。

不过陈识走过来抱着我,对我笑了笑,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们说今天演出很成功,这两天还会安排我们去电视台录个节目。”

我来不及表现惊喜就被他抱着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儿了,陈识喝醉了大概感觉不到晕,但是我特别晕。晕的有点儿难受了,但我舍不得提醒他。

我就陪着他一起开心,声音不大不小的笑着。

笑的差不多了陈识就把我往**抱,身体轻轻的压下来。这个轻一方面是因为他动作的很小心,另外也是他最近实在太瘦了,一米八几的个子只有一百二十几斤,看着虽然很好看,但会让人感觉心疼,我还是喜欢他健健康康的样子。

我决定这次回去之后还是好好和我妈学做饭,然后把陈识养回我认识他时候的那个样子。

想着这件事,我就会傻笑,陈识问我笑什么的,我不说他就动手扒我衣服。

酒店的床都是比较宽的,我从小也没几次住酒店的经历,即使有也都是开标间的,所以这种两米宽的床在我看来简直能躺五六个人。

我和陈识抱着在**亲,从这边亲到那边,亲着亲着衣服就都没了,他咬着我的嘴巴,声音沙哑的说不要去洗了。

不洗就不洗吧,我实在不想扫他的兴。

然后陈识去床头柜那里找套套,我钻进被子里很期待又紧张的看着他。

准备好之后陈识也钻进被子里,按住我,就开始……

这一晚我们滚了好多次。

除了那个意外,我和陈识在一起的每一次他都有措施。虽然嘴上说了如果有了孩子就和我结婚,但陈识也明白我并没有做好那个准备,他不想我吃药,说多少都会伤害身体。我觉得偶尔一次也没关系的,但他决定的事儿就会特坚决。

好吧,我也累了,特累,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九点。

我醒来的时候陈识已经不在了,桌子上有他留的字条。他们几个去彩排了,下午晚上录节目,到时候会有助理过来接我。

我一个人留在酒店也不打算乱跑的,但是平时我的生活都很规律,早上六点起床到学校去早自习,这个时间最大的问题就是肚子饿好不好。

我拿了房卡和钱包打算出去买点儿吃的,没想到一出门又碰到了许易。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看错了,其实是打算装作看错。我继续低头往前走准备上电梯,然后许易就追上把捞了回来。

电梯门早就关上了,许易瞥了我一眼,“再往前走你就上新闻了。”

我干笑了下,“谢谢。”

他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目光充满审视,意味深长的问了句,“休息的不错?”

我低头,再低,后悔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又发觉刚刚许易是从隔壁房间出来的,我总觉得昨晚他会听到些什么,感觉特别不自在。

许易问我,“去哪儿?”

我老实交代,“出去买吃的。”

“这附近你认识?”

我摇头。

“酒店叫什么名字?房间号多少。”

我扭过头去往回看。

他不提醒,我真的忘了注意这些,说不定这样贸然走出去就不知道怎么回来了,北京人指路都说东南西北,而天津的道路弯弯曲曲,所以我分不清东南西北,真迷路了就会很麻烦。

许易看了下时间,然后拉着我的手腕又走到电梯前面,“走吧,早餐时间还没过。”

我想说真不用了,但电梯门已经开了,许易早就把我的房卡拿到了自己手里,我觉得他不想还给我我肯定也抢不回来。

然后我们到了楼下的餐厅。

这种大酒店的优点有一个就是人少,尤其是快到收餐的时间,我们到的时候整个餐厅里已经没几个人了,许易刷了两个人的房卡,带着我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依旧感觉特别不自在,去拿了两个包子和一碗稀饭还是闷头吃,我想快点吃完就可以走了。但许易一点儿都不急,每样都吃了一点,吃的很细致,也和我推荐这家酒店的招牌有哪些。收餐时间快到了依旧没人过来催,许易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往窗外看,这里的楼层算不上特别高,但望下去感觉北京这个城市还是繁华的。

许易问我怎么样。

我转过头不解的看他。

他说,“你觉得北京怎么样?”

我说很好,敷衍的笑笑,确实好,但好的有一种距离感,从小就感觉明明是离的这么近的两座城市,开车也才一个多小时,但仍旧不是一个地方。

考大学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来北京,主要是不想和我妈分开。

然而许易告诉我,安排SLAM来北京也是他的意思。

不是这次的演出,而是陈识之前告诉我的,公司要他们在北京发展。许易的这个安排是有私心的,当然这个私心并不是要分开我和陈识,而是为了许尼亚。

乐队并不是陈识一个人的,说梦想,许尼亚和司辰也都有,未必就比陈识的少。

包括昨天的演出,许易给SLAM机会间接是帮陈识,但初衷还是因为许尼亚是他的弟弟。而故意去后台,就真的是给陈识看的。

许易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陈识是不会因为他的挑衅放弃演出的机会,可我还是觉得他这样的做法不地道。

我是这样坚定的偏袒陈识,面对打击他自尊的人,我对许易第一次有了敌意。

我想走,许易没有留,他只是说,“你是真的想看到陈识和SLAM成功,还是只想把男朋友留在身边?”

两样都想。

只是许易的话让我第一次明白,这两样,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真的会有冲突。

我还是记错了房间号,走错楼层,再乘电梯下去的时候碰到从隔壁电梯上来的许易。

刚好房间在打扫,清洁的员工出来之后顺便把收费用品的单子给我看,只不过她认为我和许易是一起的,所以就直接给了许易。

许易再辗转交给我,他是不是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我不清楚。

我和陈识没用什么,除了我吃了一个泡面外,就是昨晚那些安全套了。如果真被许易看到,那实在很尴尬。

不过也没说什么,刷卡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是过了很久才从那种尴尬里走出来。

中午陈识给我打电话了,我躺在**跟他聊了一会儿,然后他把话筒拿远,让我听声音。

我听不清,也许现场听着会很大,但通过电话传过来就不真切了,陈识说那首歌是他写的,公司拿去给一个最近很火的偶像歌手唱的,准备收录在新专辑里。

我问陈识公司怎么可以那样,为什么不让SLAM自己唱。

陈识说有机会发表已经很好了。显然,他并没有妥协,但态度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自己的作品能够发表出来,即使是冠上了其他人的名义,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算是一种成长,其中不乏酸楚。

挂断电话我又出去了,和酒店的人拿了名片然后出去买了午饭,这个午饭是给陈识他们带的,我自己还不饿。

但陈识说的那个助理来接我已经又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带着三个人的午饭和他上车,路况补考,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

这会儿节目已经正式开始录制了,助理带我到后台找陈识。

他们的出场比较靠后,所以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和我想的一样,中午彩排的时候他们没什么时间去吃饭,陈识唯一的那点儿时间还用来和我讲电话了。

我把盒饭给他们,三个人吃的狼吞虎咽。

陈识要喝汤的时候那个助理又进来了,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然后把陈识汤碗拿过来。

“快上台了你们在这儿吃冷饭冷菜?”

被他这样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中午去买的那些饭菜早就凉透了,现在是十月,北方的十月已经开始冷了,前两天的大雨之后又开始降温。

我为自己的粗心特别懊恼,但是他们三个从接过我递过去的盒饭就从来没说什么。

陈识还说,“别理他,事儿事儿的。”

陈识那么说,其实也是因为和助理熟了,彼此间可以开个玩笑。

其实那个助理人还不错,陈识他们上台后,我和另外一个姑娘聊天知道他叫瑞瑞,是专门负责SLAM的,美中不足是这个瑞瑞是弯的,他的存在还是让我很有危机感啊。

这次节目录完又到晚上了,公司紧跟着又安排了几个演出给他们,不像昨天那么大型的了,都是在北京一些有名的酒吧夜店,国庆这几天全部排满,一天要赶两三个场子,主要就是在正式出道前刷刷脸。

现在不像十年前那么流行摇滚乐队了,十几岁的学生喜欢的都是周杰伦林俊杰,乐队出名最好的途径就是在正式出道前先培养一定的粉丝基础,到时候稍加炒作机会还是很大的。

我们在北京这几天,安排的都特别紧凑,陈识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把我待在身边,就拜托瑞瑞陪着我。

我也很有讨好瑞瑞的意思,一方面觉得他对陈识的工作有帮助,另一方面觉得和他成了闺蜜那把陈识放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

瑞瑞也是才毕业几年,比陈识他们大两岁,就是小脸儿长的比较嫩,文艺范儿那种,每天把陈识他们送到地方之后,瑞瑞就带着我逛北京的博物馆。

北京的博物馆真的特别多,真想逛的话,十天二十天也未必能逛完。中午他就带我到大学食堂去吃饭。和瑞瑞聊天的时候,他给了我另外一个提示。

他是这样说的,“你想没想过陈识如果真在北京发展也不是一年的事?”

我想过,当然想过。

起初陈识和我说一年,应该是担心我一时间不能接受,但谁都明白,他们想在演艺圈里混出个名堂,难道说在北京呆一年就能回天津了吗?

甚至不只是在北京,未来的日子,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说不定就要变成空中飞人,那时候我见陈识,或者比从前我在江湖里听他唱歌更难了。

瑞瑞又说,“听陈识说你毕业之后还有继续读研。”

我点头。

“来北京怎么样?”

我不明白。

瑞瑞说,“我的意思是你想读研在哪里都一样,三年的时间,他们未来的重心肯定还是在这里,你来北京读研对你未来的发展也有帮助。许易也跟你说了吧,你觉得北京不好吗?”

不是不好,但我家里情况特殊,只有我妈一个人,我觉得我会放不下。可再想一想,从前都是我自己太固执,即使我来北京,一周回家一次也不是问题。

瑞瑞把这个话题终结在这里,下午我们接着逛博物馆,关于让我也来北京的事他没再提过。

国庆长假结束后,我们几个人又回到天津。

陈识写的那首歌在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就正式发表开始打榜的,只不过词曲作者都改成了那个偶像歌手,这事儿,我们几个都很不开心。

但是不开心也没办法,许尼亚找到了许易,结果却是,这件事就是许易的意思。

然后我们明白过来,许易是用陈识这一首歌换了SLAM的一次机会,这是个哑巴亏,但吃了这个亏之后,他们也能得到很大的弥补。

以陈识以往的性格来说,他宁可错失机会也会反抗到底,但这一次,他问我怎么想。

我说其实我想过这样的结果,我是很喜欢看娱乐圈这些八卦新闻的,什么买歌抢手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被揭发出来,最后的结果只是两败俱伤。

陈识想了一晚上,最后接受这个安排,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无奈。

至于许易,我们几个虽然不说,但大家都知道他这样做也完全没有恶意,坚持梦想是一回事,想要正式出道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几个人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该做好打算,这样的事情早晚都会发生,实际上由许易出面他们才能获得更多,心理上,也更好接受一些。

表面上陈识和许易水火不容,但真正的原因许尼亚在私底下和我说过,陈识刚学吉他的时候也是把许易当偶像看的,那时候他们还小,每次和许易见面最开心的就是陈识,也正是因为这样,当许易选择脱离乐队一个人出道的时候,最失望的那个人也是陈识。

我不知道现在陈识会不会有些理解许易了。

我也没有立场去评论当初许易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又或者,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单纯的对错之分。

接下去的日子,陈识还是听公司下一步的安排,再此之前就先回江湖继续演出,而我因为课比较多也不像从前那样每天都去看他们演出了。

陈识回家晚,我回家有时候比他更晚,我们商量了一下,又把Dong送回到敬老院让陈奶奶看着。

这一次,陈识也是大大方方的拉着我的手告诉陈奶奶我是他女朋友了。我妈也在场,没说什么,不反对也不支持。只是私底下她和我说要再考虑,我妈也不是不喜欢陈识,就是觉得他可能会靠不住,未来的陈识要面对多少**啊,比他们在学校里都要接触到更多漂亮的女生。

而陈识是不是真的能够安心的留在我身边,说完全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我会想起瑞瑞的话,是不是真的要考虑到北京去读研。

但是我这样追在他的身边,就能对未来高枕无忧了吗?

回去一礼拜后,我又被叫到了主任办公室,两件事。确切的说,是两件坏事。

第一是确定我的保研资格没了,和上学期的表现有关系,说白了,还是因为陈识他妈。

第二是我去日本的在留许可没有通过审查,原因很简单,报上去的材料有假的。

那几年去日本的审核还很严格,除了二十万的存款要定期半年之外,还要提供直系亲属的工作收入证明,年薪要在十万以上。我妈在敬老院的工作本来就不是正式的,更别提年薪十万,所以我们铤而走险开了假的收入证明,其他同学这样做的也不少,学校方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真有这样收入的家庭还是很少的,但在日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大多数家庭其实都能供得起。

既然大家都这样,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问题。

而我很不幸的被抽查到。

后果不止是不能去做交换生,以后想去日本留学甚至旅行都很可能被拒签。

我没哭,也没特别的难过,忽然之间,就好像认命了一样。或者留下也不是一件坏事。

不用去日本,我也不需要每天多上那么多自习了,不用拼命去打工了,我安慰自己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那天我回家很早,做了一大桌子菜等陈识回家。

他回来时,我走过去抱他,我说,“老公我告诉你一件事,好消息。”

陈识笑笑,问我,“怎么啦?”

我说,“我不用去日本啦,可以留下来陪你了。”

陈识突然笑不出来了,表情僵硬了好久。

我捏他的脸,“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开心了?说话啊?”

陈识那样,我会觉得特别不安。

然后陈识告诉我,“公司又要安排我们去广州。”

我问,“多久?”

陈识摇头,“还不清楚,应该还是两三个月吧,下个月就走。”

我点头,“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