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温鱼已经被这复杂的关系整晕了

陆萍衣那天也进了宫?这不可能啊,陆泠泠能进宫都是因为陆潇潇宠着她,甚至陆启这个陆家旁支都是因为陆将军的缘故才给了他们家这一份尊荣。

可……陆萍衣那天也进宫了?

她一个外室女,谁带她进去的?

温鱼第一时间看向陆潇潇,“你们又干了什么?”

他们这是把宫宴当联欢广场了吗?胆子可真是太大了,温鱼只是个仵作,谁带了谁进去她是管不了,但问题是陆兆死了,看陆萍衣说的话便可以看得出,她也是和陆兆认识的。

陆潇潇眼神明显有些慌乱,她支支吾吾的还未说话,陆萍衣便已经看向温鱼,她歪了歪头,说:“你又是谁?”

温鱼转了转眼珠子,故意说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陆萍衣便说:“可那天我怎么没见到你?”

这孩子其实有点古怪,但也说不出哪里怪,就是给人的感觉和陆泠泠有点像。

陆潇潇舔了舔嘴唇,终于是站了出来,说道:“温姑娘,事情是这样的,萍衣是泠泠带进去的,泠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萍衣这孩子常年闷在山上,之前刚好是在冬宴的前几天把她给接到山下去了。”

“因为参加宴会的名单都是报上去的,萍衣也想去,所以我们就把她……藏在座位底下,带进去了,但是她没有进去宫殿,只是在殿外玩,宫宴那天温姑娘你也知道,人多口杂的,因此也没有人发现……”

温鱼:“……”

不是,你们陆家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往宫里跑?

“那也就是说,陆兆死亡的当天,不止有一个陆泠泠在身边,而是还有一个陆萍衣,是不是?”温鱼厉声道。

陆潇潇闭了闭眼,“我……”

“陆潇潇,我原本敬你是个洒脱的女子,但没想到你在妹妹的事情上如此拎不清,不管是陆泠泠还是陆萍衣,什么宫宴不宫宴的都不关我的事,我也只做自己的分内事,你现在到底能不能直接一点告诉我陆兆死的那天到底几个人和陆兆有接触,分别是什么时候?!”

“要说就说,不说就干脆一点把嘴闭上,吞吞吐吐磨磨唧唧,我又不会把你抓起来!”

温鱼倒是也谈不上生气,毕竟她虽然负责办案,碰上磨磨唧唧不肯说的家属倒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但是陆潇潇实在就跟脑子有病一样,这也瞒着那也瞒着,陆泠泠是她妹妹,陆萍衣就不是了吗?陆兆如今还尸骨未寒,除了生母之外,甚至没有一个真心为他伤心的人。

……

然而等她们下了山,却很快迎来第二个消息——陆启的妻子,陆兆的母亲,在家中自缢身亡。

陆家的确是个奇怪的家族,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文官,但偏生陆观德,也就是陆潇潇的生父,习武之后又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还成了大将军,陆家其他旁支便借着这股东风。

陆启是陆观德的堂弟,在户部任职,只是个小官而已,陆启这人大概是很多官场中人的缩影,自己能力一般,却整天想着升迁,私德上并没有什么大的长进,只能靠着亲戚的荫蔽慢慢在官场上越爬越高。

这样的人,从心底里就是冷的。

也正因如此,当初在宫宴时,他才会想要极力掩盖陆兆是被谋杀一事,因为说出去对他的官声不好,别人会觉得他后宅不宁,进而影响他的升迁。

虽然说温鱼觉得就一个芝麻小官有必要包袱重的跟丞相似的吗?

陆家接连死了主母和滴子,陆启的头发都白了,温鱼是受邀来的这里,因为陆夫人在死前写了一封信,说是给她的,还说所有人都不要打开这封信。

虽说是这样,但当温鱼收到信的时候,很显然信封是被打开过的。

所谓的信其实很短,只有寥寥数语——

“温姑娘,那天你能让我和兆儿做个告别,我很感谢你,我原本觉得是我与这个孩子无缘,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

温鱼放下信,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了这封信后,她开始觉得有些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要遮掩便可以轻轻松松掩盖过去的,她一开始就觉得陆启那天的突然晕倒是有原因的,但是顾宴好像并不想深究这件事,就连陆启本人也丝毫没有要查的意思。

毕竟他自己又没死,温鱼总不好跑上前去说哎你那天到底咋回事啊?

她本以为陆启晕倒那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没想到陆启看见了她,忽然怔怔的落下泪来。

温鱼:?

这人突然这么感性,倒让人还有点不习惯了。

陆启走到她面前,拱手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鱼看了眼正在准备灵堂的下人们,最终还是和陆启走到另一边去了。

陆启显然也是哭到眼睛通红了,说话时声音都是哑的,然而他开口第一局就震住了温鱼,“我知道昨天是姑娘你救了我,我也知道……是谁想杀我。”

“谁?”温鱼眉心微蹙。

“我的女儿,陆萍衣。”

谁???陆萍衣?陆萍衣怎么又变成你的女儿了?她不是陆观德的女儿吗?

一天之内接收了如此多信息的温鱼完全懵了。

但陆启却不知道那么多,他自顾自的说着:“陆萍衣是我外室的女儿,我一直不敢告诉别人,我曾经有过一个女儿,除了我夫人没人知道,我那外室是罪臣之女,后来更是直接出家了,这也怪我,我一向是个冷清冷心的人,她怨我,我知道。”

温鱼却有点尴尬的心想……那我在山上时还吼了陆潇潇……

“可是这和陆萍衣有什么关系?”温鱼说道。

陆启淡淡道:“陆萍衣是我外室的女儿,也因为我顾忌官声,所以这么多年来,不敢让她面世,我托了大哥的关系,将她养在寒山寺里,我昨天去看她,我这时候才知道,我那外室已经……在半个月前去世了。”

这还真是一笔糊涂债。

若易地而处,自己明明是父亲的女儿,却不能认祖归宗,这也就罢了,跟母亲一起在寺庙里过着清苦的生活,可母亲去世,父亲都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