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再次提审刘曼
影一:“……”
她看影一面带茫然,心说挺好看一小伙子,怎么偏偏长了张嘴又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影一摇了摇头,说:“没有,都没有。”
温鱼自觉勉强懂了他的意思,便摆了摆手,自己面对着这一地的尸骨发愁。
这块绢布应该有个一两年了,这里是活水,底部暗潮汹,因此大部分的布料都会被卷走,至于卷到哪去就无从考证了,宁也已经派人去调京城的城防图了,但温鱼心里明白这希望挺渺茫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块绢布的布料,和谢家的丫鬟服制一模一样,极有可能沉尸池底的,就是谢家的丫鬟。
若是家生子,便可以看做是主人家的所有物,丢了卖了旁人都不能多嘴,在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将人杀了,再扔进池子里,任谁都看不出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凶手到底杀了多少人并沉尸在这荷花池里,没有人知道。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曲云做的,那这个女人……那么之前温鱼对她的一切印象就又被推翻了,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不会是被迫的,她是享受其中的。
她叹了口气,看向福正,“福大人,我看您体型如此富态,想必是平时里养尊处优习惯了,不如您帮我把这些骨骼摆摆正?也顺带替您松松筋骨了。”
她现在心烦的要死,这要是心烦了,就想给别人找点不痛快。
福正是谁?是堂堂大理寺少卿,就像温鱼说的,平日里是养尊处优的,他很少亲自出来办案,这回要不是宁也和顾宴都不在,这案子又大,他是不会来的。
一听温鱼这么说,他立马就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这事本就该是仵作干的,本官一个少卿,这事可不是本官该干的。”
他正说着,便看见一身水渍的宁也走了过来,脸上便是一僵。
福正的为官之道,便是万金油式的,谁也不得罪,正经活是一样不干,之前那位大理寺卿知道他是长公主的人,也是任由他懒政了,现在顾宴做了大理寺卿,顾宴性子冷些,懒得理他,倒是这个宁也……动不动就怼他两句,偏偏他又反驳不得。
宁也见他要走,立马便拱手道:“福大人来了啊。”
福正扯了扯嘴角,敷衍道:“是啊,宁大人亲自下池子捞尸骨,宁大人可真是尽忠职守呢。”
宁也极其自然的接了话,“既然如此,傅大人不如向本官学习学习?您瞧瞧,这一地的碎骨,您也帮着分分类,也不枉您走这一趟了。”
福正假笑几声,“不了不了,本官晚点还有应酬……”
他一说应酬,宁也就更来劲了,“应酬?什么应酬?傅大人在这京中的人人缘可真好啊,大家都在大理寺为陛下效力,福大人这么多应酬,顾大人恐怕都没你多呢?这回是和哪个大人吃饭?是去春风楼还是平康坊?”
他说着说着又眉心一蹙,“啧……陛下前两天不是还在早朝上怒斥官员出入那些个风月场所么?福大人打算顶风作案啊?那可不行,咱们好歹是同僚,本官得劝你悬崖勒马,令你迷途知返啊。”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福正脸色就是再难看那也不能走了。
对温鱼来说,还真是要好些的,这几个人虽然都不是专业的仵作,但除了福正之外,好歹也知道一点这方面,只是给碎骨做做分类而已,难度又不高。
温鱼想了一会儿,直接把福正给钉死在这了,“既然福大人在这了,那影一影二,还有宁大人不会先去换个衣裳吧,最近风大,冻出病来了可就麻烦了。”
福正自然是不愿意干活的,他就盼着宁也赶紧走,没有宁也看着,他在这里坐着磨一磨时间也就过去了——他倒也不是真的怕温鱼,毕竟温鱼就是个仵作而已,可偏偏这仵作又得了顾宴的青眼,不仅是他,整个大理寺都对温鱼客客气气的。
他想着虽然大家都对温鱼客客气气,但温鱼自己心里应该有点数,他好歹也是个少卿,温鱼怎么敢使唤自己。
宁也看了一眼福正,拱手道:“那这里便拜托福大人您了。”
说罢,他们三个便去换衣裳了,只留福正和温鱼守着这一堆骸骨。
温鱼一点也不见外,道:“福大人,先把这些按小腿骨、大腿骨、小臂、大臂、脊柱来分类。”
福正扫了一眼地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心想你居然真的敢使唤本官?!
温鱼见福正不动,其实心里早猜到他会推脱,但今日还真就不想让他就这么推脱掉了,只见她眉心一蹙,疑惑道:“大人莫非是分不清这些骨头?”
这么说福正就不高兴了,他脸一板,当即便分起尸骨来!
温鱼瞧了几眼,看他还真没分错,安心不少。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些都是大骨头,一根根没碎的,要是这还能分错,福正这大理寺少卿还是别干了,收拾收拾回去读几年书再来吧。
福正其实也没帮上她什么忙,毕竟他养尊处优多年,学到的拿点东西早就忘光了,幸好没过多久宁也他们就换完衣服回来了。
福正这这时候才直起腰来,装模作样的扶着腰揉了揉,念叨道:“这案子可比你们想象的麻烦多了,刚才大牢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那谢鼎精神头好些了,要检举曲云呢,哎这对夫妻还真挺奇怪的……”
他话音还未落,便见眼前的温鱼忽然抬起头来,道:“谢鼎要检举曲云?他要检举什么?”
有一说一,福正也不知道的并不清楚,但他自然是不愿意在温鱼面前丢了面子的,遂嘴硬道:“想来也没有什么,这些个犯人都这样,一点小事就闹得要人尽皆知,死到临头了也不会悔改。”
温鱼知道和福正说了也是白说,便看向宁也,低声道:“这些尸体的事,若是一点点拼出来再一点点找线索,恐怕十分困难,倒不如……”
宁也与她对视,“你的意思是,直接提审刘曼和谢鼎?”
温鱼点头:“是,更何况我总觉得,好像有点看不清曲云这个人,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她杀的,又好像有哪里说不过去,她没有动机吗?现在曲云被长公主护着,我们肯定是没办法提审她了,那就只能从别人身上找突破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