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真相大白
只听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大殿中响起,掺杂在青城派的喧闹声中,显得分外清晰。
众人闻声看去,但见说话之人是一个身着翠绿衣衫,容颜俏丽的娇美少女,雪白的脸蛋此刻涨得通红,眼中亦有羞愧之色。
“珊儿,你做什么!”
岳不群料来女儿聆训之后不敢胡闹,于是注意力全放在了这名二弟子和场中对峙的双方身上,全然没料到自己的女儿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冲了出去。
岳灵珊不敢回身去看父亲,只能鼓足勇气,再次说道:“你们说谎,当日的情形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群雄听到岳不群的呼喝,这才得知眼前的翠衣少女是华山掌门的千金小姐。
定逸师太也认得岳不群的女儿,见她冲了出来,心下奇怪道:“灵珊怎么出来了?难道她也与此事有关不成?”
林平之静静的看着岳灵珊,没有说话。
余人彦见这少女面生的很,但听到她说的话后,却是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忽略了岳不群刚才的叫喊声,面露凶相道:“你是何人?此事与你有何干系?还不快滚!”
“大胆,这位可是我华山派的小师妹,掌门的千金,你这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华山派中,陆大有虽有意撮合小师妹和大师兄,但并不代表他不疼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妹,见余人彦对她如此无礼,又想到当初青城派的人还不知情的打了她一耳光,顿时怒从心起,站出来喝骂道。
余人彦心头一跳,没想到眼前的翠衣少女竟是华山掌门的女儿,脸色一阵变换后说道:“原来是岳先生的千金,还恕在下失言,无意冒犯!”
他现在有林平之这一个大敌就够了,可不敢再招惹华山。
岳灵珊听着陆大有给自己撑腰的话,心里也多少有了几分底气,眼神不善的盯着余人彦道:“姓余的,你可还记得本姑……姑娘?”
她本想说“姑奶奶”三个字,但见诸位长辈在场,父亲在后面肯定也气死了,便临时改了口。
余人彦看着她那陌生的模样摇了摇头,不仅样子没见过,就连声音他也不曾记得了,何况以对方的身份,如果自己见过的话,如何能认不出来?
见他认不出自己,岳灵珊当即提醒道:“你不记得我,当日在福州府外的酒肆中,我可永远记得你呢!”
什么?
余人彦瞬间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岳灵珊。
虽然样貌不像,就连声音他也不记得了,但这纤瘦的身形却瞬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当初如果不是那酒肆少女的身段不错的话,贾人达也不会出手调戏,想到此处,他再去看岳灵珊时,心里就更加笃定了。
“你……你……”
余人彦瞪大了眼睛,一股不好的预感立时涌上心头。
岳灵珊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也泛起一丝薄怒来:“哼,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当初如果不是要隐瞒身份的话,她何至于被人掌掴却不能还手?
以她在华山的身份,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说被打耳光了,平日里就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过,当时她差点就要忍不住还手教训贾人达了。
好在后面林平之仗义出手,替她化解了危机。
虽说手段有些残暴了些,但在当时的自己看来,却是说不出的解气。
她相信,哪怕是自己的师兄或是父亲在场,也顶多是给自己出气而已,绝不会先把贾人达打成一个猪头后,再砍了他的手臂,将他杀了。
现在想想,岳灵珊都忍不住有些激动和兴奋。
“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她!绝不会是……”
余人彦不信,他不相信当初酒肆中的少女,竟有这样一个身份。
岳灵珊俏脸微冷道:“只恨那贾人达被林大哥给杀了,不然今日我非还他十个大耳光不可。”
林平之刚才已经把当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此刻看到岳灵珊站出来替林平之作证,接着又说出这一番话来,在场的众人顿时明白,当初在那酒肆中的少女,就是这位华山掌门的千金。
不过很快,一些心思活络之人便又好奇起来,堂堂华山派的掌上明珠,何以要到一间小小的酒肆中去扮丑卖酒?
到底是为了好玩,还是另有目的?
其实,那些深知辟邪剑法威力的人,已经猜到了岳不群的几分心思,只是碍于对方在江湖上有个“君子剑”的名号,这才心照不宣而已。
但看向岳不群的眼中,却多少带着一丝鄙夷了。
岳不群此刻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尤其是查看到许多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时,他更是有种要吐血的冲动。
毕竟数十年来,费尽心血打造的人设就这样崩了,换了谁都难以接受。
但偏偏他还不能阻止,此刻事情已经暴露,如果他再出面阻拦的话,不仅不能挽回自己的声誉,很可能还会因此得罪了武当,事已至此,他只能权衡最大的利益,不至于让自己亏得血本无归。
眼下放任女儿去说出实情,虽然会毁了自己的名声,但至少能赢得武当的好感,事后也能让林平之欠下一个人情给自己女儿。
说不定就是这个人情,今后会有大用。
念及于此,岳不群只能故作镇定的保持风度,不去理会某些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你……你若是酒肆中的少女,那当日的老儿又是何人?你休要骗我!”
余人彦现在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否认对方的身份,不然有岳灵珊给林平之作证的话,他们之前说的话,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就算林平之真的把当日的那对爷孙找来,余人彦也不会如此害怕,毕竟那对爷孙只是市井小民,人微言轻,说的话也不见得有人会信。
但岳灵珊就不一样了,她是华山掌门的女儿,地位和身份都足以得到一众武林同道的认可,她说的话,无论是真是假,都会有人相信,这已经不是自己想赖就能赖掉的了。
岳灵珊从刚才这些人的无耻行径中就料到了余人彦会这么问,当即说道:“那日的老者是我二师兄,我与二师兄听闻福州一带常有海盗作祟,这才乔装打扮,前去打探虚实,不料才开张没几日,就碰上了你们。”
她虽然有些冲动,但也不是傻子,深知自己此次强出头的话,定会给华山和父亲招来非议,于是也在极力挽救。
岳不群本来仍有余怒未消,但听到岳灵珊的这句话后,眉头便舒展开来,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总算你有几分聪明……”
福州府常年有海外的商船来往中土进行贸易,因此也盘踞了许多海盗势力,岳灵珊这番话,自是能站住脚的。
本来还怀疑岳不群对林家辟邪剑谱有所图谋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眼中的鄙夷也转为怀疑,心中暗自纳闷。
这时,劳德诺也在岳不群的示意下,走了出来。
劳德诺本就是带艺投师,年龄已然大了寻常弟子不少,根本不需要如何装扮,便是一副老者模样。
“有关当日的情形,弟子也是目击者之一,林道长所言,没有半句夸大其词,亦或是栽赃污蔑。”
劳德诺的话声落下,众人心下再无疑窦。
衡山派中,向大年、米为义等一众刘正风的弟子纷纷站出来指责青城派等人,大骂他们颠倒是非,诽谤嫁祸他人。
林平之昨日救了刘正风,无疑是他们的大恩人,方才不知原委,又因师父被囚,门中无援,这才不敢贸然给恩公助威,此刻终于真相大白了,他们也是毫不犹豫的站到了林平之的身边。
青城派弟子被向大年他们骂得无言以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饶是以他们的小人心性,在被当众拆穿假把戏后,也有些羞愧难当,不敢见人了。
余人彦连忙看向嵩山派的几人,见丁勉他们目不斜视的看向别处,心下一凉。
“即便如此,你……你杀了我父亲一事,总算是无从狡辩了吧!”
余人彦不信林平之还能找出人证出来,今日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哪怕等日后回到了松风观中,为了保全青城派的名声,他也没脸再待下去了。
既然如此,今日干脆拼死到底,哪怕豁出性命,舍去脸面,他也一定要恶狠狠的在林平之身上咬下一口。
林平之冷声道:“你青城派偷学武功,调戏良家,武功人品皆已俱下,这会还来跟我说余沧海是否为我所杀?岂不是可笑?”
余人彦气得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跳道:“废话少说,我父亲必然是你所杀,此事无论如何也由不得你狡辩!”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正要开口之时,一旁的岳灵珊说话了。
“我能证明林大哥不是杀害余观主的凶手!”
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岳灵珊的身上,毕竟此事最大的争端就在于,余沧海究竟是否被林平之所杀。
如果能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那这场闹剧自然而然也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