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人得志如犬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医者圈子自然也不例外。

秦川扭头望去,就见说话之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约莫七十多岁的样子。

老者面相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友好,三角眼、鹰钩鼻、鲶鱼嘴,尤其再搭上尖尖的下巴,看着就觉得很刻薄。

而听到老者这番极具挑衅的话语,李有山和胡德润面色都有些难看,但出奇的竟是两人谁都没出言反驳。

秦川并不知道内情,如果单纯论医术,李胡两人与老者不相上下,他们之所以没有回怼,主要是因为这次为那位大人物治病,老者施针的效果最佳,算是暂时稳住了大人物的病情恶化。

所以老者此刻在龙牙这边的威望极高,李胡两人心中就算再怎么不爽也不敢明面表现出来,尤其他们深知老者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万一被对方揪住错处扣顶大帽子,他们两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两位前辈不必生气,毕竟如果我们被狗咬了,咱也不能直接咬回去不是?”秦川笑吟吟地安慰道。

这话虽然听着解气,但李有山还是紧忙给秦川使眼色,示意他少说几句。

然而秦川就像是没看懂这个眼神似的,继续说道:“小人得志如犬吠,一朝失势如鸡瘟,我们这种大人物自该有雅量,和那些鸡鸣狗盗之辈斤斤计较有失身份。”

“秦先生慎言。”李有山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出生提醒。

秦川摆了摆手,满脸无所谓地说道:“实话实说而已。”

“黄口小儿,你在说谁?”刻薄老者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怒意,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都微微翘了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秦川耸了耸肩说道:“你这不都已经对号入座了,怎么还问我说的是谁呢?”

“你……”

刻薄老者顿时语塞,但很快就找到了反击地点:“老朽如果跟你一个后生晚辈计较,实在是有失身份,还是让你的长辈李有山出来跟我对话吧!”

言下之意,你不配跟我说话。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李有山再懂得隐忍,此刻也有些绷不住劲儿了。

“楚崇峰,你别太过分了。”

李有山冷声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秦川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师父曾经说过如今几位针灸大家,其中好像就有楚崇峰。

只不过师父当初在点评其医术的时候,只用了两个字概括——尚可!而这两字评价,秦川在十七岁时就已经得到了。

楚崇峰冷笑着说道:“今天我就过分了,你又能奈我何?”

李有山刚想回话,却被秦川摆了摆手制止,随后众人就见他直接转头对着刚从里屋走出来的墨卿秋高声道:“过会儿我治病需要绝对的安静,所以快点把这条喜欢狂吠的老狗赶出去。”

墨卿秋微微一怔,她是知道很多内情的,目前楚崇峰可是治疗龙王伤情最具功效的人,是他暂时稳住了龙王的伤势不继续恶化,否则根本就不容他们去请秦川。

而秦川只是李有山推荐过来的医生,具体能治到什么程度谁都没把握,倘若现在就按照秦川的话去做,先不说有卸磨杀驴的嫌疑,那可就直接把楚崇峰给得罪死了。

一旦秦川做法力挽狂澜,龙王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哼!黄口小儿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岂是你想驱赶就能驱赶走的?也不知道你家长辈是如何教你尊师重道的?见到医家前辈不懂礼敬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当众出言不逊,当真是无可救药。”

见墨卿秋没有立即回应,楚崇峰当即底气十足起来,一开始还忌惮于秦川背景深厚,现在看来他的背景最多也就是李有山了,如此根本就没必要太当回事。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把他驱赶出去,否则我亲自动手让他闭嘴,你自己选吧!”

秦川说完就开始倒计时,才刚数到二的时候,墨卿秋直接对楚崇峰说道:“请你先出去吧!别让我太难做。”

楚崇峰闻言面色就是一僵,震惊、错愕、疑惑、愤怒等等复杂情绪在这张刻薄的脸上同时呈现。

楚崇峰本来还想再争取几句,结果却迎来墨卿秋冰冷的眼神,这让他瞬间感觉通体生寒,不敢再继续呆下去了。

“希望你们不要后悔,如果这小子无计可施,即便你们再怎么央求,我也不会出手相救的,哼!”

楚崇峰被气得拂袖而走,放出这番狠话算是他自诩神医最后的倔强了。

原本还略显嘈杂的现场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几乎所有的医者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秦川身上,没人想得通墨卿秋究竟是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年轻人而得罪治疗龙王颇有成效的楚崇峰。

“李老、胡老,拿着家伙式跟我走。”

秦川说完直接往里面走,李有山和胡德润先是一怔,随后就明白了秦川的意图,快速拿起复古药箱紧随其后。

在经过楼梯道口的时候,墨卿秋压低声音道:“秦川,如果你不能把龙王治好,即便拼掉这条性命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好!但如果我把他的病治好了,你也别忘了之前的承诺,否则就算是拼上损失十亿子孙,我也必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秦川学着墨卿秋的语气回怼。

最讨厌被别人威胁的秦川,这次却是没有丝毫生气,如果真如他猜测那般龙王就是二师兄,那么即便是拼着自己体内九阳之气爆发的风险,他也义不容辞出手相救。

墨卿秋起初还没听明白,但是经过仔细琢磨一番之后,就彻底明白十亿子孙和血的代价分别是指什么了,一张俏脸顿时通红如血。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满口花花,还真是个大色狼啊!”

墨卿秋直接在心里给秦川贴了个标签。

跟随着墨卿秋来到二楼,秦川就发现这里的守卫更加严密,尤其走廊中那些身穿便衣的魁梧壮汉,恐怕随便拎出来一位都能吊打普通的特种兵。

“龙王就在里面,我会跟你一起进去在旁监督。”一直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墨卿秋才停住脚步。

秦川点了点头,此刻他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古井无波。

墨卿秋很满意秦川现在的状态,轻轻的扭动门把手,刚刚把门推开,随即从屋内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随我进来!”

墨卿秋说完率先进了房间,晴川紧随其后,房间内灯光明亮照如白昼,宽敞的床榻上躺着一名形如枯槁的老者。

当秦川看到那名老者的相貌后身形一震,不由得失声说道:“卧槽,二师兄,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