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章:如今的陈玄谁也得罪不起
“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
老马站在后面拧眉纳闷,“吞香云散,毒在内里,七孔流血是对的,但她一没吞炭,二没做旁的,怎么舌头和嘴里都成了这样?”
陈玄也纳闷,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先给何小金催吐,若不然香云散彻底在胃里化开,就算大罗神仙来了都没救。
“她吞香云散多久了?”
陈玄拿着镊子,清理掉堵在舌根后面的血块。
“半个时辰,从刁府送回来,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半小时,不管是从刁府把人送回来的路程,还是红潇楼的伙计去庆元堂找人,以人体胃液消化的速度都来不及了。
“温水,皂角粉!”
“快!”
陈玄捏着何小金下巴,把融化皂角粉的温水灌进去,再搬把她整个上半身扳过来,拿勺子抵住何小金的食道,催吐。
第一次何小金就吐了大半分,黑乎乎酸臭的东西。
依次往复,直到第六次,何小金发黑的面色略微见缓和。
陈玄把人放在**,摊开她的衣裳,把着脉搏,平稳了不少,但依旧急促虚弱,他取来银针,在何小金几处大穴落下。
在她手腕的神门穴,脚底涌泉穴,各用两只银针扎穿,然后开始给她行针。
老马在一旁看着,他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手法如此娴熟,落针如此精准的针灸技法,没过两盏茶,随着陈玄手下银针走动越来越快。
何小金猛地抽搐起来,噗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紧接着,她的手腕和脚底,四柱血线一样喷出褐色的血来。
这一场景,可把徐鸨子吓了一大跳,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一声不敢坑。
不知过去了多久,何小金身体不再抽搐,四肢淌出的血也变得鲜红,陈玄拔掉最后一根银针,重重呼了一口气,“好了。”
“暂无大碍,先叫人把床榻收拾下,稍后我给她处理外伤。”
徐鸨子和马大夫看了整个全程,大气不敢喘,一听陈玄说好了,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何小金的丫鬟小桃,哭着给自己主子换了一套被褥。
陈玄眼尖地从何小金枕头底下看到一个装着东西的小包。
“这是什么?”
丫鬟小桃一愣,抽泣着说:“这是我家姐姐的宝贝,我也不知道她装的什么。”
“拿过来我看看。”
陈玄本来对花魁的枕下物不感兴趣,但那小包隐隐有些草药香,果不其然,小包拿到手中,里面装的全是零散的治外伤的药材。
再往地下扒拉扒拉,他竟然看到了一块十分熟悉的银锭子。
他分给兄弟们的钱,一开始都是从孟永财哪里拿来的大宴官锭,跟市面上流通的略有不一样。
熟悉的银锭子,再加上,这些明显是他用过边角料药材。
陈玄断定,他家狗儿哥肯定在背着他偷摸来过。
把张二狗送的东西,当成宝贝放到枕头底下,这个何小金还有点意思。
被褥换好,陈玄把小包放到枕头旁边,“马大夫帮我摁着她点,一会疼起来,我怕她乱动。”
他又对徐鸨子说:“你最好去刁府再打听一下,不然,今天只能保住她的命,要想彻底好了,得知道她到底被灌了什么!”
徐鸨子,一听何小金还有危险,立刻答应,“哎哎,我这就叫人去,这就叫人去刁府打听去!”
何小金的嘴里明显是被什么强腐蚀性的东西,灼烧成这样的。
要想短时间造成这样的伤口,除了硫酸,陈玄暂时还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人嘴里的肉都是活肉,活肉好治,就是这舌头……”
老马牢牢压制着何小金的上身不叫她动,“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啊,没了会说会唱的嗓子,以后在勾栏这种地方要怎么活啊!”
丫鬟小桃在一旁哭着。
陈玄没吭声,低头用绣花针认真缝合何小金舌头断面的创口。
“她的伤在嘴里,不能喝药。”
一切都处理好之后,陈玄朝丫鬟吩咐说:“你每日去请庆元堂的大夫,来给她行针排毒,吃的东西也得冰冷的流食,最好冰豆浆,冰牛乳都行,每次喝完东西之后,记得上药。”
“药方我放在桌上了。”
正巧这时,徐鸨子推门进来,见桌上连药方都开好了,对陈玄连连道谢,“多谢大夫,多谢大夫,要不是大夫帮忙,我这命苦的女儿可就没命了!”
“行了,不用说这么多。”
陈玄冷声道:“不是免费给看病,诊金多少你问老马大夫,之前我让你问的,何小金她到底吞了什么东西,问出来了吗?”
这人如此冷脸,徐鸨子心里一惊,当即明白过来,两年前就是他就是从红潇楼被官差给带走,这会给自己冷脸也是正常。
徐鸨子说:“打听出来了,说了喝了什么瓦罐里的东西。”
“瓦罐里的东西?”
将近一个时辰的争分夺秒,原本整洁的衣裳变得脏污,陈玄拿帕子擦掉额上细汗,徐鸨子的话一下拨动他的神经
就徐鸨子道:“嗯……就说是罐子里的东西,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好像……”
“是从前在我这里打杂,跟你同村杨胜的送去的东西!”
果然,是杨胜。
这个狗东西能跟刁少康勾搭上,陈玄半点不意外。
能把何小金祸害成这样,这个世界有没有强硫酸,除了他的白磷,陈玄根本不做他想,再加上,那东西是杨胜拿去给刁少康的。
陈玄更加确定,那肯定是从他家拿走的白磷罐子。
看样子,刁少康并没把杨胜送去的白磷当回事,若不然也不会给何小金灌进去,只是这个女人实在倒霉。
他研制出来的白磷,到头来,人也他救的,倒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行,我知道。”
陈玄的眼眸倏然冷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徐鸨子。
徐鸨子被冷飕飕的目光,看到后背直打突,她结巴道:“陈、陈公子,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啊?”
“认出我来了?”
“徐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