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花魁被凌虐2

可就在此时,方才床下兴奋得两眼冒光的范公子,却嘴唇惨白,四肢抖动,额头冒汗,眼下三白一翻拽着他表哥彻底栽了下去!

“范钰!”

须臾,青楼里的鸨子跑堂姑娘全都惊动了过来,徐鸨子大惊失色,“哎呀,这是怎么弄的,这可怎么是好!”

范钰上本身躺在他表哥的怀里,整个人呼吸急促得宛如拉风箱,两眼紧闭,面容极具痛苦。

“滚!滚开!赶紧去找大夫!”

范钰表哥怒瞪着所有人,“他若是有定点闪失,你们勾栏里这些人,全都得给他陪葬!”

陈玄走到近前,扒开范钰眼皮,又俯身听他的心跳,捏住他的脉搏皱眉对范钰表哥说:“是心疾之症,怕是先天就有。”

所谓心疾,便是古代的心脏病。

心脏病人严重的受不得半点刺激,这小子先是自己快活了一把,刺激本就脆弱的心脏,再有听了那么一场令人心绪难平的动静。

不犯病才怪。

范钰表哥额头已经急出了冷汗,“我表弟生下来就患有心疾!兄台可有急救之法?”

人都已经倒下了,不能见死不救。

陈玄对一旁的老鸨说:“丹参、或者人参、麝香、三七有没有?”

心脏病发最好的抢救时机,便是前五分钟,先去药铺抓药肯定来不及,但红潇楼乃永州第一大青楼,人参什么的应该能找到两片。

“人参……”徐鸨子跟被雷劈了一样,猛抖一下,“人参有!麝香也有!”

“赶紧拿来!”

人参被很快送来,陈玄闻了闻还是上好的陈年老山参,麝香是在何小金屋内拿来的,装在个荷包里,与一堆其他的药材混在一起,做避孕之用。

范钰的一只手脉搏被陈玄紧捏着。

就在他要把参片压在范钰舌下,指尖的脉搏随着范钰一声急促喘息,骤然停滞,一旁的表哥见范钰一口气厥没气了,彻底慌了神,大叫,“范钰!范钰!”

心脏骤停。

这里不是医院,是青楼,陈玄深呼一口气推开一旁大喊大叫的表哥,推上已经含了参片的范钰下巴,将他头部放到地上,后仰保证气道通畅,另一只手对他的胸骨中下部位,反复捶击,复律,捏住他的鼻子进行人工呼吸。

一旁所有人都吓傻了。

谁也没见过,已经没了呼吸心跳的人,被另外一个人捏着鼻子,嘴对嘴地吹起。

“这……这能吗……”

青楼众人中不知是谁喃喃出声。

范钰表哥跪在一旁,眼眶含泪,除了祈祷和震惊什么话也说不出。

呼吸,按压,复律这一套动作不知过去了多久,陈玄的衣襟已经被下颌上滴下的汗水浸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没有希望了的时候。

“咳……”

已经断气了的范钰突然轻声咳了一下。

“活、活了!”

“竟然真的活了!”

“呼……”陈玄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眼下只是重新恢复了心跳,远不到渡过危险的时候,他把麝香用力碾碎,大喊一声拿水来,对着范钰的嘴巴灌下去,在片刻不曾停歇地观察过后,范钰的症状逐渐平缓。

眼睛甚至还能微微睁开,虚弱地说话,“表哥……”

他表哥惊魂未定,“你可算没事了,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跟我娘交代,你这个混小子……”、

心脏骤停,再次复苏,也要进监护室,密切至少观察三天。

没这条件,陈玄只好退其次说:“准备个门板把他挪上去,就近找个医馆看护,搬动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

小厮随从万分小心地把范钰挪动上了马车。

红潇楼门口,陈玄还未及转身,脚步就被喊住:

“这位兄台!”

“帮人帮到底,还请再照看一段路程。”

红潇楼内,众人还在感叹竟有如此神医,断气的人都能原地治好,而徐鸨子呆愣地站在门口,问身旁的跑趟,“你有没有觉得他像什么人?”

“老板娘,您说啥人?”

跑堂的还留在震惊里,他猛地一拍脑袋们道:“对了,老板娘,方才杨胜那个小子瘸着腿来了,说要见你!”

再次见到陈玄,以及一连串的世间,叫徐鸨子大脑翻江倒海似的,她缓了些许,手中帕子不安地来回搅弄。

陈玄这原本一穷二白的书生,是在他这里人生画上终点的,与她忧愁那是必然,若不然杨家兄弟俩也不会第一个遭殃。

他今天还带着人出现在何小金的房中。

再者……豫州节度使范诚的儿子,已经受了他一命之恩,她先前的打算是找个机会直接弄死他,彻底杜绝后患,但现在看来……

“老板娘!”

跑堂的见徐鸨子正在发愣,小心催促了句:“杨胜还在等着,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狗尿苔都不如的玩意,见他?”

粉色帕子甩了下,徐鸨子不削地道:“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马车上。

“在下豫州霍远,此番多谢兄台搭救。”

范钰表哥自报家门。

陈玄回道:“在下陈玄,这位是我家中小弟。”

张二狗在一旁蔫嗒嗒地点了个头。

车里范钰依旧痛苦地昏迷着。

陈玄瞧着霍远,陷入沉思,两年前科举舞弊案,牵涉到豫永两州最显赫的人物,依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无从接触。

原想着在原主被捕的地方,试试看能不能在花魁何小金这里套出点什么。

却不想线索没套出来,倒是有意外收获。

“这位小范公子,先天心脉不足,日后可切莫注意些才好!”

安静的氛围里,陈玄主动开嗓。

“是,想你们也看出来了,我表弟出身锦绣。”霍远忧虑地说:“因为身体的缘故,从小备受爹娘宠爱,宠的他是文不成武更不成,任性妄为,弄得今天这样……”

说着,霍远面皮讪笑了下,“在这种勾栏之所差点弄丢性命,你们二位切莫笑话才是!”

“哪里,哪里!”

一样领着兄弟吃饱饭的陈玄轻笑了下,“我也是带弟弟来见识一下,都是缘分,缘分!”

都是站着撒尿的,来红潇楼又不是只为吃饭,何小金又是先后受了他们二人弟弟的爱抚。一句玩笑,暂缓车内气氛。

很快马车到了目的地。

范钰被小心万分地抬下去。

掀开车帘一看,竟是陈玄来过几趟的庆元堂。

未时(下午两点)的药铺门前,前来拿药的人仍旧排着长龙,坐诊的老马大夫被紧急叫了过去,车内被抬出来的锦衣小公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同样也有来给父亲拿药的李遂,还有村里卖草药的两个人。

“陈玄!”

“他、他怎么在这?”

“哎哎,他、他还跟那个大夫在一块,给躺倒那人把脉呢!”

“陈玄啥时候会看病了!他咋还摸上了!”

陈玄跟老马大夫主动说了救治过程和用药,老马点了点头,“救治十分得当,得亏小公子临危不乱,才不至于无可挽回。”

“把人抬进去吧!”

“小陈公子,你方才所言心急突发急救手法,老朽从未听过,医经上言,心急突厥,基本无药可医,老朽汗颜,稍后能不能请小陈公子,逗留片刻,将那手法详细与老夫传教一番!”、

刚走过来打算跟陈玄大声招呼的李遂,听见永州城内最有名的大夫,以花甲高龄与陈玄这样谦卑请教,当即愣在了原地。

想他李遂,苦学了多久的医术。

给庆元堂的老马大夫送了多少的礼,至今都只能看人心情好的时候,厚脸皮求上前去指点一二,可他所认识从未学过医术的陈玄,竟然叫老马大夫这般放低姿态请教。

瞧着,缓步进到庆元堂内院的挺括背影。

这次脱罪回来的陈玄……好像变得他不认识了。

日头偏西,眼见就要夕阳,再晚些回村唐瑾沂就要担心了,陈玄给药铺跑堂留了话,说是改日再来。

回村的一路上,陈玄都在出神。

今日遇见的两位年少公子,看穿戴、出行跟随的侍卫,必定出身不凡,而且范钰……搞不好跟那位西北节度使有直接的关系。

原主牵连进了科举舞弊案的主谋,关于两年的案件,出了于焕之所述的那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如何成了泄题的主谋,科举考题乃是知府刁玉明亲笔出题。

定罪案卷之上,对于原主一介乡野书生,是如何接触到如此重要的考题,他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参与舞弊案的考生又是经过何人介绍。

怎么从原主手上买得考题。

这些他都没有得到详细的信息。

陈玄不信,连朝廷的御史台都惊动的大案,会连完整的证据链都没有,就能随便找了两个替罪羊,就这么给糊弄了过去。

另一边。

城东何府,一处偏院内,卧房门口把手的小厮,捂着耳朵,不忍卒听地蹲在底下。

旁边一人踢了他一脚不耐烦道:“干啥呢你,一个妓子而已,至于你这样么?”

“我知道是妓子。”

“就是妓子这动静也太惨了点!”蹲着的小厮无法忍受似的,说:“要说咱们公子也是的,何师爷不就在老爷跟前说了他几句,犯得上把那何小金也弄来,专门下何师爷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