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逛勾栏

桂花姐儿,也是这一带最恶毒肮脏的骂人词汇。

若是哪家未嫁的姑娘被人嘲讽,像桂花街上的姐儿,那姑娘的爹娘绝对要跟人拼命。

古代人可比现代人会附庸风雅。

肉皮交易也能玩出残花褪红杏仁小的花来。

永州这等偏远州府的青楼也不例外,陈玄记忆里那块,对对子便可白嫖红潇楼头牌的牌匾,还真就墨迹褪色地挂在哪儿。

“半山红日半山影。”

只不过两年前的对子墙上已经被人,写满了下联,此时还是中午,青楼里的鸨儿龟公,都还没起床,只有两个跑堂的在红潇楼前厅洒扫。

“六月白雪六月晴。”

“一树绿芽一树春。”

陈玄看了整面墙也就这两句下联对的还算公证。

见没人搭理,二狗子心虚扯了扯陈玄的袖子,“玄哥儿,他们咋不招呼咱,会不会把咱俩给打出去?”

红潇楼喝上一杯酒都要五百个铜钱的传闻,在狗儿哥的童年记忆里根深蒂固。

他可不认为,他的好哥哥,陈玄真能舍得花那些钱,就为了他跟花魁滚一个被窝。

“放心,不会有人把咱俩打出去。”

“还记得,刚才我教你的话么?”

狗儿哥蒙蒙的点了点头。

陈玄站了会气定神闲地对厅里扫地的跑堂道:“有人没,这红潇楼是黄埔了还是怎么着!”

他这一嗓子成功引来了跑堂的。

“喊啥喊!没看到爷正在干活么?”

跑堂的趾高气昂,略带轻蔑地看着他俩。

迎来送往最基本的就是眼力见,不是跑堂的故意狗眼看人低,实在是以往这个时辰来青楼的,不是卖女儿的就是各家送菜的商户。

毕竟那个正经人大中午来青楼拱被窝。

“呵!有喘气的呢,还以为人都死了呢!”

“拿纸币来,我家少爷要对对子。”陈玄掷了二两银子扔桌上,下巴一扬神情倨傲。

二两银子都够在普通丫头房里过夜的了,再看这俩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衣裳崭新腮若桃红,明显是个头次进青楼找乐子的富家少爷。

再看那个面皮白净大高个扔钱的架势,也像是个惯会玩的。

跑趟一见来人出手阔绰,立刻收了银子乐颠颠把纸笔端了过来,“二位贵客,咱们红潇楼可是有规矩,二两银子只能喝酒,不能干旁的,这对对子也要小金姑娘亲自点头才行。”

“况且这个时辰,美人恐怕都还没醒呢。”

“管她醒不醒呢,只要**没旁的王八蛋就成。”陈玄举起笔斜睨了一眼跑堂的的,表情纨绔,“我家少爷点她,那是给她抬举,怎地怕我们给不起钱?”

“不敢,不敢,那可不敢。”

“一湖碧波一湖阴。”

陈玄刷刷两笔写下,毛笔一扔,请张二狗在一旁坐下,对跑堂的道:“去把美人儿请下来吧。”

跑堂的走后,二狗儿额尖冒汗压低了嗓子说:“这、这能行么?”

“放心吧,从现在起你就是张少爷,我就是你的随扈。”陈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

红潇楼最好的姑娘房里。

“干嘛呀!”

丫鬟拉开门没好气的说“才什么时辰,便来敲门,姑娘还没醒呢!”

作为红潇楼咋皮肉市场上拉高销售额的头牌,何小金在红潇楼相当有地位,她接待的客人,除了极个别有极为的官宦富贵之外,其余的一律要她本人才行。

跑堂嘿嘿赔笑,“一般的事哪敢扰了姑娘香梦,这不是楼下来了位贵客,出手还算大方。”

“大方?”

“出了银子?”

跑堂伸出俩指头,“一两。”

“我呸一两银子也叫钱?”丫鬟叱骂道:“滚滚滚,少跟着杵着,你去回了就说我家姑娘身子不爽利,让那俩穷酸赶紧走!”

既是开门做买卖,哪有把人往外撵的道理。

跑堂昧下了银子,替楼下的二人说好话,“哎,香儿姑娘,别呀……”

说着他贴着丫鬟耳朵低语两句,丫鬟眼中立刻流出惊喜,“真的,当真是个雏儿?”

“当然是真的。”跑堂拍着胸脯保证,“你不是嘟囔好几天了,小金姑娘烦透了州府师爷那张老脸,楼下那个我可看了,小脸嫩着呢!”

烟花之地,脂粉仙娘,青楼女子一朝如泥潭,终生腌臜,不论是世人还她们自己本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在她们心中,第一次男子的原阳是最能清洁自身之物,寻常青楼女子若是碰上颇有眼缘的头次开荤男子,慷慨解囊垫付嫖资也是有的。

更何况像何小金这种接客基本都由自己做主的花魁之类。

“当真?”

丫鬟又问一遍。

“当然是真的,绝不骗你!”

“那好,若是我扰醒了姑娘不是那么回事,仔细你的皮!”

女人梳妆打扮最是墨迹,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一壶茶水都喝光了,陈玄正尿意盎然的时候,正厅的二楼上翩然走下来个人影。

陈玄往后稍微推了推,低着头。

“二位客官,是你们要见奴家么?”

何小金的嗓子就像被最温柔的春风拂过,一张口,张二狗就十分明显地哆嗦了下,脸蛋更是不争气地登时爆红,“是、是我跟……”

见他差点说走嘴,陈玄赶忙踢了他一脚。

张二狗咳了下,努力正襟危坐,“是,早听说姐姐大名,今日就像见上一见。”

听丫鬟说楼下来个俊俏的雏儿,何小金本来不想见,但面前坐着的这个小公子,面庞干净浓眉俊俏,连看她一眼都不敢正瞧。

“那公子是想同奴家说说诗文还是……旁的?”

这女子身着鹅黄色衣衫,拢纱覆肩,沟壑半露,岚山高耸,腰肢往下更是丰腴诱人,正是广大男人最喜欢的一款。

长得是听像个正经玩意的。

陈玄在心里暗自品评了下。

何小金的手搭在张二狗的肩膀不轻不重揉捏了下,狗儿哥的身子立马重重抖了下,“姐姐,说、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生涩的反应,惹得何小金掩唇一笑,“你这弟弟真有趣,六月白雪六月晴,一湖碧波一湖阴,弟弟这对子是你对的么?”

“不,不是。”

二狗子用力夹了夹自己的腿,不安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陈玄,“是、我的随扈哥哥说,有了这个才能见到你。”

何小金这才把视线挪到陈玄的身上,对上陈玄的脸那一刻,何小金蓦地怔住,然后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与你见过?”

原主当年只与梦幻中情人重重一撇,就被抓走,这娘们根本不可能记住他,就算有印象陈玄也笃定只有脸熟,他轻笑道:“在下与少爷乃是经商游历此处,此前未曾与姑娘见过。”

“当真没见过?”

“没见过。”

“弟弟,你贵姓?来永州可是做生意?”

何小金打量陈玄片刻便挽着张二狗的手上楼,陈玄一路跟着,到了一处香喷喷的房间门口,却被当了下来,“我家小姐与贵客相处,一向不愿意有外人在场,你可先行下楼吃酒……”

“或者在隔壁房间休息也是行的。”

那丫头长得不咋地,一片平原扣着俩茶缸盖,却眼珠子乱瞟,陈玄上下三路叫她扫视了个遍。

某种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不必了,我下楼去等。”

叫香儿的丫鬟,见他转身就走啐了一口,“呿,忒没情趣!”

下楼之后陈玄问了跑堂茅房在哪儿,放完了水,转身身姿矫健地寻着无人处,攀上了二楼的房檐,轻轻推开何小金屋内的后窗。

“张公子,你还未与奴家细说,家中是作何生意,别、轻点……”

“都说了是做糖茶生意的……”

跳进屋内没多久,屏风后的声音就由交谈声转向了台词极少且凝练的密语中,床榻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不用细想都知里面该是何等火热的场景。

也不知是被当成雏儿的狗儿哥更心急一些。

还是何小金把狗儿哥这个假装的雏儿,当成了个香焚宝鼎,烛插银缸洗伐自身的炉鼎。

陈玄在椅子上坐下,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辈茶叶,暗暗想着:隔三差五就听活春宫,光是这一样就能超越小说里犹如过江之鲫的穿越者了。

狗儿哥的枪法初时罡猛,继而衰,再而衰。

没过多久,随着何小金一阵浪**而魅惑的急喘之后,床板的物理碰撞终于偃旗息鼓。

“小哥哥,你们十六岁的男人,都是你这般不懂怜香惜玉的么?”

屏风那头何小金柔媚道:“你瞧,我这腰都被你掐疼了!”

“对、对不起……”

狗儿哥声音略带沙哑,明显不懂如何跟这样打巷战丰富的女人打交道,又安静了一会他说:“姐姐,你可真好看!”

“那当然,我何小金可是这永州城里最有风头的女人!”

“哎,对了,跟你来的那个大高个,他真的你的家丁随扈么?”

听何小金提到自己,陈玄摩挲茶杯的手指停顿下来。

连同呼吸一起,都有些停滞。

就听,张二狗道:“不是,他是我的哥哥,因为我总说你,说你太太、太……”

“太什么?”何小金闷声笑了声,“觉得我太好看,想上我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