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两难
“呜呜呜！”
漫天呜咽声弥漫雍城，不明所以的妇孺见城头上一片呜咽，也跟着哭了起来。
整个雍城被一股悲戚弥漫。
老太爷的身体越发虚幻，几乎变成透明色。
“啊！”
叶无休仰天大喊，随后奋力抬枪，将双斧弹开，一脚踢飞牛妖，身影快速跃至桥头，与莫语背靠背在一起。
莫语苦笑道：“心寒吗？”
“做人做事，但凭良心。如果我今天因为拙劣的挑拨离间就此离去，以后没有脸见我师父，我也相信，倘若我今日死在这里，我师父一定会感到高兴！”
叶无休目视狐妖大军，不违心地解释。
一道沧桑声音传入耳中。
“孩子们，都回来吧！”
叶无休和莫语转头，只见老太爷在城墙上不断招手。
两人无言。
因为老太爷是全城百姓的信念所化，生死并不由天，不由地，更不由自己，而是由百姓。
这是大乘王朝能够屹立万年而不倒的原因。
因为每一座城，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这个独立的个体因为人族身份，同气连枝！
“嘭！”
一道身影快速砸在桥面上，将桥面砸穿后，砸进河水中。
随后身影迅速从水中弹起，全身湿漉漉，气息有些紊乱地站在两人身旁。
“呸！”
张翠微吐出一口鲜血，骂骂咧咧。
“真他娘过瘾，我已经有百年时间没有领教知命境了，今日越打越起劲！”
狐妖的身影飘然而至，站在楚天雄身边。
“大天才，怎么样？”
张翠微抬脚就准备上前。
“再来！”
“孩子们，都回来吧？”
老太爷再次呼唤。
紧接着，三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墙头飞去。
张翠微急了，“别拦我啊，我要先把臭狐妖打服，然后干死。”
老太爷慈祥地摸了摸张翠微的头。
紧接着他缓缓坐在城头，背对整个狐妖大军。
“我知道，你们很伤心！”
沧桑的声音传遍整个雍城。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明事理，知是非的能力，这不怪你们。”
雍城百姓呜咽声停了下来。
老太爷宛如家中老人，絮叨起来。
“我见过你们的祖祖辈辈，你们起于田野，归于田野，从来不会抱怨你们不能长生，反而以安详百年，子孙满堂为荣。
我见证你们所有人呱呱坠地，健康成长，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最后归于黄土，你们很多人的一生，感动了这个老头子。”
“若是说上一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还记得你们在戏楼看到花旦死于殉情，知情人无不惋惜，从来不会认为这是傻。
我也记得莫县令一声询问，有人主动说出楚家三爷的去处，你们会为了他们三人而鼓掌，觉得他们值得你们崇拜。”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现在，你们即使被小人挑拨，我已经认为你们是我的孩子，试问，哪一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呢？”
说着说着。
老太爷的身体越发虚幻，一股稀薄的无色透明光罩将雍城包裹起来。
所有靠近城墙的狐妖，悉数被打死。
“我因为你们而存在，也该因为你们而死亡，不要伤心，相信莫大人，叶公子，张公子，他们三人一定会带着你们找到生路。”
老太爷说完最后一句话，彻底消散与天地间。
无色光罩将雍城包裹，只能出，不能进！
雍城百姓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感觉失去了什么东西。
整个雍城管辖范围，成了无主之地，无数小妖朝着雍城涌入。
莫语颓然。
“完了，老太爷一走，整个雍城将会变成无主之地，可怎么办？”
“通知长生门啊，这里距离长生门最近，他们有责任保护雍城地区。”张翠微急切大喊。
莫语扭头看向叶无休，随后说道：“长生门的江湖，江公子并不在。”
叶无休也是一阵头大。
师父走得太快，除了留下一个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身份，天下行者，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秘法啥的，他也不知道怎么通知。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间。
两道身影从雍城奔出。
“驾！”
叶无休定睛一看，眼角泛起杀意。
刘捕头骑在一匹马上，他的面前，趴着一道身影。
身影是梨形身材，一头长发不断飘扬。
莫语循着看去，怒喝道：“刘志，今日你必死！”
说着就要冲破光罩，直奔刘捕头。
叶无休急忙拉住了他。
“你要留下主持大局。”
眨眼之间，刘志已经带着秦望舒行至狐妖身边。
狐妖嬉笑道：“叶公子，听说你尤为在意秦小姐，不知道舍不舍得用雍城来换？反正雍城和你有什么关系？秦小姐不同，她可是和你经历过生死的。”
张翠微怒喝道：“卑鄙无耻，竟然拿女人来威胁？”
“哟哟哟！”狐妖先是不屑，后面补充道：“张大天才，你忘记当年村头的那个姑娘了吗？我听狗妖说，很润！
而且，你们三人经历了生死，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
“你……！”张翠微怒指狐妖。
一提到这个，他就无比火大。
叶无休沉默不语。
他之前听江湖说过。
当年长生门掌门面临两难境地，选择牺牲家人，而张翠微呢？也因为心急，失去救那个姑娘的机会。
今日，到他选择。
该如何选择？
狐妖刺激道：“如今雍城地区，已经成为无主之地，攻下雍城，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我不想徒添伤亡。只要你们二人离去，我就放了秦姑娘。”
“你做梦吧！去你娘的，今日你若是敢动望舒一根汗毛，来日我必屠尽青丘山。”
张翠微一脸愤慨。
狐妖不以为意，撇撇嘴。
“等登临魂魄长城，再想想你能不能做到！”
“你娘的！”
张翠微大骂一声。
身影窜出，想要出城和狐妖决一死战！
叶无休急忙伸手挡住他。
“别冲动，这是狐妖想要看到的结果，你现在越急，他越有恃无恐！”
张翠微推开叶无休道：“我不管，我不能看着望舒被他们糟蹋。”
“我知道，我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那你就别拦我，我现在就要出去把他们打服，然后干死！”
“你能不能清醒清醒？”
叶无休大声暴喝。
吓得张翠微身体一怔。
莫语上前说道：“张公子切莫乱了分寸，此事并不是脑子一热，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操！”
张翠微气愤地一脚踢在城墙上。
狐妖继续拱火道：“叶公子可有选择？”
叶无休负手而立，直面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