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枚鬼胎
夜晚,陈落白停于一府邸门前,虽是月明星稀之夜,但此府邸上方,却阴气缠绕,黑气滚滚,大有乌云盖顶之象,这里,大概便是整个水生镇阴冷之气最重之处。
“应该便是在这了,只是那水生河河神,不在水生河里,反而躲在这府邸之内,倒也有几分奇怪。”陈落白看着那门口牌匾上的赵府二字,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快快滚开!”陈落白刚站了一会儿,便有府内之人上来驱赶。
陈落白也不恼,只是对那人一笑,随后便背着竹箧走开了。
陈落白并未离开,只是绕到了无人之处,微微发力,便跃入了这府邸之内……
刚刚落入院内,陈落白便闻有声音传来,是两人交谈的声音,陈落白隐于假山之后,细细听着。
“听那把脉的郎中说,今夜子时,大概便是小姐产子的时候了!”
“现在产子?!小姐怀孕不是才十余日吗?咱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连个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的主儿,又怎么会怀孕呢?”
“我哪里知道,据说是府邸内闹鬼了呢,只是老爷为了这事,几乎一夜白了头,还请了镇里的那位董姓天师入府,希望能查出个水落石出!”
“嘶……你别吓我啊,你知道我胆最小了……”
“……”
二人在谈论着,第三个声音便加入了进来,这声音是个男子,似乎是府邸内管事之类的人物。
“小姐的事也是你们能谈论的?!”这声音有些威严之意。
“赵……赵管事。”随后是婢女结结巴巴的声音.
“哼!速速去前厅招待客人,董天师与老爷的另一位客人快要到了!”
“明白,明白。”
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婢女在谈论着府邸内的事情,随后她们便被责骂了一顿。
只是躲在假山背后的陈落白,已经将这府邸内所发生的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陈落白明白,这未出阁的小姐,莫名怀孕之事,一定与那水生河河神脱不了关系。
见那管事与两名婢女自此地离开,陈落白细细思量一番后,便打算直接去那前厅打探一番。
“来!”
陈落白单手一招,便有池内之水,扶摇而上,凝成一张薄薄的水膜,覆盖于陈落白周身。
简单的控水之术,来自于未央河河神的权柄,有此法再加上屏气符的遮掩,陈落白有信心让水生河河神,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
跃上屋顶,微微匍匐,确定了大厅的位置之后,陈落白像前厅赶去。
“来得正是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陈落白隐于了房梁之上,慢慢收敛了呼吸,宛若一个死人或者一截木头,只是陈落白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大厅内的一切,不会放过分毫。
一小会的功夫,前厅内便来了许多人,皆是婢女随从,摆了一大桌宴席,陈落白想来是招待客人的。
“董天师,请!”
“白公子,请!”
“……”
随着一阵寒暄声响起,便见一鬓角微霜的男子引着几人入了这大厅之内。
鬓角微霜的男子,尽管富贵,但眉宇间,是满满的疲倦之意,陈落白想来便是这赵府的老爷了。
其他几人,陈落白亦认识,正是那白天在街上被自己修理一顿的小厮与黄袍道士,二人身后,依旧是抬着那尊蛇首人身的水生河河神金身,那些随从见了宴席上的大菜,眸子纷纷一亮。
至于那白衣公子,陈落白不认识,只是陈落白看到那白衣公子每每看到那水生河河神的金身之时,其笑容都有些玩味,其看向黄袍道士,眸子更是有些嘲讽。
“这白衣不简单啊,难道他也看出了这董姓天师身上背负的阴冷之气?”匍匐于房梁之上的陈落白微微眯眼,觉得这儒士打扮的白衣书生,比黄袍道士更为厉害些。
“赵员外,这人是谁?”
“难道您还信不过我家董天师?”
黄袍道士与小厮瞬间便发现了这宴会之上多了个人,立刻对其发难。
“哎,哪里的话,白某只是游经此地的书院儒生,听闻府上有事,便来看看而已。”白衣公子谦和一笑。
于赵员外这样的凡人而言,在这座冥冥洲,书院,儒生,便是强大的代名词。
当然,书院儒生,亦是斩妖除魔的代表。
“对对,只是看看而已,莫要伤了和气!”
“落座,快快落座!”
赵员外热情道,邀请众人落座,对于今天街上之事,他亦有所耳闻,只是并未在宴会上表现出来,赵员外甚至都有些庆幸,刚好遇到了一名书院的儒生。
董姓道士明白其中的道理,直言道:“我看这宴席便先不用了,等我们解决了赵小姐之事,再来把酒言欢也不迟!”
“有我家河神的金身在,那鬼物还能作祟不成!”
黄袍道士沉声道,显然是很想除魔卫道,亦或者说是要证明自己,匍匐于梁上的陈落白摇摇头,他能看得出,这道士的本心并不坏,只是供奉错了神灵,若是换一尊正道神灵供奉,其也绝对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只是陈落白觉得,赵小姐莫名怀孕之事,此事若真跟水生河河神有关系的话,这黄袍道士当真是不够死的。
闻言,赵员外自然是大喜,虽说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些时辰,但若能越快解决女儿莫名怀孕之事,自然是更好。
于是赵员外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白姓儒生:“白公子,您觉得呢?”
“董天师忙着除魔卫道,当真是一件好事,现在就去,又有何妨,只是……”白姓儒生顿了顿。
众人疑惑不解,只是什么?
白姓儒生看向了赵员外:“只是员外除了我与董天师外,是否还请了别人?”
赵员外摇摇头:“除了二位以外,赵某并未请任何一人。”
白姓儒生将目光缓缓上移,朗声开口:“既然赵员外未请别人,那上面的客人便不算客人了,现在还不露面,更待何时?!”
陈落白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白衣儒生,发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