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怎么是你?
赵承刚刚回到家没多久,快班的衙役就上门了。
听到拍门的声音,他还以为是于通找来的工匠来了,打开门一看,居然是一群衙役。
领头的衙役很是客气:“请问是不是赵承赵公子?”
赵承点点头:“没错,是我。”
“赵公子,在押犯人李富在写供词的时候,提到了你,所以得跟我们回捕厅里对质一下。”
赵承皱了皱眉:“李富有什么事情提到了我?”
衙役摇了摇头:“公子,这些不是我们能知道的,我们只是负责来请公子过去,至于他说了什么,正需要公子前去对质。”
赵承猜测八成是味精的事情,之前他让李富背了黑锅,现在大概是到了对峙的阶段。
“好,你们等我换件衣服。”
赵承回到屋子里,换了件外衣,又拿了点银两放在怀里,这才跟着衙役们前往捕厅。
因为捕厅与监牢相邻,而监牢就在衙门的西南,故而又称南监。
大多数监牢都设在衙门的西面或西南,以示“天人合一”之理。
因为从风水学上讲,东方主生,所以生门、神门置于东侧,供常人进出;将死门、鬼门置于西侧,供死囚犯通行。
其实论起建筑格局来,监牢要比衙门复杂得多。
因为监牢不但有地面建筑,有的监牢下面还有地牢、水牢和暗道,用于防止囚犯劫狱。
虽然清河县的监牢没有那么复杂,但是地牢也是有的。
赵承跟着衙役们来到了捕厅,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从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一个文吏才在几个衙役的陪同下,慢悠悠走了进来。
一个厚厚的本子放在了桌上,文吏挽起袖口,开始慢慢的研墨。
“敝人姓张,监牢的刀笔吏……”
他抬眼看了一下赵承,又低头继续磨墨。
“你是柳溪村人?”
“不错。”
“那跟李富是同乡了,说不定还是村邻。”
“你跟李富同住一村,不可能没有交集吧。”
赵承点点头:“略有交集。”
“那么李富可曾交予你什么东西?比如纸张之类?”
李富拥有配方,并且这配方由李富掌握关键配料,这些话本来就是赵承编出来的,而且对洪捕头说过。
现在这个张文吏擦着边问,却不涉及具体内容,让赵承也有些不好回答。
他想了想说道:“李富曾经交给我一篇味精的配方,按照该方,就可以生产出味精,我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李富制造这个东西。”
张文吏点了点头:“不错,李富也是这么说的。”
“可见这个证词,你们两个就算是对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奋笔疾书,把刚刚两人的对话,都写在了纸上。
“这算是一篇旁证,须得你来签字画押。”
赵承没有理由不签,很是爽快的在笔录上签了字。
张文吏说道:“李富这件案子,已经快要审结了,除了他贪占的田产房契之外,还有些工艺配方,比如给你的味精配方,就是其中之一。”
“你如果带着那个配方,现在就交出来,如果没带着,那么默写出来也是一样,如果实在想不起来,赵公子,我们就只能去你家里翻找了。”
赵承早就为这一天做了准备,一张泛黄的做旧纸张就揣在他的怀里,上面写着的正是味精的生产工艺,不过缺了一项关键工艺——碱水过滤。
取而代之的是净水过滤,如果按照这张配方去做的话,永远也做不出真正的味精,只能制成半成品,根本不能吃。
“这个配方很重要,我一直是随身携带。”赵承从怀中取出配方记录,递给了张文吏。
“嗯,我看看。”张文吏接过配方,打开瞧了一眼,就直接置于旁边的灯台火焰上,薄薄的一张纸顿时燃成了片片飞灰。
赵承没想到这个文吏居然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干,看来今天这捕厅易进难出了。
果然,张文吏拍了拍手上的纸灰笑道:“如果赵公子刚好随身带着那个配方,现在就交出来。如果没带着,那么默写出来也是一样,如果实在想不起来,赵公子,我们就只能去你家里翻找了。”
赵承知道对方这么做其实就是在说,我们已经不打算讲道理了,你要么乖乖认输,要么等着被搞。
赵承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把味精的配方交出来,于是说道:“那张旧的配方不小心烧掉了,我默写出来也是一样。”
“好!你来写!”张文吏把笔和纸递给了赵承,然后就施施然靠在椅背上,看着赵承奋笔疾书。
赵承很快就重写了一份配方,内容跟上一张大致差不多,递给了张文吏:“我拿到的配方内容就是如此。”
张文吏摇了摇头:“年青人何其迂腐。”
再一次把刚刚写好的配方放到灯台的火焰上点燃,瞬间成了飞灰。
“配方可不是一页纸上的几个字。”
张文吏站起身来:“赵公子执迷不悟,拒不出示配方,只能暂时关押于牢中,等待县令大人过堂。”
几个衙役顿时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把赵承绑了个结结实实。
“暂且关押至牢中,待县令过堂前再行提审。”
张文吏看了看仍然一脸沉稳的赵承,不知道这个小子怎么这么沉稳,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这番手段使将出来,早就慌了。
而这小子不但没慌,反而十分沉稳,看这样子,八成是有倚仗。
此时不但是张文吏在这么想屋子的隔壁,清晰的听到两人对话声音的罗显威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不是为了讨好白公子,这个赵承我非要杀杀他的锐气不可。”
罗显威微微叹了一声,觉得今天这段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恰到好处,如果再绷下去,引起白公子的不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边衙役们押着赵承往出走,罗显威装做刚刚回来往里走,两人刚好走了个对面。
罗显威先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继续前行,忽然停步道:“咦?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