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千古绝句谁可比?
一见到玉佩,在场之人纷纷大惊失色。
一些懂官制的文生很快地仔细打量了一番谢辰的玉佩,观其形制就能看出,谢辰是朝廷的四品以上大员!
只是不知道,是京官还是地方官。
京官跟地方官差距很大,京官四品已经有着不小的能量,若是涉及几个关键的衙门那更是权柄浩大,可以一言定人生死。
而若是地方官则权柄小了很多,而且四品的地方官,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官。
“敢问阁下何官何职?”李文远不卑不亢地问道。
身为李家之人,他有自己的傲骨,必然不会被一个官员的名头就吓到了。
从小到大,李文远所接受的教育就远超其他人,对于朝廷,更多的是敌意跟警惕。
世家之中文人众多,擅长各方面的文士更是数不胜数!
就连皇帝想要施行文教也得求到世家头上,如著书立传,注解古文等等。
谢辰淡淡道:“赵州长史!”
此言一出,顿时,堂中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立马道:“赵州长史?醉良辰?”
“此人就是醉良辰?”
“我道是谁呢!”李文远嗤笑一声:“原来是丧家之犬!”
众人一阵嗤笑。
醉良辰在赵州被当成过街老鼠赶出赵州,如今回了京居然还是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又跟李家对上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有人摇头一笑,只认为谢辰这是想要发泄心中的不甘,可完全是无用功罢了。
武顺抓紧了谢辰的衣角,她鼓着小脸儿有些气呼呼地看着这些人。
从这些人那玩味的笑容里她感受到了极大的恶意。
谢辰淡笑一声:“放心,究竟谁胜谁负尚未可知,我们只谈眼下,难道李公子觉得自己的诗句是上佳之作?”
李文远起身走出案牍,来到谢辰前几尺的地方,自信地桀骜道:“我的诗不行?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被赶出任地的失败者,回到京城跟你母亲要奶喝就别跳出来找事!”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在场的气氛。
无数人只觉得一阵凉意涌上心头。
谢辰目光闪过寒光,他勾起唇角,只是道:“我只需一首,你这辈子也不用再写诗了。”
“哦?”李文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面容倨傲,神色嚣张,鼻孔仿佛就要顶到天上去。
“怎么,怒了?”李文远嗤笑一声:“别说没给你机会,不然气着了,又要回去让你义母给你走关系了!”
谢辰拉着武顺走到案牍之前。
他环顾四周,众人脸上神色各有千秋。
谢辰拿上笔,缓缓道:“李公子言辞犀利,辰自愧不如!只是不知道李公子究竟自傲在何处,是靠着家族威势处处打压旁人,还是靠着自身才学令人心服口服?”
说罢,谢辰落笔在案牍上的白纸之上。
李文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谢辰一边写,一边道:“李家之威名辰确实不敢触怒,出尔反尔,强取豪夺之事怕也是寻常,那赵州之地早已被经营的固若金汤,一州刺史,竟要处处看着李家的脸色行事,也是稀奇!”
众人脸色大变。
这小子胆子太大了吧?
这话都敢说出来!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这些话那也是大家不能说的共识。
各地世家都是如此,将其所在之地经营得十分稳固,可谓是人心所向。
没错,就连赵州百姓都是心里向着李家的,毕竟李家会时不时地拿出粮食接济百姓,还会安排大夫给百姓看病。
如此一来,连民心所向都成了李家的情况下,谁人可以撼动他们?
就算是朝廷布政,也得掂量掂量人家的意见。
“你不怕死?”李文远脸上的笑容带着阴郁的杀意。
这一刻,谢辰的话彻底触怒了他。
李文远那颗原本认为已经修行得很平和的心态被谢辰一番十分忤逆的话给惹恼了。这些话传到皇帝那里,必然又要让皇帝对李家升起警惕之心。
谢辰继续笔书,他淡淡道:“某不是没死过!”
说完,谢辰丢掉手中的笔。
看向李文远,谢辰声音平和冷静地说道:“看看吧,李大少,若是你能写出比此作还要厉害的诗句,我谢辰……给你跪下磕头也无妨!”
开玩笑,你特么能写出来这样的诗句,语文书上早就有你了!
众人一阵无语摇头。
不要脸!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这么自信的心态。
一位老者上前来,脸色倨傲,根本不屑从正眼去看谢辰的诗句,只是斜撇着眼珠子声音不咸不淡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也叫诗?”有人讥讽一声,摇头失声一笑。
老者凝眉,口中凝滞半分……
“君……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些懂行之人开始皱眉了。
这两句一出,已经让人察觉到不太寻常。
有人心中惊疑,却不动声色。
亦有人根本不懂诗文,只是不断嘲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老者声调再次拔高。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老者声调逐渐激昂!
众人头皮更是一阵发麻!
李文远脸色逐渐由淡然到惊色,他微微张嘴,却发现无从下口。
那词句如一把把刀向他刺来,他意识到自己避无可避!
不对!
这怎么可能……
只不过,即便是这几句已经出来,亦有一些世家子不断讥讽地笑着。
“这算什么?”
“这也配跟李兄的诗词相比?”
“狗屁不通!”
下一秒,李文远突然怒喝一声:“住口!!”
他脸色胀红,如同受到了侮辱。
他的诗……怎么配跟这样的作品相比?
老者眼神凝重下来,这一次,他离得更近了,他眼珠子都快要落到纸张上。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老者激动了起来,脸色涨红,眼神之中绽放出璀璨的光泽。
在不少人激动地眼神下,老者声音高亢地念出最后一句!
“与尔同消万古愁!!”
老者最后一句,如一座山轰然落下。
在场文人瞬间心头受到重击!
那一刻,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谢辰叹了口气,仿佛怜悯一般看着这些人,声音之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颇为怜悯地道:“如今诗词之风可谓浮艳旖糜,不堪入目,还望诸位……共勉之!时候不早了,某还要吃饭,就不打搅了。”
说罢,谢辰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