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一声声的姐夫中,宗罗迷失了自己

作为京都第一商行,也是唯一商行的钟家,被其他商号挑衅是绝对无法忍受了。

这段时间钟博兴想破脑袋想打压金家,不想没见起效反倒是金家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红狮和盛景的掌柜也去拜访张洞庭了,还带了厚礼,若是没了金家,估计香皂和肥皂的生意也会分摊到他两家。”

“无妨,只要明儿七彩琉璃菩萨像献上去,那我钟家在皇商的位置上依旧屹立不倒,至于金家?”

冷哼一声,钟博兴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前金正先借着国公府的东风没少跑自己面前来嚣张,如今也该是他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放出消息,金家克扣他人分红,商号不重口碑毫无信誉,不配为商!”

“是。”

“还有,最近多派人打听打听张洞庭搞的那什么娱乐场所是什么,这次我们得稳抓先机。”

钟庆胜弯腰退出去,抬头看着明朗的月色眉头紧皱,总觉得张洞庭高调的谴责金家不是无章:法的胡搞一通,但是什么目的他又想不明白。

次日寅时,马车内张洞庭打着哈欠满脸困顿,古代经济科技娱乐等落后可以忍,唯独天不亮就去上朝不能忍。

“娶那么多小妾天天朝上朝下操劳,那些老头到底是怎么受得了的?”

摆动下了僵硬的身体,张洞庭不禁吐槽,没有减震的马车坐的人都不舒服。

浩浩****的千人护卫队伍出现在宫门口时,那些等待门开的臣子们被这一幕震住了。

这是上朝呢,还是来攻打皇宫呢?

“瞧着是国公府的马车,昨儿个张洞庭刚出了风头,今儿就喘上了。”

“是张世子来了,如今他可是京都大热人物,统管此次赈灾一事,估计又是大功一件。”

“我等在朝中单薄,再这样下去恐无望高升,不然去世子面前露个脸?”

不同于上次大朝会众臣子对张洞庭带着偏见,名声大噪后一些人也改变了态度,有的甚至主动上前打招呼。

“各位大人们好啊,都吃了吗?”

“带这么多人来上朝,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家要干什么呢,哼。”

烦人的苍蝇到哪都有,且不分季节。

张洞庭闻声看去,又是闵律那个老杂毛,上次齐文铮被禁足,反倒是漏了他只罚俸了事。

“哟,我当是谁呢,闵大人多日不见嘴还是那么臭,看来饮食规律一如既往啊!”

“噗哈哈哈。”

有人没憋住大笑出声,上次无极殿张洞庭指名道姓的说闵律吃屎的事,他们可还没忘记。

饮食如往,不就是还在吃屎吗?

“你你,简直有辱斯文!”

“闵大人倒是斯文败类里的绝对斯文,我自愧不如。”

哄笑声多了几道,冷风中闵律涨红了脸。

“张洞庭!”

“你羞辱老夫,今天老夫和你拼命!”

说着,闵律大步向张洞庭走去,颇有一副今天分个胜负的架势。

“闵大人。”

这时,宗罗站出来,挡在了张洞庭面前。

“身为监事,担负教授学子德行、操守,尔等现在行径还配担任国子监事么?”

“骡哥你错了。”

“嗯?”

宗罗有些懵,他为张洞庭出头出错了?

张洞庭咧嘴一笑,揶揄的看向闵律。

“闵大人已经从监事被降为祭酒,你忘了?”

“噢。”

拖着长音的应声,好像是在嘲笑闵律也有今天,更是将闵律气的浑身颤抖。

“张洞庭他羞辱老夫至极,老夫若不与他争辩清楚,岂不是放任他羞辱天下学子?”

“你只是个祭酒,还代表不了天下学子,若是众学子知他们老师睚眦必报,是否该上行下效?啊不,你已经没资格教授国子学众学子了,抱歉,口误了。”

“你你你……”

闵律被气的要吐血,原以为宗罗站出来是当和事老,哪曾想是和张洞庭一起来羞辱他。

传言宗罗和祝敬一样,不是不站队任何一个派系吗,今儿为何众目睽睽下主动帮张洞庭说话,莫非……

“我国子学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司驾管闲事,宗大人别自找麻烦。”

“你说的没错,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

宗罗让开身子,就在众人以为他顾忌齐文铮的势力要认怂时,不想这才是火力全开的开始。

“只是在下多读了几本书,也向往文人风采,却不想天下学府之最的国子学祭酒,竟是个处处惹是生非的小人。”

“古来圣贤独善其身,达济天下,倒没听说过哪位圣贤在史书上留下碎嘴子的名声。”

噗!

如果说张洞庭是直来直去的呛声,看你不顺眼直接开怼。

那么宗罗便是不急不缓的辩言,拿圣贤书堵文人的嘴!

“骡哥牛比!”

“小意思小意思,要是我现在不牛比,传到你姐耳中,牛比的就是她了。”

宗罗测过身子小声嘀咕,出门前王悠君再三交代他们现在和张洞庭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朝上便得多帮衬着点,别像金家自以为多聪明,实则就是个大聪明。

“姐姐厉害啊!”

“姐夫更厉害!”

闻言,宗罗顿觉浑身气爽,张洞庭第一次叫他姐夫吧?

姐夫不容易,终于听到便宜弟弟的呼唤了!

“闪开点,姐夫要开大了,别误伤了你!”

“好嘞,姐夫加油。”

在一声声的姐夫中,宗罗迷失了自己。

“闵律!”

“朝堂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世子治理岭南灾情有道,更是被皇上亲口赞誉有加,怎到你嘴里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怎么?岭南百万受苦受难的百姓,是不如你的文人气节值钱,还是不如你这张老脸值钱?”

闵律被说的脸色一阵青红转白,刚刚就是小打小闹,怎么还上升到大义上去了呢?

“上次你揪着世子不放,凭空捏造罪名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告诉你我的眼睛是雪亮的,岭南百万百姓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妄想加害忠臣,休想!”

“世子统管各州郡灾情治理是皇上亲下的口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世子前段时间刚受伤,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人刚来你就往上凑,是不是非得逼的世子旧伤复发上不得朝,无人赈灾你才心满意足?才算是全了你的面子,你的文人风骨?”

一通说下去,别说闵律懵了,其他臣子也懵了。

平日里见宗罗不显山露水的,没想到口才竟这般好。

而此时张洞庭恰到好处的捂着胸口,微微喘息。

“若是闵大人觉得我碍眼,我这就回去,至于赈灾一事闵大人胸有沟壑,想来已有章:程,我就不去无极殿丢人现眼了。”

“我不是,我没有……”

闵律慌了,他就是想给张洞庭一点小教训,让他在百官面前丢脸而已,怎么事情突然超乎预料了呢?

若是张洞庭打道回府不治灾了,保管皇上第一个拿他开刀。

“张世子乃是赈灾的奇才,闵大人您真是好手段,抢功都不背着人了。”

“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想抢功早干什么去了,非得等人接手了再抢,这不是让人难堪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闵大人。”

看热闹拱火怎么少得了吴贤义和左渠,两人派系不同,不妨碍偶然合作一次打压齐文铮的势力。

朝会还没开始,宫门前一半臣子便吵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个个争辩的面红耳赤像是有什么大仇似的。

谁能想到事情最开始,只是闵律嘴贱非得想给张洞庭个教训呢?

“咱们往后捎捎,别被波及了。”

宗罗拉着张洞庭避开争吵的人群,笼着袖子当看客,深藏功与名。

“等他们反应过来,以后要防备的就是你了。”

这时祝敬走过来,神色莫名的看着宗罗。

闻言,宗罗咧嘴一笑,立刻恢复憨憨模样。

“多谢尚书大人提醒,我就是看闵大人欺负人家一个孩子看不过眼,他要是小肚鸡肠非得报复我,那下官也就认了。”

“闵律担任国子监事,身上文人气节不多,明面报复倒不会,但别忘了他身后的齐宰相。”

“唉,下官只是个小小司驾,大不了这官儿我就不当了。”

祝敬嘴角一抽,说不干就不干,共事多年他怎地不知自己这个下属如此洒脱?

“今日一切事皆因洞庭而起,若宰相和闵大人心有不悦,洞庭必一力承当。”

“说话就说话,你这么大声……”

后知后觉的祝敬看向不知何时已经休战的三方,瞬间如芒在背。

“你个小子心眼坏得很。”

祝敬咬牙说罢快步走到一边,他可没宗罗那般光棍的勇气,能站在张洞庭身边被众人盯着而面不改色。

宗罗此举也算是向百官无声诉说,从此刻开始他就是张洞庭的人了。

这一行为令众人陷入沉思,局面倒是一时安静了很多。

三派明争暗斗多年,为的是捧自己头上那位皇子上位,除此之外的臣子多是谨小慎微三边都不得罪,即便如此也是如履薄冰。

如今张洞庭隐隐有成为第四派,不分属任何皇子的势力,以后的局面只会出现两种,要么被三派拉拢选择一家,要么和无派系臣子抱团彻底成为第四派鼎立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