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你猜它是洗哪的？
“骡哥，如果我现在拿出府库金银补贴灾银，后续不管马儿能不能补足都不重要，只要我高兴，可这一次我补贴了，如今朝廷局势下一次我还要补贴吗？”
这话说的宗罗哑口无言，如今国库空虚，为了征马的银钱他也和户部争执了许久才拿下来，但因为征马势在必行。
其他需要银钱的地方，譬如赈灾，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已是极限，再多就没有了。
“只是赈灾一事事关重大，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即便是你亲姐夫也不敢轻易允诺。”
“洞庭弟，你若是想让我买下你那些马，还得拿出诚意来。”
宗罗思密谨慎，张洞庭来之前就已预料到，也没打算一次就说服对方，毕竟若事有不对便是掉脑袋的事。
“骡哥的意思我懂，就请骡哥和姐姐静候佳音，明日此时万事俱备。”
“好，我们夫妻便等你的好消息，若是如此你那些马我便买下。”
起身，张洞庭拜别，夫妻二人送其出府，宗罗一眼瞧见门外那匹高头大马，瞬间眼热。
“门外这匹马便是我养的马之一，其余品种皆比此马耐力更足，骡哥有兴趣可以一试，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马只是借你骑骑可不是送你了。”
“忒地小气，送你姐姐那么多香皂肥皂，送我一匹马怎么了？”
“骡哥，这批马我已经贴进去一万金了，再送人可就赔钱赚吆喝了。”
张洞庭苦笑一声，旋即拱手道别。
“明日再来骡哥你可别小心眼，记着今天事不让我进府，明天我可是准备把新品拿来给姐姐试试。”
“敢情好，他要是敢不让你进府，明晚我就让他跪在府外睡。”
王悠君眉开眼笑，一想到张氏新品自己第一个用，回头炫耀出去那可比穿金戴银还得意。
目送张洞庭一行人离开，宗罗脸垮了下来。
“夫人，这小子心眼子贼多，我总觉得他不靠谱，一个纨绔玩马很正常，可做生意他会吗？”
“你呀这次真的是想多了，今儿西池苑那些夫人们为了抢香皂发髻都歪歪斜斜的，那场景你可是没看着，做生意我相信他。”
“那赈灾银呢？”
闻言，王悠君转身一错不错的看着宗罗，直把其瞧得后背发凉，神情蓦地柔和。
她理了理宗罗的衣襟，声音柔的宗罗似梦回洞房之夜。
“有些人面善，背地里却行肮脏之事，有些人面恶，无人可见地或在行善之事，世间纷纷扰扰不过有人说，有人听，有人信。”
“洞庭弟是怎样的人，往日少接触我也知之甚少，但今日他所言赈灾一事没有说谎，但我也有眼拙的时候，一切还要你去看，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穿衣服，是不是等老娘七老八十了还得伺候你？”
柔情突变，宗罗赶紧堆起笑脸扶着王悠君。
“屋外风大，夫人别着了凉，为夫送你回去亲自帮你按摩按摩，今儿夫人动了武肯定累着了。”
“哼，这还差不多。”
夜里风渐起，落叶沙沙声，扰的穆夕悦无心看书。
“小姐，我让小厨房熬了糖梨水，您快趁热喝，对了还有书肆的老板今儿差人问了，小姐的话本子什么时候出新的？”
桃儿叽叽喳喳的拉回穆夕悦的神智，接了茶盅捧在手心里，一片温热蔓延。
今儿他特意嘱咐自己不必过去，是有……
“小姐？”
“嗯，什么时候心情好再写话本子。”
“行吧，小姐开心就好，反正咱们现在不愁没银子花了。”
桃儿托着下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窗外。
有钱了不必过拮据的日子，小姐开心她也高兴。
“今天外面有什么稀罕事吗？”
“有哇，听说西市里的王媒婆给林家公子牵了个新罗姑娘，就这一单子收了五十两红包呢，兴盛街的……”
听了半晌没什么能提得起兴趣的，穆夕悦拿着汤羹无神地搅动着碗里梨块。
“还有还有！”
“今天午时清莲公主在西池苑开办游园诗会，去了好多人呢，咱们隔壁的世子爷也去了，听说作诗一首赢得满堂喝彩，可羞煞了那些文人呢。”
“最有趣的是世子爷是去卖东西的，嘿嘿，结果反倒是出了文气，不过我觉得小姐你要是去了肯定能压世子爷一头。”
话说到这，桃儿突然住嘴，她们武阳侯府人丁单薄没有男丁，早已是勋贵圈里的透明人，那些个富商文人也瞧不上她们，有什么诗词茶会也不会叫她们。
“他作了什么诗？”
见穆夕悦不恼，桃儿舒了口气把那首诗磕磕绊绊的复诵下来。
闻言，穆夕悦提着汤羹的手松开，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竟不知他也有如此忧国忧民之思，看来天下人对他纨绔的定义，也尽非全对。”
“才不是呢，世子爷哪有那么高风亮节，他其实就是去卖东西的，好像叫什么香皂，现在京都都传遍了，用了张氏香皂美容养颜，王公贵族家的夫人小姐没抢到的可是愁坏了。”
听着桃儿将听来的西池苑事情经过娓娓道来，穆夕悦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
不要道歉，以人为物验香皂之效，隔壁那位世子倒是点子多得很。
“阿嚏！阿嚏！”
张洞庭打开窗户探出去脑袋，童六赶忙上前。
“世子爷，您是不是着凉了，怎么一直打喷嚏？”
“是屋里香味太浓了，鼻子冲的很，开窗晾会就好了。”
这时许芮走进来，手里捧着个箱子放下，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世子，您要的琉璃瓶工堂已经备好，您看看合不合格。”
“嗯，成色怎么有好有坏？”
“工人们也是第一次做如此小的琉璃瓶，手艺还不娴熟。”
“我不是教他们吹琉璃瓶的技巧了吗，一口气的事也办不好？”
闻言许芮侧脸翻了个白眼，暗暗腹诽工人又不是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吹好，人学会吃饭还有过程呢！
“算了，挑出两套透亮的留下，其余的次品明日送去各侯府。”
“是！”
小小琉璃瓶吹弹可破，仅有二十毫升的容量，用的木塞子加琉璃管壁，主打的就是不小心打翻了尽管撒。
撒的多才有消费力！
“世子爷，你取名叫香水的这个东西真香，一瓶你打算卖多少钱？”
“五千银。”
“一套？”
“一瓶！”
童六闻言手一哆嗦，差点打碎了五千银，吓的他赶紧双手捧住，就怕世子爷从他月银里扣。
“奸商！”
“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赚点彩礼钱怎么了，现在大梁彩礼都天价了，照爷的花钱法，估计娶媳妇的时候府库的钱都不够彩礼的。”
张洞庭白了一眼许芮，还嫌弃他是奸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府上大大小小哪个不需要花钱，光等着庄子那点收成和铺子那点盈利够干啥的，手里有钱心里才有底气懂不？”
“不懂，也不想懂，我们江湖儿女缺钱了劫富济贫就可。”
“对，劫富济你们自己，好意思说？”
许芮磨了磨牙，算了，自己就说不过张洞庭，再说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配好两套香水，张洞庭装进精致琉璃盒内，然后取了府印纸爬上梯子去隔壁了。
“小姐小姐，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被唐僧念紧箍咒气回花果山之后呢，他还有没有回去？”
“我怎么知道，他又没讲。”
张洞庭悄摸摸的走到窗外，就听得穆夕悦娇嗔的声音。
“那小姐你说孙悟空还会回去吗？”
“应该会回去吧，毕竟他受观音大士点拨要陪唐僧去西天取经呢，经书还没取回……”
“不取经了，他们拆伙了，白骨精被打舒服了发誓非孙悟空不嫁，然后两人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主仆二人正对故事后续联想，张洞庭的声音突然出现吓的桃儿尖叫起来。
穆夕悦心肝也是猛地一跳，随后赶忙捂住桃儿的嘴，免得她把人引来。
“你怎地不请自来，还还……还来我的院子。”
“哎哟，我好心给你送点东西解闷，倒是埋怨起我来了，那我走？”
瞧着灯光下和熟透的小苹果一样，娇艳欲滴的脸蛋，张洞庭就忍不住逗弄起眼前少女。
“吓死我了，刚刚我还以为鬼来了呢。”
“啧，你个小丫鬟，见过本世子这么帅的鬼吗？”
桃儿苍白着一张笑脸认真的摇了摇头，惹的张洞庭低笑出声。
“呐，送给你的。”
张洞庭打开琉璃盒，里面是香皂、肥皂各十块，香水一套七小瓶，另外还有个做工稍显粗糙的琉璃魔方。
听完他介绍，穆夕悦好奇指着琉璃魔方。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你猜，它是要洗哪的？”
看着张洞庭一脸坏笑，聪慧过头的穆夕悦一下红了脸。
眼见她羞恼要火，张洞庭赶忙清了清嗓子正经起来。
“这是玩的，看我给你演示一遍。”
上辈子为了赚钱什么活都干过，没少涉猎七七八八的东西，但在多不在精，是以琉璃魔方第一次烧制并不算成功，也就表面打磨的光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洞庭将魔方复位，引得二女惊奇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