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县令是个关系户,姑娘也会武
“猜对了,没奖!”
邦!
“敢骂我母亲,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
邦!
“云山伯有你这个大孝孙,得少活好几年,为了云山伯多活两年享清福,我也得好好教导教导你。”
众学子不敢吭声了,谁说上一句,总能被张洞庭找着借口打詹志明一棍子,换言之不是变相的让他们得罪了詹志明?
“哎呀小姐,隔壁世子好凶,直接把人摁地上打屁股,那个什么伯孙真可怜,都这么大了还要被人看着打屁股。”
“云山伯守成有方,奈何子孙不成器,其子是个独苗苗,整日花天酒地,到了詹志明和詹志胜更盛其父,有此一劫也很正常。”
秋日里女子盖着褪色的羊毛毯子,翻阅着书籍,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可人家的孙子,也该人家自己教训啊,就算世子身份尊贵,也不能替人管教孙子吧?”
“前几日詹志明胞弟害得世子坠楼,本就该重罚,不想当……詹志明有此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他就不该纠集国子监学子来定国公府门前大闹。”
话说得多了,女子又是一连串咳嗽,桃儿赶紧递上茶盏。
“小姐你少说两句,嗓子又不舒服了,不对,小姐你怎么帮着世子说话了?往日里你不是最瞧不上他纨绔作风吗?”
“呃……我只是就事论事,当然还是最讨厌他。”
女子借着喝茶的功夫掩去脸上的不自在,她当然是极讨厌张洞庭,要不是他,自己最近的日子也不用过的艰难。
二女交谈的时候,国公府前却来了衙门的人。
“世子爷还请手下留人。”
徐锦泽带着十名衙役跑的满头大汗,然而当他看到内里情况后,还是一阵牙疼。
第一时间听到消息他便立刻点上十人跟自己前来,倒不是怕詹志明怎样张洞庭,就怕张洞庭把人打出个好歹。
不想千赶万赶,还是慢了一步,人已经昏迷了。
“长安县令徐锦泽,见过世子爷。”
“徐县令啊,有何贵干?”
“不不不,贵干不敢当,就是听闻有人聚众来国公府前闹事,下官一听就急眼了,老国公可是先皇亲封的,来国公府闹事那不是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嘛?”
徐锦泽拍了拍肥嘟嘟的胸膛,一脸官威肃穆。
“敢在长安城闹事,本官身为长安县令职责所在,尔等不守大梁律法,是不是想吃牢饭?”
“世子爷您看,哪个犯到您面前的,您给下官指出来,现在下官就把人给带回去好生教育他们大梁律。”
看着面前这个一身肥肉,和阮二有一拼的县令,张洞庭略一挑眉,随手指了几个学子。
“他们几个骂我骂的最厉害,本世子不开心,徐县令你可要好好****。”
“是是是,一切交给下官,保管他们以后不敢来国公府闹事,就是世子爷您看……那个云山伯嫡孙是不是也让我下官回去,您放心,这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张洞庭心下好笑,看来徐锦泽不单身材和阮二相同,圆滑这点也相似。
“行,本世子是良民,还是相信徐县令的,但要以后……”
“世子爷您请好吧,以后他们绝对不敢再来您府前闹,要是再来闹下官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好家伙,好话坏话都被他说了,倒是个有眼力见儿又滑头的人,难怪能在长安做县令。
既然有人收拾烂摊子,张洞庭也懒得自己动手。
“行吧,人你都带走吧。”
“好嘞,谢世子爷。”
就在这时,一道厉喝声打断了和谐的气氛。
“他是世子你就偏袒,你还配坐在县令的位置上吗?”
说话的青年学子义愤填膺,徐锦泽告罪一声转过身去,微微眯眼看过去,顿时有两名衙役把人押上前来。
“我沈云乔乃是锦州秀才,面官可不跪,徐锦泽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徐锦泽话落一个大逼斗甩过去,张洞庭微微讶异,长安县令这么勇的吗?
“老子知道你是秀才,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秀才。”
“狗官,安敢欺我?我是国子监学子,天子门生……”
啪!
又是一个大逼斗甩过去,徐锦泽一声冷笑。
“少拿天子门生给当今圣上抹黑,你触犯大梁律,就算你是玉皇大帝的门生,在大梁你也得遵守大梁律!”
“按照大梁律法,当街聚众斗殴当仗十,损坏一切物件照价赔偿,念你是个秀才本官不罚你银子,但摘去你秀才名头的折子,等着吧!”
话毕,徐锦泽想了想,当即命衙役立刻行刑。
“世子爷,您看下官这样处罚怎么样?”
“不错,长安城有徐县令,以后我也放心。”
“世子爷谬赞,这是下官分内之事,保护长安城安危是下官职责所在。”
两人客套着,吃瓜群众看的或摇头或抚掌或叹息。
“唉,一个县令当街仗打秀才,朝廷制度毁灭啊。”
“哈,小事而已不必夸大其词吧,再者说那群酸秀才也是自找的。”
“谁说不是呢,朱雀街那么多勋贵人家,偏偏来国公府前闹事,这不是打他张世子的脸吗,能有他们好了?”
“此言差矣,世子身份显贵自不必说,可他一个县令打秀才,这绝对不和礼制。”
议论之声,徐锦泽不是没听到,但他全当听不到。
笑话,他一个小县令,要是没点底气敢动手吗?
“按理来说长安县令和京外那些县令同样都是九品官,不同的是在长安当县令待遇好点,门路多点,同样的也得有眼力见儿,不然哪天得罪了某勋贵,乌纱帽就不保了。”
“徐锦泽能在长安县令位置上一坐多年,是因为他有深厚的关系,廷尉是他叔叔,吏部尚书是他大伯,别人想挤他下去,也得看身后势力能不能大过这两位。”
闻言,张洞庭摩挲着下巴微微思索。
“看来咱们这位县令还是个铁打的关系户,不过能在长安当那么多年县令不升不降,也有点自己的本事吧?”
“嗯,此人对公侯伯爵和皇室宗亲,乃至五品以上官员那是见人话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若不属这几类人那他就看心情了,但长安平民百姓对他倒是颇有赞誉。”
“哦?”
“既是县令那便会遇到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徐锦泽对待百姓倒是事必躬亲,如若也像对待沈云乔那般,恐怕他早被人敲登闻鼓告状了。”
“也是。”
“还有一点,徐锦泽虽被百姓爱戴,但私生活混乱,常被人诟病,和世子爷您在京都的名声其实大差不离。”
张洞庭闻言嘴角微抽,他花自己钱吃喝玩乐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
不过徐锦泽倒是个趣人,谁能保证他被人诟病,是否也是如他这般藏拙呢?
张洞庭叩击着桌子,眸中一片沉思。
躲过了六皇子梁庭轩的针对,却没躲过梁安的算计,尽管他在无极殿大闹一通,可如果一月内不能将灾情控制,届时同样会被找茬。
唯一好消息便是,那通大闹暂时性的让梁安对他不再猜忌,但也不可能维持长久。
徐锦泽的性格倒是很对他胃口,那种一心为民请命,又或满嘴仁义道德的圣父他不反感,但也不喜。
人有多面性,只是要收人为己用,还是要跳出条条框框的制度,不然只会是读死书的呆子,在前人的理念上缝缝补补,没有自己的思想。
“对了,许家那个姑娘如今在哪?”
“家毁人亡,此刻正在客栈暂憩。”
“打听下哪家客栈,本世子下午去找她谈心,免得人家姑娘想不开。”
童六张了张嘴又闭上,眼前这位爷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可人家姑娘还把你当大仇人呢,这会儿跑人跟前去晃悠,那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你来干什么?”
四海客栈,丁字下等房,许芮透过半拉门缝目光不善的看着来人。
“来看看你,免得你许家还没沉冤昭雪你就死在前头。”
“不用你来假好心。”
许芮黑下脸,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人都来了,还给你带了点东西,不请我进去坐坐,这不符合待客之道吧?”
“好歹你许家也算是名声不小的商贾之家,礼仪什么的你爹应该找人专门教过你吧?”
越听下去许芮脸越黑,她怨毒的看着张洞庭,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他,好为许家十三口冤死的人报仇。
可张洞庭在大朝会时的慷慨发言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心生迟疑。
“如果真的是他所为,那他此来是做什么,看我笑话还是要杀我灭口?”
吱呀!
老旧门板发出刺耳声音,许芮让开身子低哼一声,意思明显。
张洞庭微微一笑,带着童六走进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下等房内空间狭窄,陈设捡漏,还有一股发霉味道,除此之外许芮的物品少之又少,甚至都没看到一件首饰。
“许姑娘还真是能屈能伸,能过得了富家小姐的日子,也能吃得了苦。”
“呵,世子看起来也像是能吃苦耐劳之人。”
“咱们也别试探了,不如我拿一个交易换你一个问题。”
“什么?”
许芮眸底戒备,面上却极力掩饰。
“我想知道,习武的许姑娘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