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遇见妹妹
“顾……顾雪？”
我小声嘟囔了一声。
身边几人扭头看了看我，眼神疑惑而鄙夷。
我伸出僵硬地手使劲推开前方人群，跌跌撞撞冲上前去。
人群中立马响起了叫骂声，形成一小团骚乱。
我顾不上这些叫骂，大脑几乎失控，双腿下意识上前，动作如僵尸一般。
“顾雪！”
终于挤到人群前方，我大喊了一声，朝车边美人冲了过去。
那张脸虽然没了污渍，也成熟了不少，但她就是我的妹妹顾雪！
那个眼神，我化成灰都认得！
“妹妹！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一把将妹妹揽入了怀中。
这场面是我曾经多少次梦见的！
为了这次相聚，我不知许过多少次愿！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妹妹，没想到竟有天以这种方式碰面了！
我使劲抱着妹妹，泪水彻底决堤。
“你放心，哥……哥哥保护你！是哥哥对不住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我颤抖着声音在妹妹耳边呢喃着，感受着那温暖的体温。
下一秒，妹妹从我怀中挣脱了出来，满脸惊异地看向了我。
我知道，她一定也不敢相信，她马上要和我相认了！
我正要握住她的手，不料妹妹却突然将那只手抬了起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我脸上。
力道之重，不留分毫情面。
巴掌扇过的脸颊肌肤泛起火烧火燎的疼痛，但比之更甚的，是妹妹此时的目光。
她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冰冷。
“敢对我动手动脚，真是胆大包天！”
娇柔却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将我心中重逢的喜悦浇灭了大半。
“妹妹，我是哥哥啊！”
“你……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其实当初那一巴掌不是我的本意，我……”
我极力辩解着，一边在口袋中摸索着什么东西，心想妹妹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这也难免，当初是我将她拒之门挖，是我亲手将她驱赶……
不过现在不同了，我要将一切都解释清楚！
“谁是你妹妹？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顾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刀剑一般在我心中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一旁的叶柏新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浮起了浓重的愠怒。
“哪来的晦气玩意，居然敢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赶紧把他给我弄走！”
他大喝一声，已是怒不可遏，还尽量在众人面前留几分风度。
这一声令下后，几个手下立马冲上前来，毫不留情地将我架住。
“顾雪，是哥哥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在几个壮汉的挟持下挣扎着，努力想让妹妹回忆起来。
可她只是冷冷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没有半点波澜。
几个手下见我反抗，手中用力更甚了，直直将我朝后拖拽。
泪水几乎将视线蒙蔽，我努力挣扎出双手，从口袋中掏出个破旧的作业本来。
“顾雪，看看这个！这是你亲手写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带在身边！”
“哥哥从没有忘记过你，你不是希望哥哥保护你吗？”
“你看看哥哥！”
我艰难地将作业本举起，展示在妹妹眼前。
可妹妹只是瞟了一眼，脸上便浮起了几分不耐烦。
“吵死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她挽住了叶柏新的手，拉着他朝夜总会内部走去。
我也被几个手下狠狠一甩，整个人扔在了地上，作业本也被他们撕了个粉碎。
他们轮番朝我狠狠踹了几脚，这才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无数唾弃的视线瞬间朝我汇聚而来，如激光一般将我炙烤着，令我浑身焦灼难忍。
“呸！什么狗东西，竟然敢对叶少的女人动手动脚！”
“就是啊，我都没能和第一美人说句话呢，这狗卵子竟然抢了先！”
“没打死他就是好的了，胆大包天的玩意！”
“……”
众人纷纷辱骂着我，有几个还上前对我啐出唾沫。
腥臭的唾液在粘附在我的衣衫上，我却已没了躲闪的力气。
就连羞耻心在此时也已淡化，我心中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绝望……
人群散去后，保安队长悄声走来，用看垃圾一般的目光俯视着我。
“废物！当初真是看错你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
“这是你这个月工资，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说完，扔下几张百元钞票，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无力地倚靠墙角，一抹苦笑浮上脸颊，没有动手去捡那些钞票。
妹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不时浮现在我面前，一次比一次更让我心痛。
我无比确定那就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又怎会认错？
我宁可她恨我，不肯认我，只要她还记得我，让我知道她过得好那就足够。
可她却只是视我为陌生的疯子，这比其他任何都令我更加绝望。
将近一个小时候，我才终于爬起身来，踉跄着捡起了那些钱，失魂落魄地向前。
在小酒馆喝了个烂醉，我摇摇摆摆走在街头。
微凉的夜色中，我形单影只。
冷风迎面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突然我意识到，父亲身死，母亲和继父我也已经决裂，而唯一使我有一丝希冀的妹妹，此时的冷漠也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靠在墙头，突然觉得活着没有一点意思。
就在我靠在墙根蹲下，掏出随身的小刀望着腕子发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枫，你不会要想不开吧？！”
秦晓晓的声音飘进我耳中，让我从混呃中抬起头来。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勾出丝苦笑，仰头朝她问道。
见我这么说，秦晓晓咬紧了嘴唇，俏丽的脸颊憋得有些红。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秦晓晓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丝责备，伸手夺过了我手中的小刀。
“秦晓晓，我跟你没有瓜葛，我的事你少管。”
“当初你对我那般羞辱，现在又接近我，究竟打的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顾枫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也早就认清了！”
我说完，歪歪扭扭站起身，扶着墙就要离开。
秦晓晓却显得十分焦急，三两步就跑上前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
“顾枫，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你？！”
她语气中带着愠怒，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此时也藏着几分委屈。
若不是那些事真真切切发生过，我或许真会怜香惜玉地认为是自己冤枉了她。
“秦大小姐，你失忆了？”
“当初在学校操场上，我当着所有人向你表白，你却对我那般鄙夷，还指示闺蜜来言语侮辱我！”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那个眼神，成了我多年的噩梦，每每回想起来，都让我无比恶心！”
借着酒劲，我将隐藏心中多年的恨意倾泻而出。
没想到这话一出，秦晓晓先是露出一丝惊愕，随即眼神竟然软了下来。
她看向我，嘴唇有些微微颤抖，酝酿许久后才再次开口。
“顾枫，当初我露出那样的眼神，是因为同学们因为你妹妹的事嘲笑你，这行为让我觉得不齿。”
“我和闺蜜耳语，也只是希望她出面阻止那些人，万没想到她竟然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从那之后，我就再没和她来往过。”
“我从没想过要羞辱你，也从没觉得你配不上我，若真是如此，我后来也不会那样努力的寻找你！”
秦晓晓说完，积压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低下头去，不想让我看见她哭。
我则是呆立原地，如遇雷击。
是啊，我怎么就想过这些呢？
秦晓晓若真的那般看不起我，也没必要几次三番去找我。
原来这些年来，都是我对她心存误解！
可她是高高在上的校花，为了我放下尊严，难不成真的对我……
我看向她的眼睛，四目相对只见，如有电光闪过一般，心里也腾升起一丝悸动。
这种感觉只有高中时存在过，现在竟然被找回来了！
接着酒意壮胆，我伸手将她柔软的手握住了。
肌肤相碰，暧昧的火花不断燃烧，那股温热的体温也让我顿时血液沸腾。
遵循着荷尔蒙的指引，两具身躯愈靠愈近，最后几乎只有咫尺之遥。
就在我奋不顾身要咬上秦晓晓娇嫩欲滴的嘴唇时，身边一个讨厌的声音却突然响起，顿时将粉红的气氛给搅散了。
“哟，这不是秦晓晓和小保安吗？”
“我就说这狗日的那天怎么会帮你出头！没想到啊！你清高的秦大小姐，背地里竟然和这种杂碎搞上了！”
“真是不知廉耻！”
王虎粗哑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在空旷的小巷中回**着。
我只觉心中一股无名之火腾升而起，刚要转头对他怒视。
却不料刚一转头，王虎那沙包大的拳头就朝我迎面击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