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都是别人的错
好吧，这胖大婶嘴皮子功夫还真不错。诡辩的能力很好，就是不知道，她这些理由，在小鬼面前有没有效果。
吱呀一声，厨房的门开了，媳妇从厨房里出来，没有理会我们这些人，一步一步朝卧室走去。
大强看见媳妇从客厅走过，居然没有给自己和母亲打招呼，气不打一处来，吼了一句：“你特娘的眼瞎了啊，看见我妈都不知道请安，你这么不孝顺婆婆，我看你是下一个孩子也不想要了，活该你被小鬼一口一口咬死。”
媳妇没说话，甚至，根本没有看大强一眼，还是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走进卧室，并关上了门。
大强举着巴掌就要过去揍媳妇，中途却被销售经理给挡住了。
“你叫大强是吧？你特别孝顺，看不得任何人不尊重你妈，是不是？”
大强傲然道：“那当然了，保护母亲是儿子的天职，老太婆我都能推倒摔死，更不用说这个臭女人了。”
“胡说什么呢，你个傻孩子。”胖大婶大惊失色，赶紧阻止。
大强却还是一脸傲然，道：“妈，你不用怕，法官都说了，我是智障儿，杀人不用偿命的，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关系。”
“妈，这个女人是不是不听您的话？我试过了，这个女人的力气并不大，很容易就能掐死，她要是跟老太婆一样，惹您生气，我今天晚上就把她掐死。”
胖大婶气得直打傻儿子，“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杀人放火的话能随便说吗？妈不是教过你，要好好跟别人相处，不能总说傻话吗？”
儿子道：“可是，我能打得过她呀，你不是说，遇上打不过的，要客客气气，只能欺负可以打过的吗？妈你放心，我真的能打过那个女人的，打死都行。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你不好，所有对你不好的人，我都要杀掉，容易杀的现在就杀，不容易杀的，我等长大了再杀，让他们通通都去陪老太婆。”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傻，让我后半辈子怎么过啊，我指望谁啊！”胖大婶哭着哭着，身子就又开始往下坠，好像是要直接躺在地上打滚。
可身子快要挨到地上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地上有玻璃渣子，只能又慢吞吞的站起来。
“大师啊，大师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就算我有错，我又能怎么办？我要是死了，我这傻儿子谁来照顾？我要是不看着他，他出去杀人放火怎么办？”
“有我在，我天天好言劝着他，他还能正常一点，做点简单的工作，勉强养活自己。我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他下半辈子怎么办？指望那个不知感恩的薄情女人吗？”
“我儿子脑子确实有问题，可当时她掉进水里，就是我这个傻儿子，不顾生命危险，把她从水里救上来的。她当时嫁给我儿子的时候，明明说的是来报恩的，可后来呢，还不是处处嫌弃我儿子？”
销售经理冷笑道：“大婶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用说两位会术法的高人了，就我这个满脑子都是钱的庸俗销售，我都听出你这话有问题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着你儿子，让他不去伤害别人，我看，是你一直在教唆你儿子去害人吧？不论是杀他奶奶也好，还是打算杀他媳妇也好，这些，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
胖大婶不甘道：“是因为我，难道就算是我教唆的了吗？哪个儿子看到母亲被欺负，不要保护自己的母亲？我在婆家无依无靠，受尽欺凌，难道我不该教儿子保护我吗？我做错什么了？”
凌晓峰气极反笑，道：“你没错，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很好，非常好。反正精神病杀人也不犯法，杀呗，管他是不是变得更傻呢！管他是不是遭报应呢！”
“反正只要你自己好就可以了，婆婆欺负你，所以她该死。儿子是你生的，所以应该保护你，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你。媳妇必须所有事情都顺着你，否则就该打该杀。”
“好，好，你这逻辑非常好。你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开开心心就行，管别人怎么样呢！儿子傻了就傻了，孙子死了就死了，管他们呢，自己开心就好。”
胖大婶还想反驳，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急切地道：“大师，你是说，大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他奶奶？他奶奶阴魂不散，一直纠缠大强，大强的脑子才会越来越坏，是不是？”
“大师，你们是大师，你们能驱邪捉鬼，你们救救他，把那个死老婆子的鬼魂灭了。”
“我，我给你们钱，我还有存款，我给你们钱。”
凌晓峰只是冷笑，“来不及了，老太太的鬼魂确实纠缠过他一段时间，但几年前就已经走了，他魂魄受损太久，你又整天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恢复不了了，等着送精神病院吧。”
“这种杀过人，而且，还有继续杀人倾向的，还是放在精神病院里安全点。”
胖大婶立马一把抱住了儿子，大声哭道：“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把我儿子送到精神病院，他们会打我儿子，他们会逼着我儿子吃药，好人进去都会被他们关疯，我怎么能让儿子去那种地方？”
“不可以，不可以，他只是偶尔情绪有点问题，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他本性纯良，只是看他奶奶欺负我欺负得太狠了，他才把奶奶推倒的，他也没想要奶奶的命，是那老婆子自己作孽多了，命到那了。”
“他说杀了媳妇，也是气话，不会真动手的，我也不会让他真动手的，我们只想吓吓她，让她听话，真的，真的，你们相信我。”
“你们可以去问大强的同事，他在单位很乖的，特别有礼貌，别人说他，他都不会顶嘴的，真的特别听话，你们千万不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啊！”
胖大婶嚎啕大哭，抱着大强不停地摇，大强也只是傻子似的站在那里，嘴角还带着一抹傻笑，似乎是觉得眼前的景象很有意思。
凌晓峰不免就朝大强脸上多看了两眼，他虽然一脸呆憨傻气，可眼下蚕纹、眼肚肉丰，日角带光，是个上代积福报，下代得隐蔽的面相，貌似还是吃官家饭的。
想来是在这乱七八糟的一家人中，还有一个算是正直善良的，就是大强的父亲，当年那个大学生。
三十多年前的大学生，还是很优秀的，很多都能进事业单位，想来是生前已经帮傻儿子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一问果然，大学生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最后积劳成疾，英年早逝，领导体恤他儿子智商不高，又有案底，就给他安排了份简单工作，收入虽然不高，可有个饭碗总比没有好。
大强在老爹的临终嘱咐下，老老实实上班，这几年精神稳定，也算没出什么事儿，不过，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后，脑子还能不能正常就不一定了。
凌晓峰稍微一思考，便道：“你不想送儿子进精神病院也可以，但你儿子还能不能继续上班，会不会闯出大祸来，你比谁都清楚。”
“这样吧，一会儿我会给你儿子找一条合适的出路，现在，先说说小鬼的事情吧。”
说话间，凌晓峰还朝沈治辛那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