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倒霉的老同学
我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古爷面前,擦冷汗说,“这算完成第二个考验了吧?”
谁知古爷却撇了下嘴,说哪有这么简单,我给你的第二个考验根本不是搜集尸油。
我立马蹦起来,说这不是第二个考验,你干嘛还逼我去做?
他一脸不屑,说你小子不是想学法吗?我让你搜集尸油,也是在为你创造实践机会。
随后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学法哪有这么容易?尤其是像你这种零基础的人,一切都必须从头开始,搜集尸油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会教你怎么提炼它,等你什么时候熟悉了这些基本操作,我再教你怎么修法吧。”
我满脸发苦,不得不跟随他走进木屋,继续学习制作阴料的手艺。
古爷告诉我,昨晚从女尸身上搜到的尸油并不纯粹,里面掺杂了不少杂质,直接用来下咒的效果肯定不理想。
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提纯”,说白了就是放在玻璃器皿上,继续用油灯加热,通过油脂的蒸发和提炼,将里面的杂质全都剔除掉。
我有点哭笑不得,心说这些步骤跟我上高中的时候做化学实验也差不了太多,早知道当年就不翘课了。
在古爷那里待了五天,每天都要和这些死人阴料打交道,把我恶心得够呛。
直到第六天,我终于在他指导下学会了一些粗浅的打磨阴料手艺。
古爷看着被我辛苦炼制出来的尸油,微微点头,
“老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已经把简单的尸油炼制技巧教给你了,以后你要专心操练,记住熟能生巧的道理,等你什么时候熟练了,就可以尝试学习后面的知识。”
我无语死了,很想说自己上哪儿找这么多尸油做实验?
下午我被古爷赶出了木屋,让我先把他教我的步骤背熟,等什么时候熟悉了制作阴料的原理,再来找他学习下一个阶段的法咒知识。
我只好带上行李往回走,古爷住的地方太偏,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返回大马路,拦下一辆过路的大货车,我和司机讨价还价,掏了五十块路费,才赶在天黑前回到蒋爱国的店铺。
蒋爱国笑眯眯地问我,去古爷那里待了这么久,有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
我不说话,直勾勾地看向蒋爱国被肥肉撑起来的双下巴,心说要是拿这家伙炼尸油,起码能装满两个瓶子。
又过了四五天,我正打算返回劭阳,却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说我老舅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肋骨骨折,伤得挺严重,爸妈希望我回老家代为探望一下。
我同意了,反正回了劭阳也没事做,还不如去老家逛逛,看看能不能接到新业务。
隔天我买好车票,乘坐县际大巴返回了老家。
我的老家位于一个叫晋平的小城市附近,背靠苗疆十万大山,属于云贵接壤地带,经济水平很不发达,自从高中毕业后,我就没怎么回过老家。
18线小城市的街道十分破旧,到处充满坑洼和积水,和大城市根本没法比。
下车后我先回了一趟家,给在老家务农的父母带了点补品,爸妈还是老样子,埋怨我不该乱花钱,说我年纪轻轻的,必须把赚到的钱全部攒起来,到时候托人说个媳妇,也好完成给家族开枝散叶的任务。
我被二老磨叽得受不了,第二天就去了老舅住院的地方。
来到医院,我看见了不少很久都没联系过的亲戚,什么三姑表姨大舅妈之类的,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这些人一上来就叽叽喳喳,围成一堆,询问我在外面干什么工作,每个月收入多少,有没有找到女朋友,要不要相亲啥的……
我不胜其烦,又不好驳了这些亲戚的面子,只能陪着笑脸挨个招呼。
好在老舅伤得不严重,探视过病情后,我就琢磨着尽快返回劭阳,没曾想却在离开医院的路上,遇见一个多年没见的老熟人。
当时我正在路上,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名字,“秦风,你回老家了啊?”
我回头,看见一个穿黑夹克、长得尖嘴猴腮的家伙,正站在电线杆下对我招手。
“廖飞,是你啊?”
我很意外,这个主动招呼我的人叫廖飞,跟我是初中同学,之前一起在镇上念过书,不过他成绩不好,留过两次级,要比我大几岁。
多少年没见了,廖飞给我的感觉很憔悴,明明还不到二十七,脸上却长出了皱纹,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三十大几的人。
聊起这些年的经历,廖飞满脸失落,“听说你在大城市上班,比我这种工地搬砖的人可幸福多了。”
我苦笑,要是告诉廖飞我这段时间的遭遇,估计他就不会这么羡慕了。
我问他来医院干什么?廖飞一说起这个就叹气,说自己运气不好,前天走在路上的时候,被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撞了,身体不太舒服,特意来医院拿药。
我惊讶道,“你还真倒霉,报警了没有啊?”
“报警了,可那辆面包车没有牌照,警察那边暂时还没找到线索。”
廖飞边说边叹气,骂骂咧咧地说,等找个那个黑车司机,一定要他好看!
我见他心情不好,赶紧岔开话题,带他去了街边的一个大排档,要了几瓶啤酒,打算好好叙叙旧。
老同学多年没见,见了面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几杯凉啤下肚,廖飞脸上有了几分醉意,开始向我大倒苦水,说自己这些年生活有多么多么不容易。
他老家跟我一样在农村,不同的是父母早亡,靠一个叔叔接济长大。
因为穷,加上没有念书的天分,所以很早就辍了学,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打零工,偶尔去夜市摆摊,赚点零钱贴补家用。
“我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这些年为了赚钱也没少换行业,可干什么赔什么,做买卖老是被人骗,去夜市摆摊还遇上城管,好不容易攒了点老婆本,结果又遇上家里闹贼,连存折也被人偷了。”
廖飞嘴里一直在抱怨,总跟我埋怨自己命不好。
我安慰道,“没事啦,谁都有倒霉的时候,我最近也是一直不走运,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廖飞说,“你有学历,能在大城市扎稳脚跟,不像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再过几年年纪大了,恐怕连工地搬砖都没有人要。”
他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发一笔横财,到时候也能好好享受享受,体验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说者无心,我却灵机一动,回想起蒋爱国给我介绍过的“咬钱虎”。
那东西就是专门替人改善财运的,价格也不算贵,既然廖飞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不如趁机推荐给他试试,顺便赚个茶水钱。
我把眼珠一转道,“其实要发财的门路并不难找,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生意为什么老是亏本?”
廖飞想了想,说可能是自己太笨,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吧。
我笑着摇头,“大家都是爹妈生的,谁也不见得比谁聪明多少,说白了你的问题并不是没有做生意的天分,而是气运不够,所以迟迟发不了财。”
接着我开始向他介绍咬钱虎的功效,说这东西经过民间法师开光,通过法咒念力加持,如果一直戴在身上,可以起到改善福报、积攒财运的效果。
廖飞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不会吧,世界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我笑眯眯说,“当然有,我认识一个中间商,恰好就在卖这种东西,价格也不贵……”
我的话勾起了廖飞很大的兴趣,他用力擦了擦嘴上的油渍,问我要怎么做才能改运?
我慢条斯理说,“改运的方式有很多,最好的办法不外乎通过做好事来积攒福报,不过这个办法太麻烦,见效也慢,倒不如花点小钱,直接请个咬钱虎回家,不仅见效快,而且一点都不麻烦。”
廖飞被我说动了心思,开始询问咬钱虎的价格。
我说不贵,咬钱虎是所有灵物中最便宜的一种,值不了几个钱。
廖飞马上问我什么是灵物,我想了想,感觉这事解释起来不叫麻烦,就没说实话,只说是跟观音像、玉石吊坠差不多的装饰品。
其实咬钱虎也算阴物中的一种,必须通过法师的念力加持,才能发挥招财的作用,但因为没有阴灵附体,所以效果会大打折扣,但也有好处,最起码不会带给客户反噬。
廖飞有点心动,可眼神中却带着质疑,“既然那东西效果很好,你自己为什么不请一个?”
我笑道,“咬钱虎的确能够改善一个人财运,可老话说得好,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你通过咬钱虎改善了财运,肯定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可能是健康,可能是桃花运,总之供奉这玩意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廖飞撇嘴说,“我都穷成这逼样了,哪有桃花运?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比贫穷更可怕,关键是那东西到底有没有你宣传的这么灵验。”
我马上说,“怎么没有?你可以花钱请一个,如果无效的话,我保证一分不收,全额退款!”
廖飞两眼放光,加上喝了几杯马尿,立刻借着酒劲说,
“不如你回去帮我问问咬钱虎的价格,合适的话我就请一个,反正衰成这样,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