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祸端将至
不出三天,常舒在家里养红毛妖怪的事在村里传开了,就连隔壁村的人也向村里打听。没有人真正去常舒家里调查过,但关于红毛妖怪的谈论众说纷纭,也成为了村里的茶余饭后。
常舒平时很少出门,不是上山打猎就是待在家里,对于村里最近疯传的言论一无所知。自从常舒自己一个人后,村民们也很少去他家聊家常。
这天,常来正在院里扫雪,忽然听见常舒叫自己,赶忙放下扫帚进屋,刚进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只见桌上铺着一张一米长的白纸,桌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颜料,常舒双手被染的五颜六色。
“来,快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常来走到桌边,低头端详桌上的画。
“这是……梅花?”
“雨梅嘛,我给这幅画取名梦缘。”
常舒说着指了指梅花树边的一行黑字。
常来看到“梦缘”二字微微皱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画的真好。”
常来嘴上虽然在称赞,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常舒美滋滋地拿起画左看右看,怎么也欣赏不够,仿佛他能从那幅画里看出什么宝贝似的。
“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狗吠从院里传来。
一位头戴黑棉帽的成年男性拉开门进了屋子,毫不客气地将皮靴上的雪跺在门口脏兮兮的毛垫上。
“汪汪汪!”多多围着男人转圈叫,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男人。
“去去。”
男人一边驱赶多多,一边轻车熟路地走进主屋,多多紧跟男人身后不停吠叫,直到常舒出声制止多多才停下来。
“哎呀常叔,您最近咋样啊,您也不出门,我可老长时间没见着您了。”男人脸上带着假笑声情并茂地寒暄。
“我都挺好,闲着没事在家里画画,你看。”常舒将画展示给男人。
男人审视了一会儿,故作幽深地眯眯眼。“这花画的挺好看,跟真的一样。”
常舒听完笑得合不拢嘴。
站在一旁的常来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虽然他的灵智已经不在,但他从男人身上看不出半点儿真诚之意,反而因为男人略带恭维的话感到恶心。
常来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准备开溜,但男人膀大腰圆的身材恰好堵住了常来的去路。
男人与常舒闲聊了一会儿,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常来。
“诶,常叔,这小孩儿谁家的?”
“这是我在山上碰见的,无家可归了。这孩子挺好,能帮我干不少活呢。”常舒微笑着看了眼常来,小心地将画收起来。
男人低头看着常来,常来也抬头看着男人,试图从男人眼里找出破绽。
“小子,你叫啥名,多大了?”
男人伸手要摸常来的头,常来直接偏头躲开面无表情地回答。
“常来,13岁。”
早在昨天早饭时常舒就叮嘱过常来,别人问年龄就回答12或13岁,问关于原生家庭的事就说家里失火大人没了,问其他的就回答不知道。
“13?”男人面露诧异,稍微弯下腰仔细打量常来。
常来故作镇定地看着男人的脸,心里慌得一批。如果是在以前有人敢这么近距离观察他,他早一拳把那人打趴下,但现在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孩子。
男人盯着常来看了一会儿又直起腰,笑眯眯道。
“我看不像。”
常来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神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看起来有很多故事。”
常来听到这不屑一笑,直接回怼:“大叔,你看起来也有很多故事,不是吗?”
男人微愣片刻,尴尬地笑着拍拍常来的肩膀。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上学吧,上学才有出息。”
男人以为自己这句话会让常来知难而退,却未曾想常来才不是什么“普通孩子”。
常来毫不留情地拍开男人的手,霸气回怼。
“上学是为了学习更多知识扩大视野,但上学不是唯一出路,而且也没有人规定人一定要上学,从人生的角度来看,上学也不过是人生中最普通的一项体验而已。”
男人惊讶地看着常来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他万万没想到常来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道理,但他才不想因为这个夸常来,他一定要整一下常来。
“你这小孩真是想法独特,你现在不上学以后只能一辈子窝在大山里,你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出路了。”
男人看常来不再说话心中暗自窃喜,终于整到这小毛孩子了。
“大叔,你现在不也在大山里活得好好的吗?”
常来一句话怼的男人哑口无言。常来知道男人是想让自己屈服于他的思想,但他是不会给男人一丝机会的,他曾经可是全学院唯一敢怼甚至能够怼过教授的人。
“而且我没有觉得山里有什么不好,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山里有菜园可以种自己喜欢的瓜果蔬菜实现自给自足,山里的生活虽然比较累但一点也不苦。”
“天天种地还不苦?”男人目瞪口呆。
常来不在意地摇摇头,“种地的粮食可以选择自己吃,也可以选择卖,反正怎样都是活,我个人比较喜欢山里安逸的生活。”
“你这孩子……唉。”
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边摇头边叹气。
常舒在旁边听了半天心里憋不住笑,看到男人已经吃瘪开始打圆场。
“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男人点了点头开始往外走。
“常叔,我家里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哎,哪天再来啊。”
常舒跟在后面去送男人,男人踏出房门逃也似地离开。
常来得意地挑挑眉,瞥了眼地上坐着的多多,不只是错觉还是什么,多多看他的眼神似乎变了一些。
“怎么样,我还不赖吧?”
常来蹲下身冲多多笑,多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头跑出门去。
常舒将男人送走后回到屋里,将房门关严,慢悠悠走到炕沿坐下。
“刚刚来那人儿经常来咱家,没事净聊闲,多多可烦他了,他一来就咬,咬他不咬别人。”
常来扶着膝盖站起身,冷笑道:“呵,我也不喜欢他。”
下午,常舒掀开锅盖,水蒸气呈蘑菇状向上喷涌,整个厨房被烟云笼罩,如同仙境一般。
“准备开饭!”
常舒将锅里的饭菜放在菜墩上,常来迫不及待地上前去拿,因为刚出锅的饭菜都很烫,常来果不其然地被烫了一下立马缩回手。
“好烫啊。”
“你端铁盆的,铁盆的一会儿就不烫了。”
爷俩一前一后地将饭菜端上桌,常舒一如既往地饭前一杯酒。
“常来,喝吗?”
常来想起自己一杯倒的时候,嘴角抽了抽。
“我还是不了。”
“小孩子还是不要喝酒,大人都得少喝,像我这样岁数大的喝药酒好。”
常来瞥了眼玻璃酒桶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草根子,迟疑地点下头。
“滋滋——”门口传来一阵刺耳声响。
“赖多子回来了。”
常舒放下酒杯去开门,多多踏着小碎步慢悠悠地跑到桌底下趴着,异常地乖巧安静。
“又去哪潇洒了?”
常舒回到炕沿边坐着,从菜盆里夹出一大片牛肉丢在地上。
多多淡淡地看了眼牛肉,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
“牛肉都不吃了,这是在外边吃饱了?”
常来低头看了看多多,多多也看着常来,喉咙里发出微不可查的哼哼声。
“常爷爷,多多好像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