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南陆之盟
水青怡百无聊赖摆弄着手里的木棍,上面串着一只野兔。
可怜的兔子被扒皮抽筋,金黄色的兔肉在火上翻滚,油脂滴落,瞬间点燃火焰,释放出令人垂涎的香气。
水青怡顾不上烫,剥开烤焦的外皮,急忙咬上一口。外焦里嫩,满口都是肉汁的鲜美。她感到极大地满足和幸福。
看着她这幅模样,付凌忍不住心底涌起一股柔软的感受。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上次在篝火旁的情景,那个清冷的夜晚,那个温柔的女孩,仿佛时光倒流,他再次看到了霁月。
付凌的心中一阵悸动,霁月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为了保护她,付凌狠心离开了她的身边。如今回想起来,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与矛盾。他担心她的安危,却又知道自己无法带给她幸福。
他的心里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在确保周围安全之后,付凌静坐下来,他的神魂疾驰进入灵海,再次踏入那片神秘的白茫茫的领域。
他心怀迫切,那里面极速游走,寻找着洛的身影。
小颖是洛的侍女,洛必定是知晓小颖的去向。付凌在这片无垠的区域中寻觅,却始终不见洛的踪影,不禁让他心中生出疑惑。难道洛有意躲避他?
他放声呼喊:“洛,你在哪里?你上次送给我的那只灵兽不见了,我必须寻回她!你能否帮我找回她?”
声音在穹灵中回**,却无人回应。
等付凌回过神来,发现水青怡正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只兔子腿,笑眯眯地问道:“喏,你要不要吃?”
付凌想,不吃白不吃,于是他一把抓起兔子腿,狠狠地嚼了起来,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水青怡看着他的疯狂表情,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
夜幕降临,二人便在原地休息。第二天一早,付凌和水青怡被一道陌生的气息惊醒。
他们抬头看去,发现一个人正站在他们面前,正是帝湘。
“任兄,睡得可好?”帝湘笑眯眯地问道。
付凌有些疑惑地问道:“阁下是?”
帝湘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再下是圣墟宗的帝湘,我们曾经在渭州城遇到过一次。那时我宗门弟子受到了妖兽的袭击,多亏了你出手相救。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道谢,这次正好遇到了,你一定要去我们圣墟宗坐坐!我师父想亲自感谢你。”
付凌回忆了起来,但他仍摇了摇头,“你认错人了,我叫付凌。”
现在万事了结,他不想再遮遮掩掩了。
帝湘顿时哑住了,他没想到付凌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准备的词一句都没用上。
他只得结结巴巴地东一句西一句,“哦……原来是付兄,多谢付兄上次出手相救,那个……听闻弟子回去说,上次的妖兽獐头鼠目,凶猛无比……多亏了付兄……”
付凌看向水青怡,帝湘口中獐头鼠目,凶狠无比的妖兽正站在眼前,此刻的水青怡还没反应过来说的就是自己,傻愣愣的站那里。
帝湘也注意到了水青怡,灵机一动,把话题岔开,“这位是?”
付凌回答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水青怡大大咧咧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水青怡。”
帝湘也友善地向她问好,然后回头继续对付凌说道:“可否移步宗门一叙?除了表达谢意外,师尊有一些密事要与付兄详谈,这里不方便。”
付凌有些疑惑,但想到反正也要回桃源镇,便同意了。
于是三人一同启程,前往圣墟宗。
圣墟宗同样位于一处山峰之上,虽然不似峪灵宫那般险峻巍峨,但是景色宜人,被绿树和花草装点得如诗如画。
付凌和水青怡在登山途中,不断被山间的美景所吸引。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刻着“圣墟宗”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大门两侧站立着两名身着蓝袍的弟子,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来者。
进入宗门之后,付凌看到的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之上雕刻着各种神秘的图案。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高耸入云的建筑,每一座建筑都显得庄严肃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帝湘引着付凌和水青怡穿过一片片建筑物,途中遇到了许多身着蓝袍的弟子。他们向付凌致意之后,又投来好奇的目光。
走过一段路程,他们来到了一座更为宏伟的建筑之前。这座建筑之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宗主殿”三个大字。帝湘向付凌介绍道:“这是我们宗主的居所,宗主有事外出,我师父在里面等你。”
踏入宗主殿,付凌看到了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这位老者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面容和善。
帝湘向付凌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师父梁云深。”
付凌和水青怡立刻向老者行礼问好,老者微笑着点头示意,接着请付凌二人坐下。
先是例行的寒暄,等付凌听到都有些不耐烦了,梁云深终于说出了本意。
“付凌小友,同为道门弟子,如今峪灵宫遭此大难,圣墟宗痛心不已,你以后就把圣墟宗当做自己的家,圣墟宗一定尽己所能帮助你修行!”
付凌站了起来,先是谢过梁云深的好意,但是他接着说道:“梁长老有什么事直说吧,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梁云深话锋一转,直接向付凌提出了请求,“付凌小友,实不相瞒,确实有一事相求。”
接着,梁云深就把他的诉求向付凌和盘托出。
渭州是这座北魏的边陲重镇,虽与朔州地缘相近,却展现出与北方大相径庭的修真风貌。
其中,圣墟宗更是夹缝求生,这个曾经在南陆风光一时的宗门,因一次差点被灭的危机,决定迁徙至这个交叉之地重新开始。他们在此扎根,与南陆的宗派紧密联系,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修真流派。
峪灵宫这个在北方如日中天的宗门,近年来一扫北方几大派系,成为无可争议的霸主。然而,面对南方的诸多宗派,他们却迟迟不敢迈出南下的步伐。这并非是因为实力不足,而是南陆的宗派大会。一旦他们涉足南方,南陆的几大派必将联手反击,让他们有去无回。
圣墟宗地处渭州,夹在峪灵宫与西姜妖族之间,处境颇为尴尬。他们深知自己的处境,多年来一直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低调行事。然而,即使如此,他们最近还是卷入了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因为最近流传着一个消息——圣墟宗与妖族勾结,联手灭掉了北方最强的峪灵宫。尽管宗系不同,修道之士们对这种与外族勾结的行为却是极度鄙夷。于是,明里暗里,他们都在寻找机会,意图惩治圣墟宗。
在这样的背景下,圣墟宗的日子变得愈发艰难。
恰逢五年一度的比武盛事,圣墟宗需派遣五名弟子前往南陆参加。然而,令人气愤的是,他们派出的五名弟子还未踏入南陆,便有两名惨遭毒手,连凶手都无从查起。剩下的三名弟子惊慌失措,狼狈逃回。
由于比武要求弟子们单独参加,圣墟宗无法给予过多的帮助。过去,他们还可以倚靠附近的其他宗派,但现在,谁都有可能是灭绝他们的敌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圣墟宗只能寄希望于付凌的协助,希望他能保护他们的弟子顺利参赛。
付凌凝视着梁云深,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非参加不可吗?如果选择不参加会怎么样?”
梁云深压低声音道:“南陆的规矩和北魏不同。在南陆,各大宗派间的明争暗斗是允许的,但有个底线——严禁公开的讨伐。正因为这个规矩,圣墟宗这样的小宗派才能取得庇护,在峪灵宫的眼皮子底下安然度过这么多年。所以,我们不能打破这个规矩,否则就会引来灭顶之灾。如果我们选择不参加,就等于默认输给所有对手,不仅会失去庇护,还会被其他宗派搜刮一空,再无翻身之日!”
付凌又问道:“那如果赢了会怎么样?”
梁云深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赢的越多,分到的战利品自然也越多。以前圣墟宗还能维持一个中等偏下的名次,虽然不太理想,但只当是上贡了。可是现在却连大门都出不去,如果被人判定一场未胜,后果我真的不敢想象,到时候宗主和我们恐怕要以死谢罪了。”
付凌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沉声道:“那么,就算一个人赢得再厉害,如果其他四个全部输了,总体上还是输的一方。”
梁云深继续解释道:“如果能站到最后,就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之人,那么就不讲场次了,非凡不用纳贡,还可以获得一笔额外的奖励。但是以圣墟宗的实力,以前从来没有敢想过。”
他有些无奈地继续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有些多余了,我们只想按时参赛,不至于被惩罚。不过阁下如果能够帮助我们护送弟子参加大赛,我们圣墟宗会给一笔不菲的报酬。”
付凌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有能力保护他们?”
梁云深呵呵一笑,“付凌的名头,虽然南陆的人知道的少,但是我们圣墟宗怎么会不知道。”
付凌又问:“峪灵宫比南陆诸多门派如何?”
梁云深嘴角轻轻一笑,瞥了眼付凌,委婉道:“峪灵宫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也确实有几分自吹自擂,他号称修真界第一大派。但实际上,他们故步自封,北魏的门派本来就不多,这些年又被他们消灭得差不多了,因此有了唯我独尊的错觉。但是北魏之外还有南陆、西姜,而峪灵宫只是在北魏一家独大。更别提,中土之上还有东海、西川、南疆和北荒更广阔的区域。而在下界之上,还有上仙界的存在。哪有修真之人敢这么吹嘘自己?无非是想糊弄北魏朝廷,多拿一些赏银罢了。”
付凌心中一震,梁云深的话让他对峪灵宫的看法有了新的认识。他沉声道:“原来如此,是我浅薄了。”
梁云深笑道:“付凌小友专心修道,自然不不屑了解这些虚与委蛇的伎俩,这是好事,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不管大山小山,有个靠山总是好的,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付凌谈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句:“好,梁长老嘱托的事情在下应下了。但是……”
梁云深立马明白了过来,“付凌小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付凌道:“我想梁老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梁云深脸色一僵,没想到付凌会提这样的要求。他本以为付凌会要求一些钱财法器,没想到却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心中暗骂一声“不识抬举”,但脸上却堆起笑容:“好说好说,这些事情我们一定尽力而为。”